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制集外編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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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記       戴 良 先生沒後之七年其友烏傷黃公為着石表辭一通凡若幹言良得而讀之未嘗不歎公之深於知先生也先生家浦陽江之上自其先世頗能文而先府君以科第顯至先生遂以文擅於天下天下之士識與不識鹹能道其姓字雖武夫俗吏不通文義者亦争得先生之文以為榮先生之見知於當世久矣然其所以知先生者徒以其文耳而德之藴於躬者人未必盡知之也【阙】如春風肅如秋霜粲如雲霞之卷舒凝如崖嶂之 森峭恢恢乎而有容也汪汪乎而莫測也澄澄乎而不可撓也以之正家則家齊以之涖官則官治蓋将無所施而不可然則先生之學豈直文而已哉嗚呼先生已矣其不可傳之妙亦既與物而俱化矣自非石表之辭曆叙而鋪張之後之人何自而知先生雖然非公之善於形容又曷足以緻是哉良故歎公之深於知先生也世之以文求先生者視公為何如哉公少先生七歲而其出遊於耆老成人間乃皆與先生接及先生之曆仕中外也又未始不與之相先後是蓋交友中之最親且久者惟其交也久故知之深知之深故書之審公非有私於先生也良猶記寒夕宿先生齋閣中先生擁衾語良曰予之交友滿天下然知我者莫若黃公我死必求表其墓嗚呼先生之有望於公至矣而公固有以慰先生之望哉先生之子卣将刻公所着表辭於荊山之阡良因書公之所以知先生者附見於碑陰世欲求先生之為人更當有考于斯至正十年八月既望門人戴良謹記 議 元故翰林待制柳先生諡文肅議 宋 濓 天地之運陰陽之化置太和于生物之地置太肅于成物之時蓋鬯達茂遂之極非濟之以至嚴則盛者不堅實者不确而發育於春夏者終不足以有成故降之以霜露沍之以冰霰使昔驕虛暴溢者一旦收斂縮阏折挫而無遺寓深愛于至畏之中萬物莫知其所由然故肅者天地之所以為教也惟人也亦然導之以柔惠誘之以慈良俾人見之而化者春之和也臨之以俨恪以摧其惰慢之氣持之以介正以格其邪僻之心不怒而威不言而厲者秋之肅也育才莫善于和成德莫善于肅嚴肅之君子其猶霜露之教乎元故翰林待制浦陽柳公先生負瓌雄絶特之才畜峻大剛方之德發而為文則沉雄而雅勁見之於行則端重而遂直怠色不形於面媚言不出於口所學以聖賢為師而不戾俗以為異所志以教化為重而不阿世以為同起為人師入造胄子周旋禮樂之署統教吳楚之區晚歲就徵入掌帝制其於辟異端扶倫紀黜淫祀排勢臣勁氣直辭可輔彛訓危言卓行可激貪懦迨其退而燕處凜然神居屹然山峙喜怒不着語默有恒可謂有德君子矣先生既卒而元亦亡時異典堙節惠之禮未舉門人鹹喟歎而稱曰士有易名況先生嘗有位者乎惟先生之文天下靡不聞知以德配之於義為稱先生之德宏深博大茲不敢拟議然表見而易覩者非曰肅乎請遵古者私諡之例以文肅定諡如何衆鹹曰允哉遂諡以文肅雲洪武十年春三月己卯朔前某官同縣門人宋濓謹議 待制集外編附録 待制集後記 右浦江柳先生文集二十卷卷中所録古今詩五百六十有七首雜文二百九十有四首初先生為文多不存稿年四十餘北遊燕始集為書名之曰遊稿及官成均轉奉常則又以職司名之曰西雝稿曰容台稿出提舉江西則又以地名之曰锺陵稿自江西退而家居則又以所居齋名之曰靜儉齋稿間嘗西遊吳中則又以遊名之曰西遊稿遊而歸休日對烏蜀山歗詠自娛則又以山名之曰蜀山稿未幾召還禁林述作日益富尚未名稿而先生沒遂為人乘間持去今所存惟七稿濓與同門友戴君良定其尤可傳者序次如右以先生官至翰林待制也通名之曰柳待制文集雲天地之間有至文焉相軋而生相錯而成其昭着蓋無時而或熄也故觀乎朝廷則制度文為聲明采章秩焉而有序觀乎宗廟則鐘鼓相宣笾豆靜嘉煥焉而有章觀乎軍旅則隊伍嚴列旗纛精明肅焉而莫犯觀乎政司則出号施令舒陽慘隂凜焉而可畏觀乎庠序則禮教修明上下洽比穆焉而相親凡若此者皆至文所寓未易以一言盡也惟能觀夫會通則其精神之所流布往往淩厲奮蹈不得見之於功烈必能宣之于辭章此古之有志之士所以不出于彼必入于此雖其所成有不同而不随世以磨滅者則一而已先生素涵匡濟之學欝而不能大振於是悉歛其英華發之于文震蕩汪洋自成一家之言或鋪張制作之休懿或昭明神人之感通或序列兵戎之功伐或開陳善治之所急或推原名教之攸系肆筆而成其光焰萬丈自不容掩初未嘗區區求工于篇章之間也國子監丞莆田陳公旅嘗評之曰柳公之文龎蔚隆凝如泰山之雲層鋪疊湧杳莫窮其端倪天曆以來海内之所宗者惟雍虞公伯生豫章掲公曼碩烏傷黃公晉卿及公四人而已識者以為名言嗚呼先生之於文可謂至矣可謂善觀會通而能宣至文之昭着者矣使先生得大振所學功烈僅施於一時孰若斯文之傳衣被于無窮哉雖失于彼而複得乎此有不足深憾也是集既成亷訪使者餘公阙命亷侯額能布哈刻寘浦江學官尚餘古今詩九百有七首雜文二百四十有八首末加铨次濓複同戴君分類謄為二十卷題曰别集授先生之子卣藏之俾世世謹其傳焉至正十一年辛卯歲春正月甲子門人金華宋濓謹記 待制集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