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格雷厄姆·格林的《問題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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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他們并不是一牽涉到宗教信仰就突然移到另外一個智力層面上去的。

    斯考比之不可信是因為他的兩半并不吻合。

    如果說,他有可能卷入書中所描述的那種糟糕處境的話,他在多年以前早就該卷入了。

    如果他真的感到通奸是該遭天罰的大罪的話,他就會停止犯此罪了。

    如果他仍繼續犯罪,他的罪咎感就會削弱。

    如果他相信地獄,他就不會僅僅因為免得傷兩個神經質女人的感情而冒入地獄的危險。

    你還可以補充一句,如果他是我們讀到的那種人&mdash&mdash那就是,一個其主要特性是害怕造成痛苦的人&mdash&mdash他就不會是殖民地警察部隊的警官。

     還有其他的不可能性,其中有一些是格林先生處理戀情的方法所産生的。

    每個小說家都有自己的套子,而且,正如愛·摩·福斯特的小說中總有角色沒有充分原因而突然死亡這種強烈傾向一樣,格林小說中總有兩人一見面就上床,而雙方并無明顯快感這種傾向。

    這常常是足夠可信的,但是在《問題的核心》中,它的效果卻是削弱了那個為了故事的緣故應該是很有力的動機。

    而且,又有常見的把每個人都寫得過于高智力化的錯誤,也許是不可避免的,不僅斯考比少校是個神學家,他的妻子是作為徹頭徹尾的蠢貨寫的,卻讀詩歌,而由野戰保安部隊派去監視斯考比的偵探,甚至寫詩。

    這裡你就碰到這樣的事實:大多數現代作家要想象任何一個不是作家的人的思想運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們記得格林先生在别的地方寫非洲曾寫得那樣令人欽佩,如今看到他竟把他的戰時非洲經曆寫成這本書,真是令人遺憾。

    這本書以非洲為背景,而所發生的事情幾乎都完全發生在一個小小的白人圈子之内,這一點使這本書有了一種微不足道的瑣碎氣。

    但是,你不能要求過高。

    看到格林先生在沉默這麼久以後重又開始執筆,畢竟是件令人高興的事,而在戰後的英國,一個小說家不論在什麼地方寫一本小說,都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

    總而言之,格林先生并沒有像許多人那樣因戰時養成的習慣以緻一蹶不振。

    但是你也許希望,他的下一部小說會有不同的主題,或者,如果不是那樣,他至少會記得,對世俗的東西的空虛性的認識是不足以寫一部小說的,盡管它可能足以把你送入天堂。

     一九四八年七月十七日《紐約客》 *** [1]即獨立後的加納。

     [2]AristidestheJust(約前530&mdash約前468),雅典政治家和将軍。

     [3]JacquesMaritain(1882&mdash1973),法國哲學家,宣揚以上帝為中心的人道主義,著有《藝術與經院哲學》等。

     [4]LéonBloy(1846&mdash1917),狂熱信奉天主教的法國小說家、評論家和辯論家,著有小說《絕望》和《貧婦》等。

     [5]CharlesPguy(1873&mdash1914),法國詩人,著名天主教作家,著有長詩《夏姓》。

     [6]FranoisMauriac(1885&mdash1970),法國小說家,法國天主教小說傳統的主要代表人物,一九五二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代表作有《愛的荒漠》和《蝮蛇結》等。

     [7]EvelynWaugh(1903&mdash1966),英國小說家,著有剖析二戰的小說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