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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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入自己的咽喉。

     旋風劍客的劍虹再閃,另一名轎夫的頭也同時落地。

     狂風劍客扶住了老丐童,驚叫道:“吳澤兄,你……” 老丐童吳澤厲叫道:“先斃……斃了那……那小……輩……” 狂風劍客急忙放下老丐童,奔向掙紮着想坐起的龍兆璧,拔劍便待揮出。

     前面的大樹後突然閃出一個高大的青衣人,好快,剛看到人影出現,眨眼間便到了眼前。

     狂風劍客的劍在這刹那間揮出,先殺了人再說。

     “掙”一聲暴響,青衣人的劍已及時揮出,硬接了狂風劍客的一劍。

     狂風劍客的劍,突然脫手橫飛,翻騰着飛出三丈外,被一株大樹的枝丫所擋,翩然墜地,劍已缺了擡頭大一個缺口。

     狂風劍客的虎口鮮血湧現,橫退三四步幾乎失足跌倒,吓了個膽裂魂飛,臉色灰敗。

     青衣人抱起了龍兆璧,一躍兩丈,入林飛奔。

     “站住!留下咱們的人。

    ”大煞羅龍大叫,急起狂追,勢如射星逸虹。

     二煞羅虎将尚未斷氣的少婦拖出轎外,聞聲放手,也跟着大煞去追青衣人。

     旋風劍客趙起鳳剛要跟縱追擊,狂風劍客卻叫道:“兄弟,不必追趕,愚兄受了傷……” “你……” “虎口裂開了。

    同時,老丐童必須及早起劍醫治,快帶他走,遲恐不及。

    ” 漢川雙傑帶了老丐童走了,得以保住老命。

    其實,狂風劍客胡啟明奸似鬼,他已看出剛才那位年青人可怕極了,能一照面便将他的劍擊飛的人,豈隻可怕而已?迫去必定兇多吉少,因此阻止拜弟旋風劍客追趕,藉口救人要緊,帶了老丐童逃之天天,奸猾怕死的人有福了。

     川南雙煞自命不凡,拼者命狂追不舍。

     青年人抱了龍兆璧,掠起如飛,抱了一個人,腳下依然快速絕倫。

     大煞起步得早些,二煞遠落在六七丈後。

     起初,大煞距青年人約四丈左右,追入林中裡餘,林中不易全力施展輕功,須閃避樹木,雙方都不便,但被追的人要占便宜些,可是已從四丈拉遠至八九丈了。

     大煞愈追愈心驚,漸漸心中發毛。

     龍兆璧神智仍清,這時感到傷口痛得受不了,咬牙強忍片刻,叫道:“兄台請……請轉回去救……救賤内……丢下我……” “你的妻子已經自盡了。

    ”青年人答。

     “不……不,不會是真的……”龍兆壁狂叫。

     “在下已聽得清清楚楚。

    ” “不……” “救一個是一個,不必窮叫。

    ” “天哪!不……” 青年人突然止步,将他放下說:“隻有兩個人追來,在下可以放心收拾他們了。

    ” 說完,冷然轉身,雙手叉腰屹立,向奔來的大煞冷笑道:“閣下,陽關大道上行兇殺人,連轎夫與婦女都一個不留,你們這些人天理難容,拔劍!” 青年人叫對方拔劍,自己卻無拔劍的意圖。

    他背系長劍,腰帶上還有一把短匕首。

    匕首也就是短劍,标準尺寸是長一尺八;短匕則短三分之一,僅一尺二寸。

     川南雙煞皆未佩劍,隻有手中的暗紅色竹杖,無劍可拔,這也是青年人不拔劍的原因之一。

     大煞追到,站在丈外惑然打量眼前這位年輕小夥子,似乎不相信這年輕小夥子是剛才抱人急奔的人,久久哼了一聲,困惑地問:“小子,你練了幾年輕功?” 年青人劍眉一挑,沉聲道:“你問這些甚麼?在下問你為何在大道上劫路。

