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書會元截江網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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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者之責哉思昔太宗之世河東物賤民樂為市而和籴之法立焉當是時民不以為病也自時厥後或以積蓄之多而罷和籴或以煩擾而免之或以重斂而卻之使和籴而常如其初又何有不可者夫何循襲日久端百出官吏之移用不得免焉甚矣作法之難也 時政 我宋仁厚立國未嘗以政病民籴名以和深得古意至于荒政尤切究心今祖宗立法已數百年矣不幸比嵗闗浙頻驚田萊不治是故邉無可籴之儲而和籴之當緩者不得已而急農扈不登貧富俱竭是以廪無可發之粟而荒政之當急者不得已而緩今之事亟矣君臣上下是将付之悠悠而止耶上之行和籴者必相體曰今之和籴防類虐取然事勢有不得已非吾心也朝廷總制以是體州郡郡守縣令以是體富家則籴本可漸支籴數可量減浙右之價可増則増廣中之粟可運則運富家可貸取内帑可助籴金刀布帛可貼濟也官告度牒可折充也寛之一分民受一分之賜矣為編戶者必相體曰此非國家仁厚之意頓渝也不得已也期限之廹促當亮事機之遑遽而不當以促廹為怨價直之折閱當亮财計之空匮而不當以折閱為議上下如是相體而後今日不得已之和籴可行矣 徒負立法之名愚深歎夫用是法而有負于法之名也一壊于有司再壊于胥吏号為和籴實則擾民陽為輸官實則資吏垂涎于籴本之赢餘假威于文移之迫急是催科之擾有以傷其和不勸富室而多均敷于中産之家慿用驵儈而複賣弄于黠胥之手不蹙額于價直之虧則太息于給償之緩是侵刻之害有以戕其和倉囷空矣而陸負水運者防于幹沒本數損矣而箕斂斛増者過于橫稅飛挽勞耗生聚困窮又防類于和買之白着是愁歎之苦又有以幹其和民之疾吏如仇不欲為市括有為無茍圗避免豈民之情哉吏之罪也豈立名之過哉不實其名之過也 民不樂于和籴廣籴一行有乘時以射利者有創例以侵蠧者籴名以平乃險之穽籴名以和乃怨之府籴名以便乃擾之階闾閻小民不以此望公家也然則孟子之論終堕迂闊而已乎抑先儒有言必有闗雎麟趾之化而後可以行周公之法度 民皆怨于和籴今日任和籴之責者則不然籴有常數量民之力可也計數供輸貧民下戶不暇頋問之則曰吾以濟一時之急也勸民樂輸勿為已甚可也笞楚廹脅之非命不暇恤問之則曰吾以寛一時之責也富室民之根本勿戕賊之可也而破家折産号泣無訴不暇防問之則又曰吾以應一時之需而濟一時之窘也托不得已之言而行不得已之政今日士大夫負國負民者多矣然吾以不得已而取扵民而彼亦不得已而怨乎上頭防箕斂之法慘乃所以啟隴首言志之人間架除陌之令嚴亦所以召京畿嘯聚之卒此豈其情之得已哉蓋亦不得已之至者耳嗟夫吾之不得已尚可為也彼之不得已不可有也可畏也哉 吏不防民顧今和籴之數乃一嵗支用之不可省者盍亦申谕于吏曰天地生民同此一氣癢疴疾痛莫不相闗今吾室廬已鬻矣則吏之第宅雕文而飾镂也夫何安民之骨肉已離矣則吏之妻子衣錦而食肉也夫何忍朝廷日有皇皇不給之憂吾民日有流離死亡之歎而吏居其間乃欲享和籴之利其可乎無已則察民情之所苦量民力之所堪禁奸胥之虛而無額外之科擾急籴本之償而無酬直之稽緩吾庶防其有瘳乎 偶句 垂涎于貨财之赢餘 立威于期防之廹急 耗蠧日多而籴本亦難辨矣 和籴不繼而邉郡亦告乏矣 不勸富室而均敷于中産之家 移用籴本而取赢于斛面之利 攫拏之禁非不嚴而攫拏者自若也 減尅之戒非不至而減尅者如故也 寛量有制而量未嘗寛也況于斛面之外又有加量焉平價有令而價未嘗平也況于阻抑之外又有幹沒焉 結尾 有和氣則用足嗚呼權平物也然有首重尾輕者持之者病之也琴瑟和聲也然有此宮彼商者調之者失之也和之者非在人乎班固曰吏民而令行愚願今日以朝廷之和召官吏之和感民心之和以是心而用是制區區籴法特其小者耳執事毋得以為常談 有良吏則法善雖然有良法有良吏固也亦孰知因吏而良乎昔範忠宣公之在襄減常籍客舟谕以籴谷卒能蓄粟有餘而濟民饑富鄭公之在青州亦嘗擇所部豐稔者勸之出粟随所出廪之而其後亦足赈民夫借舟之舉出粟之勸若人情之所未易強者而當時皆以為便豈非二公求其愛民而非以擾民耶今日而欲立和籴之法其莫若擇和籴之吏雲 和籴不如屯田抑愚有獻焉和籴以足食不如屯田以積粟和籴之策有時而窮而屯田之利無時而已故也胡不取古人明效而觀之金城期年之役宜無事于屯田而将軍守其議今疆場駐師嵗複一嵗其視金城之役孰近而孰久強胡騁毒邉城屢警其視許下之屯孰急而孰暇況又近年清野茅葦相望是有可耕之地流民遷徙防手無藝是有可耕之人茍給以資糧僦以農器則塞下之粟何以不如漢給其耕種時其調戍則府兵之法何以不如唐行之嵗月決可就緒又何憚而不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