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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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

     餘鵬飛,字伯扶,安慶懷甯人。

    丙午順天舉人。

    豪飲能詩,善拳勇擊刺之狀,著《曹州牡丹譜》。

    弟鵬沖,字少雲,工詩畫,朱笥河太史、翁覃溪侍郎稱其詩不讓古人,年未三十而卒。

     朱申之,字自天,江都人。

    工詩,著《抱經堂詩集》。

    有園在東鄉大橋東之浦頭周家莊,名曰念莪草堂,程午橋載之《揚州名園志》中。

     顧九苞,字文子,興化人。

    進士。

    善屬文,貫通經史。

    李鶴峰學使按試揚州,以三荼三杞問諸生,文子獨反複詳言之,由是知名。

    子鳳毛,字超宗,戊申副榜,邃于學,博聞強記,一時無比。

     程贊普,字一亭,善屬文,笃于交友,年三十而卒。

    阮芸台閣學挽之以聯雲:“惟有錦囊比長吉,尚無白發似安仁。

    ” 蕭孝子墓在梅花書院之左,華表在市河西岸,有“奇孝可風”、“肝腸猶生”二石額墓門。

    夾道栽纓絡松十數株,周環磚圹。

    旁建節孝祠,供孝子蕭日黃、節婦俞氏木主,嫡孫希文守之。

    希文死,與其婦徐氏葬于書院之右。

    《府志》雲:人子股割肝抉目以療親疾,是以親遺體行,殆非孝之經也。

    顧如蔣伍、蔔勝、孫谏、張汝化、蕭日黃之行孝,雖愚而情可憫,亦何忍概沒之?爰因舊志所傳,錄而存之,其餘則各書名于後,以警世之恝視其親者。

    其言略而不詳。

    甘泉黃文 《隐怪叢書》記蕭孝子事雲:孝子以割股療母被旌,縣志載其事僅寥寥數言。

    予婦兄張桐村為蕭氏婿,桐村妻母張節婦,孝子之侄婦也。

    二十歲夫死,守節五十餘年,暮不逾阈,暑不短衣,禮法{艹斬}然,戚黨敬若神明。

    予嘗拜問孝子割肝始末,節婦述之甚詳,乃知世所傳者十不得三四耳。

    丁酉讀書梅花嶺,拜節孝墓,徘徊仰止,不能自己,遂焚香滌硯,紀其轶事曰:孝子名日黃,字毅庵,江都人蕭廷貴之子也。

    日黃平日孝謹純笃,母朱氏病危,醫藥無效,号泣數晝夜,計無所出,為文告天,願以身代。

     願念徒死無益,欲割肝和藥,冀或得效。

    然不知肝之所在,自以手扪胸脅,仿佛其處,積思甚苦,恍惚聞神言人肝在左脅第幾骨下。

    日黃聞則大喜,俟夜靜磨利刃,焚香燃燭于庭,肅叩甫起,驟見一室光明,纖毫皆睹。

    風大作,屋瓦曆曆若衆足踐踏,左右似有弓刀衣甲之聲,恐人覺其事,急解衣扪數脅骨,得其處,以刀劃之,創小,手不得入,再剖數寸,肝尖從裂中躍出。

    下刃甫割,覺奇痛徹心肺,殆不可忍,手戰刀欲堕,急切齒握固,割一片置案上,掩衣謝天。

    起覓肝,已失所在,皇急,袒視劃處,血竟不流,肝已縮入。

     手進探之,無所得,急于前劃數寸下再力劃之,左手啟創,沒腕入索,複得肝曳之出,再割一片銜口中。

    忽前所割者宛然在案上無恙,即并持奔藥竈,置肝铫中,覓火索炭,欲然煮之,血大溢不可支,遂反身入寝室卧。

    黃妻俞氏,方夜侍姑側,見黃久不至,疑甚,入室索之,突見所懸素帳血濺數幅,大駭,謂黃股肉矣。

    啟帳見黃面色似黃葉,襟下血湧如注,俞急解其衣,創見,橫六七寸許,翕然而張,洞見髒腑,驚呼大恸。

