第二十四章 血影

關燈
他理解她的感受,自己心裡卻在苦笑。

    這些日子,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衛小玉對他與日俱增的好感。

    少女的癡戀,恰如早春的橘子花,清新而讓人迷醉,可他卻不能接受。

    他心中有一座山,高崖之上隻開着一朵花,她上不了山,更不是那山崖上的花。

     如果不是隐藏的兇手沒有找出來,陳七星早就離開了,多留一日,衛小玉對他的感情就增一分,他心中的負疚感也更重一分。

    有時候他真想說出來,可是要怎麼說呢?即便想撒個謊,可面對衛小玉火辣辣的眼睛,他也開不了口。

    他知道,現在的衛小玉其實非常脆弱,在她心裡,已完全把他當成了支柱和依靠,如果柱子突然抽掉,她未必承受得住。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雖然隐藏的兇手一直沒有出現,衛小玉卻一天天地開心起來。

    她本就秀美,此時更是容光煥發,便如雨後新荷,那種嬌豔讓人不敢逼視。

     陳七星的心卻一天天地痛起來,他不知道關瑩瑩他們怎麼樣了,他也不敢打聽,又沒法離開。

    雖然衛小玉嬌美如花,且日甚一日地癡纏着他,可他卻如坐針氈,隻不過他臉上塗了藥物,不太看得出表情變化。

     這一天終于來了。

    衛小玉突然接到一封密信:想知道殺你父兄的真正兇手嗎?來黑魚島,若擔心,可帶孤絕子來,但不可再有第三人。

    随信附了一個荷包。

     “這是爹爹的荷包,還是我親自繡的。

    ”衛小玉身子顫抖,“是他們,就是他們!” “真兇終于忍不住了。

    ” “是,大哥猜得沒錯,他們果然另有目的。

    目的沒達到,他們忍不住了。

    ”她轉頭看向陳七星,激動地叫,“大哥!” “我陪你去。

    ”陳七星點頭。

     第二天不等天亮,陳七星便陪衛小玉離開了總堂。

    黑魚島在朝陽湖西北,離鐵旗門總堂有一百多裡水面,兩人駕了一條小船。

    陳七星不會劃船,衛小玉會。

    她穿了緊身勁裝,劃船的姿勢非常優美。

    但陳七星這會兒也沒心思欣賞,他唯一想的就是,抓住兇手,然後趕快離開。

    可想到離開後衛小玉悲痛的樣子,他心裡又難過起來。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有時候深夜難眠,他也想過,就娶了衛小玉,然後生一堆兒女,有妻有兒有女,他再不是孤絕一個。

    然而一想到關瑩瑩,心裡卻又針紮似的痛。

     他本來隻當關瑩瑩是妹子,從來沒有想過男女之事,紀元的出現,喚醒了他心中隐藏的男女之愛,而離别與嫉妒讓這種愛加倍發酵。

    時間隔得越久,這種發酵就越強烈,已經到了他幾乎難以忍受的地步。

    這種情形下,别說一個衛小玉的愛,便是一千個衛小玉的愛,也無法讓他安下心來。

     雖然衛小玉情急,把小船劃得飛快,但還是直到天黑後才劃到黑魚島。

     黑魚島不大,呈長條形,因狀如黑魚而得名。

    兩人上島,沒見到有人,便沿島走了一圈,還是沒見一個人。

    衛小玉心中火急火燎,大叫起來:“喂!我們來了。

    你在哪裡?出來!” 她連叫了幾遍,既沒人應聲,更沒人現身。

    陳七星魄力遠強于她,早就感覺到小島上沒人,拉住她的手,道:“小玉,你别急。

    ” “是不是我們來晚了,那個人已經走了。

    ” 隆冬的風,吹得嗚嗚地叫,她的手冰涼冰涼的,陳七星有些痛惜,道:“那要看他到底是什麼人了,如果是害死你爹的真兇,就不會走;如果隻是知情人,那就難說了。

    ” 陳七星看了看四周,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道:“先躲一躲。

    我生堆火,烤一烤吧。

    現在隻好等着。

    ” 陳七星生了一堆火,衛小玉到火邊坐着,卻不時地東張西望。

    陳七星理解她的感受,也不好勸她,隻是找了些柴來,不時地添柴,又把帶的熟食烤熱了,讓衛小玉多少吃點兒。

    衛小玉雖然沒心思吃,但感受到他的關心,還是勉強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陳七星也沒什麼心思吃東西,一點點地往嘴裡塞,心裡卻突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怎麼形容呢?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一樣,可他凝聚心神,卻又聽不到半點兒聲響。

    小島不大,寬不及百丈,長也不到一裡,這麼小的範圍内,說得誇張一點兒,别說是人,就是螃蟹打架,也休想瞞過他的耳朵。

    小島上沒有人,這一點他可以絕對肯定,但那種怪異的感覺是怎麼來的呢? 凝神靜思,陳七星心中突地一震,想到一個可能。

    他想擡頭,卻又竭力忍住,想了一想,對衛小玉道:“小玉,你冷不冷?” “不冷。

    ”衛小玉搖頭。

     “這麼大風,怎麼會不冷呢?”陳七星坐到她邊上,伸出胳膊,抱住了她。

     這些日子以來,面對衛小玉的癡纏,雖然陳七星不再像最初幾次那樣傻乎乎的,但主動擁抱衛小玉卻還是第一次。

    衛小玉紅暈上臉,心中暖洋洋的,整個身子依進陳七星懷裡,道:“大哥,你真好。

    ” “劃了一天船,手累不累?我給你按摩按摩吧。

    ” 衛小玉很想說不累,但感覺陳七星的手在身上拿捏按摩,到嘴邊的話卻又收了回去。

    她一張臉越發紅了,心裡又是喜,又是羞,還有三分怨:“不解風情的傻哥哥,這些日子,你都做什麼去了!” 陳七星的這些按摩手法,傳自雲素娘的醫書,微以魄力透穴入脈。

    當他按摩衛小玉的手臂時,衛小玉覺得特别舒服,甚至全身都熱了起來,但當他手往上移,按摩到她的頸部、頭部時,她卻覺得神思昏迷,幾乎要睡着了。

     “大哥,你的手法真妙,真舒服,再這麼按摩下去,我都想要睡了。

    ” “睡一會兒吧,沒事,我看着。

    ” “不好,我不睡,不……睡……”她嘴裡嘟囔着,在陳七星魄力的作用下,卻真的慢慢地睡了過去。

     陳七星魄力加重,讓衛小玉接近半昏睡的狀态,他又移動身子靠近山石,随時可以讓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