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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跑!&rdquo &ldquo值得跑的。

    &rdquo蔡吟冰便一下把身子躺在大椅上,穿着漆皮鞋的腳晃了兩道閃光,笑着說:&ldquo刮風怕什麼,我今天是坐人家的汽車&hellip&hellip&rdquo 素裳便想到她的這個朋友,太天真了,并且太不懂得男人了。

    她常常都因為一種舉動,固然這舉動在她的心中是坦白的,毫無用意的,可是别人卻得了許多誤會去。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男女之間的心事,一切男人的好的和壞的用意都在她疏忽之中的。

    就是對于天天把汽車送過來給她坐的任剛,她也和對于其餘的男朋友一樣,以為是一種普通的友誼吧了。

    然而在任剛&mdash&mdash雖然這一個旅長,曾知道她是已經和别一個人同居了一年多,卻也不肯放松的時時都追随着她。

    她今天又坐他的汽車了。

    對于她的這行為,素裳曾說過許多意見的。

    這時又向她說: &ldquo那末你今天又和任剛見面了。

    說了些什麼?&rdquo &ldquo什麼都沒有說。

    &rdquo &ldquo不過你要知道,在你是并沒有給與他什麼東西,在他卻好象得了許多新禮物去。

    一個女人的毫不在意的一舉一動,常常在男人心中會記着一輩子的。

    &rdquo 蔡吟冰不回答,隻活動着兩隻仄小的腳,過了一會才重新嘻笑說她帶來的新聞,似乎這新聞又使她覺得快活了。

     &ldquo我說值得跑來的便是這一件事,&rdquo她差不多搖着全身說:&ldquo你聽了就會覺得這一輛汽車并不冤枉坐。

    &rdquo接着她便說她在昨天下午,當夏克英吃着梨子的時候,她忽然發覺到&mdash&mdash那個抱着不同居的戀愛主義的沈曉芝,在她的腰間,現着可疑的痕迹。

    尤其是當她不小心的站起來的時候,那痕迹,更可疑了。

    她悄悄的看了半天。

    最後,她決定了。

    她相信她自己的觀察決不會錯。

    她把這發現告訴了夏克英,兩個人便同意了。

    于是她們抓着沈曉芝,硬要她說出實情來,并且告訴她這并不是永遠可以隐瞞的事。

    沈曉芝開頭不承認,很堅決而且詛咒說沒有這回事情。

    然而到最後,她們硬要試驗她,而且決不肯放松的時候,她扭不過才把實情說出來了。

    呀,多麼可笑!她說的是什麼?這個不同居的戀愛主義者!她,雖然她因為害怕生小孩的緣故和她的愛人分居着,卻不知在什麼時候,悄悄的,悄悄的&hellip&hellip于是這一個傳達新聞的人便向着素裳問: &ldquo你不覺得麼,她的肚皮慢慢的大起來了?&rdquo &ldquo我沒有注意。

    &rdquo 她的朋友便又吃吃的笑着說: &ldquo我勸她馬上同居,否則小孩便要出來了。

    我預備送她一件結婚的禮物。

    你說小孩子的搖籃好麼?&rdquo 素裳覺得好笑的回答:&ldquo好的!&rdquo 于是又說了一些别的新聞,這一天真的朋友便走了,她說她就要買搖籃去,素裳便坐在椅上沉思起來。

    她對于沈曉芝的新聞得了許多感想。

    她結果覺得沈曉芝的這回事并不可笑。

    可笑的隻是把這事情認為可笑的那些人。

    她很奇怪,為什麼在粉呀香水呀之中很能夠用些心思的女人們,單單在極其切身的戀愛問題卻不研究,不批評,不引導,隻用一種享樂的嘲笑。

    随後她認為縱然沈曉芝把小孩子生下來,也不過證明許多方法終不能壓制本能的表現罷了,那決不是道德的問題&mdash&mdash和任何道德都沒有關系的;至少道德的觀念是跟着思想而轉變,沒有一個人的行為能從古至今隻加以一個道德的判斷。

    曆史永遠是陳舊的,新的生活不能把曆史為根據,這正如一種新的愛情不能和舊的愛情一樣。

    比喻到愛情,她聯想起來了&mdash&mdash這也是使她覺得奇怪的:許多新思想的人一碰上戀愛便作出舊道德的事來了。

    她相信一個人的信仰隻應該有一個的,不該有許多,而且許多意念雜在一塊決不能成為一種信仰。

    于是她對于那些人物,那些把新思想隻能實行于理論上,甚至于隻能寫在文章裡的人物,從根性上生了懷疑了。

    可是她相信&mdash&mdash極其誠實的相信,理論和行為的一緻,在這一點上面表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