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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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抖着帽子一面随便的說： &ldquo對了，今天的雪下得不小。
&rdquo 素裳便要他坐到火爐邊去，因為當她和他握手的時候，她簡直感到他的全身都要凍壞了。
徐大齊又接下說： &ldquo北方隻有雪是頂美的了。
如同變幻不測的雲是南方的特色。
&rdquo 洵白也隻好說： &ldquo是的。
徐先生喜歡雪呢，還是南方的雲？&rdquo &ldquo各有各的好處。
我差不多都喜歡。
隻有灰塵才使人讨厭的。
&rdquo &ldquo不，&rdquo素裳故意地搭讪說：&ldquo我覺得灰塵也有它的好處。
&rdquo因為她不歡喜徐大齊的多談，她隻想和洵白單獨在一塊的。
徐大齊卻做出詫異的樣子問：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不為什麼。
&rdquo &ldquo總有一點緣故。
&rdquo &ldquo沒有。
&rdquo 徐大齊便笑了起來，他覺得她好象生了氣，成心和他搗亂似的。
他又接着和洵白談話下去了。
他又輕輕的找上了一個問題，問： &ldquo施先生在北平還有些時候吧？&rdquo 洵白烤着火回答： &ldquo不久就要走了。
&rdquo &ldquo又回到上海去麼？&rdquo &ldquo預備到歐洲去。
&rdquo 徐大齊又得了談話的機會似的接下問： &ldquo到英國？到美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想是到美國。
&rdquo &ldquo很好，&rdquo徐大齊稱贊似的說：&ldquo可以看一看美國的拜金主義。
&rdquo接着他從這拜金主義說到美國的社會生活，美國的經濟狀況，美國的外交政策，美國的國際地位，美國和中國的種種關系，似乎他是一個研究美國的各種學者。
洵白呢，他對于這一個雄談的政治家的言論是聽得太多了，他懷疑他是有意把那些談話做為空閑的消遣，否則他不能如此地說了又說，象一條缺口的河流，不息的流着水。
最後從第九旅旅部來了電話，這才把徐大齊的談話打斷了，但他站起來卻又保留了這個權利： &ldquo好的，回頭再談吧。
&rdquo 素裳便立刻大聲的說： &ldquo我馬上就要學日文呢。
&rdquo 徐大齊走去之後她便問： &ldquo你喜歡和他談話麼？&rdquo &ldquo談談也很好的，&rdquo洵白回答說，并且站起來，離開了壁爐前。
&ldquo從他的談話中，可以更知道一些現政治的情形，&rdquo接着便微笑的問：&ldquo你呢，把拼音學會了沒有？&rdquo &ldquo教得太少了。
&rdquo她說：&ldquo并且昨天缺了課，我自己非常不願意。
&rdquo 徐大齊又進來了，在手指間挾着一枝雪茄煙。
素裳便趕緊拿了日文讀本，做出就要上課的模樣。
&ldquo我不擾你。
&rdquo他接着又向洵白說：&ldquo就在這裡吃午飯，不要客氣。
&rdquo一面吸着煙，吐着煙絲，走到他的換衣室去了。
這一個書房裡，便隻剩下兩個人了。
他們就又非常愉快地談了起來。
一直談到一點多鐘之後，素裳才翻開日文讀本，聽着洵白教她一些短句。
并且在這一天下午，因為徐大齊和那個任剛旅長出去了，素裳便留住洵白，兩個人又同時坐在壁爐前，不間斷地說着話。
當洵白回到西城去的時候，在紛紛的雪花中，天色已經薄暮了。
馬路上沒有一個行人，也沒有一輛洋車，隻是靜悄悄的現着一片白茫茫的。
在一個黑的影子從這雪地上慢慢的隐沒之後，素裳還倚着向街的窗台上，沉思着： &ldquo冷啊！&rdquo 最後她覺到壁爐中的火要熄去了，便去添了煤，在心裡卻不住的想： &ldquo我應該把這些情形告訴他&hellip&hellip&rdquo