    ” “你知道在下是誰,怎敢如此無禮?”後到的二煞厲聲問。

     “在下不管你們是誰,看長像,你兩人是雙胞胎。

    ” “咱們是川南雙煞,你小子聽過咱們羅氏兄弟的名号麼?”大煞傲然地問。

     “沒聽說過。

    在下過路之人,親見你們殺人行兇。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兩人官司打定了。

    ”青年人虎目威睜,憤怒地說。

     “哼!你貴姓大名?” “你少問這些蠢話。

    ” 大煞勃然大怒,有手一擡,柳葉淬毒飛刀一閃而出,看到刀影已及體。

     青年人早有準備,虎腰一扭,讓飛刀擦身而過,厲聲道:“突然以暗器襲來,可知你定然不是好東西。

    ” 聲落,左掌一引,疾沖而上。

     二煞挺杖超越乃兄,急迎上叫:“讓給我……” 叫聲中,一杖搗出,不快不慢地攻向青年人心口,走中還狂妄地遞招。

     青年人右手疾出,翻腕扣住了點來的竹杖一帶。

     糟了!竹杖應手奪過,不費吹灰之力,但一把鋒利無比功沉重狹鋒劍從杖中脫穎而出,原來劍藏在杖内,竹杖也就是劍鞘。

     二煞鬼眼兇光暴射,乘機一劍點出,喝道:“小輩納命!” 青年人驟不及防,大吃一驚。

    但他反應奇快,竹杖到手一帶之下,便看杖内光芒一閃,便知不妙,本能地避開正面移位一閃,劍“嗤”一聲擦胸而過,森森劍氣澈骨奇寒,劃斷了長劍的系帶,背上的劍往下墜落。

     二煞穩可中的無往不利的一劍突襲,終于落了空,不由心中一震,手下一慢,接着一聲怪叫,兇狠地迫進,連揮六劍之多,劍氣破風聲刺耳。

     青年人連閃六劍,毫無緩口氣的機會,連換五次方位,退了兩丈左右,劍虹在身前的胸腹要害吞吐,一而再拂過頂門與腰腹,險象橫生,生死間不容發。

    最後,他斜掠丈外,以可怕的速度冒險從劍尖前飄開,脫了險境。

     身形未定,大煞恰在他的身後,卑鄙地一聲不吭,悄然發出了三把淬毒飛刀。

     他從二煞眼神中看出了危機,向側扭身便倒。

    這瞬間,他已拔出了匕首,同時将奪來的竹杖信手反揮。

     “得”一聲輕響,擊中了從身旁飛越的一把飛刀。

     飛刀猛地翻騰,折向而飛。

     真妙,二煞恰好沖來,飛刀折向,不偏不倚恰好飛向撲來的大煞,速度增加了一倍,但見一個青灰色的旋轉光球,奇快絕倫地掠過二煞的左脅,飛出三丈外去了。

     二煞的左脅被劃破了,衣破肌裂。

     由于飛刀被擊中飛行速度增加,二煞知道乃兄的飛刀飛行路線,因此竟然未發覺左脅被飛刀擦過,仍然挺劍飛撲而上,叫道:“小子你死定了……嗯……” 青年人向側閃開,伏地飛竄丈外。

     二煞如中雷殛,踉跄止步,叫聲搖曳欲倒。

     大煞尚不知用弟變故,撲向青年人叫:“小子,尚有我呢!” 青年人丢掉竹杖,向側一閃,冷笑道:“你的飛刀擊中了你的同伴了,閣下好歹毒的飛刀,手法差勁。

    ” 大煞一驚,止步向乃弟看去。

     二煞以手掩住左脅.劍已經丢掉了,晃了晃,突然向前一栽,噶聲叫:“我……我怎麼了?我……”大煞大驚,急上叫:“不可運功,我給你解藥……” 青年人突以奇愉的身法從大煞的身後掠過,巴首一挑,挑斷了大煞腰旁百寶囊系帶,百寶囊下墜,被青年人拾起了。

     大煞伸手掏百寶囊,摸了個空,不由肝膽俱裂地中:“哎呀!我的百……百寶囊!” 青年人站在三丈外,舉起百寶囊在眼前輕晃,說:“在下撿到一個,是不是你的?” 大煞大駭,沖上厲聲叫道:“給我!給……我……” 青年人舉步便走,在十餘丈外繞樹亂轉,怪笑道:“你得來捉迷藏,你得賣些勁。

    ” 大煞怎追得上?迫了五六圈,追得心中發慌,追得心向下沉,狂叫道:“快給我,囊面有解藥。

    ” “在下為什麼要給你?” “給我救人。

    ” “你救甚麼人?” “救兄弟……” “哈哈!為何不救那個轎夫?為何不救轎中的婦女?為什麼不救那兩個……” “閣下……” “住口!你這畜生不如的兇手,你們殺人逞一時之快,必須受到報應。