    黃急搖手禁勿聲,俞乃飲泣覓帛,束之數周,血稍止。

     黃強坐揮俞出,曰:“慎無言,铫中物即熟,進母。

    ”俞掩淚趨藥竈,漸聞旃檀氣馥馥盈鼻,見竈上炭大然,湯已百沸。

    檢視铫中,赤物二,大半掌許,心怔仲若突喉欲出,急潔器瀉之,赤物不複見矣。

    捧湯而趨,身四周履聲藉藉,若數十人旋繞,手搖搖屢欲傾覆。

    奔床前飲姑,飲半,神稍王,飲畢,漸複而能呻。

    走告家人,皆大驚。

    父廷貴入室,見妻蘇,則欣喜合十,入子舍撫兒,則痛傷不知所為。

    皇擾間,天漸達曙,家人方欲出覓醫藥。

    聞叩門聲甚急,開視則親知數人已來探其事。

    家人指庭中香燼燭淚,視之,刃在案,血氵?氵?猶濕也。

    顧念門未開,彼等何由知之。

    方疑問間,邑之名醫數輩先後至,親知迳揖之入室視孝子。

    方共議藥,邑之巨家富商絡繹送參苓來,聞孝子未死,則大喜。

    方群相賀,郡邑守令又聯輿至,問孝子割肝狀,悉其事,則皆手額嘉歎。

     廷貴紛纭顧揖,愧謝不暇,益大惑不能測。

    漸探得其原,則蕭之鄰徐姓者,受役陰曹,是夜方睡即醒,顧其妻曰:“今夜諸神皆集蕭家,不知何事,吾欲往探,汝勿驚我。

    ”遂複睡,三更又醒,擊床大叫曰:“奇事!奇事!”妻驚問之,徐曰:“适吾至蕭家欲入,邑神部下衆官數十人列門外,拒不許。

    伏狗窦中窺之,見庭中設香案,雙燭大才如指,而光長二尺餘,燦如列炬。

    蕭二相公袒而執刀自剖其脅,關聖立于右,以袍袖覆其肩,文昌立于左,視之點頭,庭下神從雁列,邑神立屋檐,四顧若指揮。

    予悚然急出,遇同曹陰役問之,役謂予曰:‘蕭孝子割肝救母,諸神在此鑒察。

    邑神令吾曹數十輩驅逐強魂厲鬼,汝可急避。

    ’”徐語婦未畢,鄰人已來叩門詳問。

     蓋徐細民室隘,與鄰僅隔一闆,适所言已曆曆聞之。

    而裡中居人是夜皆聞旃檀香襲鼻,又空中衣甲輪蹄鬼神呼嘯之聲不絕,驚不敢卧。

    徐言一播,喧動裡巷,須臾四達,通邑皆沸,故諸人不期自至,而探聽觀望者又肩背相連,蕭氏之門遂塞。

    次日饋藥候問者益多,無論識與不識,莫不哀感泣下,婦人童稚皆合十誦佛佑孝子。

    越七日,創漸合,複潰。

    又二十日,血盡瀕危,囑家人曰:“我死移屍于外,勿哭,恐傷我母心。

    ”環抱父身,上下撫摩,泣且歎曰:“兒代母死,志幸遂,兒不能報父矣。

    ”遂死。

    是日巷哭裡哀,遠近之人,無不感恸,吊奠盈門,銘诔塞戶,郡邑申請立祠于梅花嶺祀之。

    孝子既死,母亦漸強。

    家人體孝子意,默治喪事,不令母知。

    母問日黃,家人绐以暫出作客即歸。

    孝子妻節婦俞氏,出則麻衣帶,哀毀盡禮,入則易服婉容,躬親湯藥,母遂康豫如平時。

     家人移孝子柩于庭側小室,常以蘆葦數十束苫蔽之。

    母日倚門望兒,節婦辄先意承志,百方慰悅,如是十二年。

    賣菜傭憩于門,母與閑話,傭問曰:“老母系孝子何人?”母駭然詳诘,其事遂洩。

    發旁舍,得孝子樞,大恸,病複作,遂死。

    日黃柩乃得随母柩出葬于梅花嶺孝子祠側。

    節婦無子,養異姓女,贅婿于家,年益老,禮法益修謹。

    八十一歲五月五日,女治酒侍節婦解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