他一面抖着帽子一面随便的說： &ldquo對了，今天的雪下得不小。
&rdquo 素裳便要他坐到火爐邊去，因為當她和他握手的時候，她簡直感到他的全身都要凍壞了。
徐大齊又接下說： &ldquo北方隻有雪是頂美的了。
如同變幻不測的雲是南方的特色。
&rdquo 洵白也隻好說： &ldquo是的。
徐先生喜歡雪呢，還是南方的雲？&rdquo &ldquo各有各的好處。
我差不多都喜歡。
隻有灰塵才使人讨厭的。
&rdquo &ldquo不，&rdquo素裳故意地搭讪說：&ldquo我覺得灰塵也有它的好處。
&rdquo因為她不歡喜徐大齊的多談，她隻想和洵白單獨在一塊的。
徐大齊卻做出詫異的樣子問：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不為什麼。
&rdquo &ldquo總有一點緣故。
&rdquo &ldquo沒有。
&rdquo 徐大齊便笑了起來，他覺得她好象生了氣，成心和他搗亂似的。
他又接着和洵白談話下去了。
他又輕輕的找上了一個問題，問： &ldquo施先生在北平還有些時候吧？&rdquo 洵白烤着火回答： &ldquo不久就要走了。
&rdquo &ldquo又回到上海去麼？&rdquo &ldquo預備到歐洲去。
&rdquo 徐大齊又得了談話的機會似的接下問： &ldquo到英國？到美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想是到美國。
&rdquo &ldquo很好，&rdquo徐大齊稱贊似的說：&ldquo可以看一看美國的拜金主義。
&rdquo接着他從這拜金主義說到美國的社會生活，美國的經濟狀況，美國的外交政策，美國的國際地位，美國和中國的種種關系，似乎他是一個研究美國的各種學者。
洵白呢，他對于這一個雄談的政治家的言論是聽得太多了，他懷疑他是有意把那些談話做為空閑的消遣，否則他不能如此地說了又說，象一條缺口的河流，不息的流着水。
最後從第九旅旅部來了電話，這才把徐大齊的談話打斷了，但他站起來卻又保留了這個權利： &ldquo好的，回頭再談吧。
&rdquo 素裳便立刻大聲的說： &ldquo我馬上就要學日文呢。
&rdquo 徐大齊走去之後她便問： &ldquo你喜歡和他談話麼？&rdquo &ldquo談談也很好的，&rdquo洵白回答說，并且站起來，離開了壁爐前。
&ldquo從他的談話中，可以更知道一些現政治的情形，&rdquo接着便微笑的問：&ldquo你呢，把拼音學會了沒有？&rdquo &ldquo教得太少了。
&rdquo她說：&ldquo并且昨天缺了課，我自己非常不願意。
&rdquo 徐大齊又進來了，在手指間挾着一枝雪茄煙。
素裳便趕緊拿了日文讀本，做出就要上課的模樣。
&ldquo我不擾你。
&rdquo他接着又向洵白說：&ldquo就在這裡吃午飯，不要客氣。
&rdquo一面吸着煙，吐着煙絲，走到他的換衣室去了。
這一個書房裡，便隻剩下兩個人了。
他們就又非常愉快地談了起來。
一直談到一點多鐘之後，素裳才翻開日文讀本，聽着洵白教她一些短句。
并且在這一天下午，因為徐大齊和那個任剛旅長出去了，素裳便留住洵白，兩個人又同時坐在壁爐前，不間斷地說着話。
當洵白回到西城去的時候，在紛紛的雪花中，天色已經薄暮了。
馬路上沒有一個行人，也沒有一輛洋車，隻是靜悄悄的現着一片白茫茫的。
在一個黑的影子從這雪地上慢慢的隐沒之後，素裳還倚着向街的窗台上，沉思着： &ldquo冷啊！&rdquo 最後她覺到壁爐中的火要熄去了，便去添了煤，在心裡卻不住的想： &ldquo我應該把這些情形告訴他&hellip&hell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