    你看你那位同伴已經受到報應了。

    ” 可憐的二煞,倒在地上翻滾、扭動、蹦跳嘶叫,像在發瘋。

     不遠處坐在樹下按住傷口的龍兆璧,被二煞那發瘋獸般的嘶号聲驚得血液像要凝結了。

     大煞一聲厲号,向青年人拼命撲去,一口氣打出了八把飛刀。

     青年人輕易地避過了刀雨的襲擊,将大煞向二煞倒地處引,一面冷笑道:“你别慌,在下不殺你。

    苦主在此,在下要擒住你送官并迫捕餘兇。

    你川南雙煞死在浙江,做了客死他鄉的孤魂野鬼,天理昭張……你走得了?” 大煞知道絕望,不再追逐,向側方飛逃。

     隻逃出五六丈,便被青年人攔住了,喝道:“跪下就縛!” 大煞竹杖兇猛地點出,怒吼道:“老夫與你拼了!” 青年人這次不上當了,扭身斜掠而出,“噗”一聲響,一腳踢在大煞的胯骨上,掠你丈外冷笑道:“可惜,末踢中你的大筋,下一次你必須就擒。

    ” 大煞被踢得倒地滾了三匝,方狼狽地爬起。

     “丢下杖,跪下!”青年人叱喝。

     大煞拔出杖中的劍,厲聲叫道:“來吧,我……” 劍光一閃,劍鋒劃斷了咽喉,屍身撲倒。

     青年人一怔,說:“哼!這兇煞果然名不虛傳,自殺倒是幹淨利落的,難怪他殺人如屠狗了。

    ” 他回到二煞身旁,二煞已停止了呼吸,臉面與雙手暴露在外的肌膚,青腫而泛灰色,似乎可嗅到腥臭味。

     “好歹毒的暗器。

    ”他悚然地自語。

     他走向猶有餘悸的龍兆璧,立即熟練地替龍兆璧裹傷,苦笑道:“在下是過路的人,來晚了,無法救其他的人。

    你的傷十分沉重,度得過今夜,你就死不了。

    兇手死了兩個,其他的三名兇手你得自己設法緝捕了。

    ” “謝謝你,兄台……” “不必謝我,救人是本份,在下不過問你們之間的恩怨是非,隻知這些人屠殺轎夫婦女,必定不是甚麼好東西。

    走,在下送你至附近就醫,你是……” “兄弟是高橋村人,往北數裡……” “你是高橋村的人?”青年人變色問。

     “是的,高橋村龍家……” 青年人放手站起,哼了一聲道:“呸!在下為何要救你龍家的人?” 龍兆璧吃了一驚,惶然問:“兄台與……龍家有過節麼?” “龍飛是你的什麼人?” “他……他是我的堂弟。

    ” “哼!”青年人扭頭便走。

     “兄台……”龍兆璧虛脫地叫。

     青年人拾起了自己的劍,佩上,向原路走。

     “天哪!”龍兆壁絕望地叫。

     青年人腳下一慢,走了幾步,最後停住了,臉上神情百變。

    仰天吸入一口長氣,喃喃地自問:“你龍家的人,害得我已經夠慘了,我方士廷為何要救你龍家的人?” 他繼續向前舉步走了六七步又停下了。

     他閉上雙目,不住深長呼吸,臉上頰肉在抽搐,心中必定在天人交戰。

     龍兆璧在絕望地歎息,淚下如雨,口中在喃喃呼叫乃妻的名字。

    這時遠離道路,而他無法行走,乃妻死活不明,是否有人前來找得到他?希望太渺茫了。

     方士廷再向前走,但隻走三步,突又停下來沉思,徐徐轉頭回顧。

     龍兆璧以手掩面,絕望點頭呻吟。

     他苦笑一聲,轉身向龍兆璧走去。

     不久,他抱着人到了現場。

    那兒,有三名村夫在大呼大叫,有個人向北飛奔,看到他們兩人,急忙迎上大叫道:“這裡有人被殺,快來幫忙。

    ” 方士廷将龍兆璧放在轎旁,轎前,少婦屍體已僵,龍兆璧奮力一撲,撲在乃妻冰冷的屍體上狂叫,聲如中箭的哀猿。

     方士廷向一名村人說:“他是高橋村龍家的人……” “他是二少爺龍兆璧哪!”村夫驚惶地說。

     “有五個兇手在此行兇,兩名兇手死在西面裡外的林子裡。

    在下湊巧路過此地,救了這姓龍的。

    出門管閑事,不能在此作證打官司,好好照料他,在下走了。

    ” “爺台,你不能走,你……”村夫大叫。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是向南走的。

    他在曹娥壩落腳,今天本想到高橋村探消息,沒想卻碰上了這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