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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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得激動,她卻是抵抗得劇烈。

     梁詠徕心知,如果再跟他繼續有肌膚接觸,她受傷的心會再度燃起期待的;但,他如何看待她?在幾次的交談下,她已難受的認知到-- 他隻對她帶塞的功力感到興趣,甚至想加以利用。

     那她這個人呢? 她不斷警告自己如果再跟他有所接觸,不但要重蹈當年傷透心的覆轍,甚至更可能讓自己早已支離破碎的心再度潰散。

     當年她媽如何耗費心力讓她重新再站起來,直到今日她仍然記憶猶新,她不能再讓她媽承受當年的痛苦經曆,一如……她自己更是承受不起一樣。

     所以,就算他的吻再讓她感到震懾心扉,就算他的觸碰再讓她覺得心動不已,她都不該再跟他有所交集,否則到最後,她還是會再受傷的。

     一這麼想,原本渾沌的頭腦立刻清醒過來,她用力推開他,再也不管工作使命,以最快的速度飛奔而去。

     司聖威應該可以追到她的,如果他立刻行動的話。

     但,他沒追,隻是凝望着她遠去的身影。

     此時的他,感覺有點弄不懂她了,他有那個自信她是愛他的,可……如果愛他,她會同意去相親嗎?還那麼慎重的想去打扮自己? 這讓他震驚得不肯也不願意接受。

     原本他所打的如意算盤是,就将她鎖在身邊,随時借機跟她套交情,以自己如同銅牆鐵壁的厚臉皮死追着她不放,但絕不道歉。

     道歉的話……他在心裡說就好。

     沒必要像一般灑狗血的八點檔連續劇般,沒事就哭哭啼啼的泣訴着自己的心境,拜托!他對那頗不齒的說。

     就算她一定要他道歉,他也隻肯在床上跟她親口說…… 畢竟,在那樣袒裎相見之際,心事比較好朗朗上口嘛! 所以,他也沒說不跟她道歉。

     可問題是,他都還沒追上她,她卻一心去跟别的人相親,這教他情何以堪? 想了一下,他決定連公司都不回,直接殺到梁詠徕家去質問她,他向來喜歡光明正大的行事,事實上是,自從當年偷打賭欺負她的事被抓包後,他就再也不做縮頭縮腦的事了。

     「我們幹脆把話直接攤開說個明白。

    」一決定好,他就轉身往公司地下室的停車場方向走去。

     可他才走近自己的轎車旁,手機卻突兀的響起。

     掏出手機看到來電号碼,濃眉立刻皺起,唉~~此時來電絕無好事,他還有其它重要的大事要辦,那就假裝沒聽見吧! 手機鈴聲響了又響,終于死心的停了。

     「算你識相。

    」司聖威半點抱歉的感覺都沒的說。

     可當他坐進車裡,正要發動引擎出發去梁詠徕家時,該死的手機又響了,低頭看了看來電顯示,他心知這下是真的逃不過了。

     接通電話,他口氣不悅的怒道:「幹嘛?」 可才聽了一會兒,他的眉皺得更深了,「好吧!我半個鐘頭内趕到。

    」 看來,今晚他的計畫是無法成行了,唉~~ 梁詠徕一夜未眠。

     每當她眼睛一閉,他的影子就跑進她的腦海中,死纏活纏得讓她的心緒變得好亂。

     她知道沒有人能救她,隻有靠自己。

     所以,她在躺了數小時都睡不着之下,隻得起床,走到廚房取了個空的大塑料瓶。

     默默的坐在梳妝台前,她開始小心翼翼的替瓶身描繪上與聖威一般的濃眉、大眼、挺鼻及闊嘴,在畫上最後一根頭發後,梁詠徕滿意的看着手中的成品。

     「有點像。

    」 這是當年她媽教導她的阿Q式自療法,雖然沒什麼實質效果,卻總是能讓她在最最短的時間内能平複激狂的情緒。

     她取出一支小旗幟,拆下旗竿,将塑料瓶置于床上。

     拿起小棍,她悶悶的看着那繪有司聖威相貌的塑料瓶子,突然,她像是「童ㄐㄧ」起ㄉㄤˇ似的,發了狂般的猛打着床上無辜的塑料瓶。

     打來打去,塑料瓶也滾來滾去。

     「你還跑?你還跑!」她氣急敗壞的邊打邊罵,在将可憐的塑料瓶毒打一番後,又将塑料瓶丢擲在地上猛踩、猛踢。

     可塑料瓶是圓的,又沒固定住,當然是滾到東來滾到西……而梁詠徕則化身三歲小孩般,拚命的追打亂踢。

     到最後,她甚至将塑料瓶舉起,再狠狠的摔下地。

     「摔死你、摔死你……」她愈喊愈大聲。

     可塑料瓶因材質的關系,被拋擲在地上後,很自然的會彈起來,再滾來滾去……而梁詠徕則是不停的重複着相同的動作,追着撿塑料瓶亂跑、舉起來丢擲,再追着塑料瓶…… 直到她滿身香汗淋漓。

     「籲籲--」她再無體力,頹喪的滑坐在床角。

     「叩叩!」房門外響起敲門聲。

     「徕徕……」是梁母關心的嗓音。

     梁詠徕抹去滿頭的大汗,默默的打開房門,看着滿臉擔憂的母親,「媽~~我忍不住……」滿肚子的心事不知從何訴起,她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

     梁母理解的撫摸着她濕透的發,「好點了沒?好點了沒?」 委屈的在梁母的懷裡點着頭,梁詠徕下停的悶喊着,「媽~~他為何要再回來招惹我?為什麼還要再回來招惹我?他不是一走了之了嗎?」 在傷完她後,他不是連個解釋都沒,人就不見了嗎? 梁母隻是輕柔的拍撫着激動的女兒,什麼話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