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迎惠帝反正除奸 殺王豹擅權拒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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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複賓徒縣王晏故封,仍為吳王。

    大司馬齊王冏,表請呈複張華裴頠及解結兄弟原官,有诏令廷臣會議,積久未決。

    越年,始得如冏所請,為張裴二解昭雪,複還官階,撥歸原産,且遣使吊祭。

    海内想望太平,總道是撥亂反正,除逆申冤,好從此重見天日了。

    哪知天不祚晉,内亂未已,東萊王蕤與左衛将軍王輿,共謀害冏,驟欲生變。

    事前被發,始緻敗謀。

    蕤系齊王冏庶兄,素性強暴,使酒淩人,冏生平常為所侮,隻因誼關手足,格外包容。

    及冏起兵讨倫,倫收蕤下獄,尚未加刑。

    惠帝反正,蕤得釋出,聞冏至洛陽,往迎路旁。

    冏但颔以首,未嘗下馬與談。

    蕤憤詈道:“我為爾幾罹死罪,何太無友于情?”既而冏入輔政,蕤隻得為散騎常侍,益覺怏怏,因向冏乞求開府。

    冏答說道:“武帝子吳王晏,尚未得開府,兄且少待。

    ”蕤聞冏言,恨上加恨,遂密劾冏專權不道,将為管蔡。

    惠帝當然不報。

    左衛将軍王輿,自謂有複辟大功,未得厚賞,因與蕤表示同情,拟伏兵阙下,俟冏入朝時,把他刺死。

    偏被冏得悉陰謀,立即奏聞,捕輿斬首,誅及三族,廢蕤為庶人,徙居上庸。

    上庸内史陳鐘,私伺冏意,将蕤謀斃,冏亦不複過問。

    冏雖寡情,蕤卻自取其死。

    為了兄弟相戕,遂緻諸王疑議,又複生出無數亂端。

    新野王歆,将赴荊州,與冏同出谒陵,因密語冏道:“成都王系是至親,同建大勳,當留與輔政,否則宜撤彼兵權,毋令生禍!”冏點首會意,不再答言。

    常山王,亦與成都王谒陵,乘間語穎道:“天下系先帝的天下,王宜好為維持,毋使齊王逞志!”穎與同系武帝庶子,故有是言。

    穎也以為然,還語參軍盧志。

    志進言道:“齊王衆号百萬,與張泓等相持颍水,日久未決,大王直前渡河,首先入都,功無與比,朝野共知。

    今齊王欲與大王共輔朝政,志聞兩雄不并立,何不因太妃微疾,求還定省,委重齊王,得收物望?這乃是今日的上策呢。

    ”穎為武帝才人程氏所生,太妃即指程才人。

    穎素信志言,便即依議。

    越日入朝,由惠帝引至東堂,面加褒獎,穎拜謝道:“這都是大司馬冏的功勞,臣怎能掠美呢?”言畢趨出,即上表稱冏功德,宜委以萬機,自陳母疾,願即歸藩,為終養計。

    一面匆匆治裝,不待複诏,便告辭太廟,徑乘車出東陽門,西向歸邺。

    相随隻盧志等數人,不令營中與聞。

    就是齊王冏府第中,也隻遣人贻書告,别外無他語。

    冏得書大驚,急駕馬往追,馳至七裡澗,方得見穎。

    穎停車叙别,涕泣滂沱,但言太妃疾苦,引為深憂,故無暇面辭。

    言畢,即驅車别去,毫不談及時政。

    冏也即還都,尚自稱為咄咄怪事。

    穎既還邺,诏遣使臣再申前命,穎但受大将軍職銜,辭九錫禮,且表稱:“興義功臣,應并封公侯。

    前時大司馬屯兵颍上,日久民困,乞運河北米十五萬斛,赈給饑民”雲雲。

    又自制棺木八千餘口,即移成都國俸為衣服,殓祭黃橋死士,并各撫家屬,比普通戰死為優。

    又命溫縣瘗埋趙王倫部卒,得萬四千餘人。

    看官聽着!成都王穎這種行為,統是盧志替他劃策,教他籠絡人心,收集時譽。

    果然,兩河南北,交口稱頌,就是都城内外,也沒一個不号為賢王。

    若能長此過去,雖屬矯情,亦必終譽。

    還有中書郎陸機,從前為趙王府中的參軍,齊王冏入都後,得倫受禅诏書,疑是陸機所為,即欲加誅,虧得穎力為解救,方得免罪。

    穎愛機才,後表請為平原内史,機弟雲為清河内史,晉廷自然允準,立遣二人赴任。

    機友人顧榮戴淵,為言中國多難,勸機還吳。

    機感穎厚惠,且謂穎有時望,可與立功,乃逗留不去。

    誰知兄弟二人後來皆死穎手。

    穎方惠民禮士,刻意求名。

    冏卻植黨營私,但務縱欲,所有立功将佐,如葛旟路秀衛毅劉真韓泰五人,皆封為縣公,号曰五公。

    委以心膂,并就乃父齊王攸故第,增築廣廈,所有鄰近廬舍,不問公私,統被拆毀,使大匠刻意經營,規制與西宮相等。

    又鑿通千秋門牆,得達西閣,後房遍設鐘懸,前庭屢舞八佾,沈湎酒色。

    常不入朝,長子冰得封樂安王,次子英得封濟陽王,三子超得封淮南王。

    好容易過了一年,太孫尚又複夭逝,梁王肜相繼去世,诏複封常山王為長沙王,領骠騎将軍,起東平王楙為平東将軍,都督徐州軍事,使鎮下邳。

    召還東安王繇給複官爵,繇被廢徙帶方事,見前文。

    且拜為宗正卿,再遷至尚書左仆射。

    齊王冏欲久專國政,見皇孫俱已死亡,成都王穎為衆望所歸,倘立為皇太弟,于自己大有不利,因表請立清河王覃為太子。

    覃系惠帝弟遐長男,年才八歲,當即擇日冊立,入居東宮,使冏為太子太師。

    是時,尚有東海王越,為八王之殿。

    為宣帝從子,父泰曾受封高密王。

    泰死後越得襲爵,改封東海。

    越少有令名,不慕富貴,恂恂如布衣。

    永康初,始入為中書令,冏思聯為臂助,進拜越為侍中,尋複授職司空,領中書監,越乃漸得預聞政事。

    侍中嵇紹,見惠帝昏庸如故,内權屬齊王冏,外望歸成都王穎,将來必啟争端,乃上疏防變,大略說是: 臣聞改前轍者車不傾,革往弊者政不爽,故存不忘亡,安不忘危,為大易之至訓。

    今願陛下無忘金墉,大司馬無忘颍上,大将軍無忘黃橋,則禍亂之萌,無由而兆矣。

     紹既上疏,又緻冏書,援引唐虞茅茨,夏禹卑宮的美迹,作為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