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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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便拐一個彎去看西洋畫。
陳列着畫的地方好多了。
看畫的人也有好幾個，作品是比國畫要多到三倍的。
然而這些名為印象派，象征派，寫實派，&hellip&hellip這些各有來源的西洋畫，也不能使素裳感到比較的滿意。
雖然她的同伴曾指着一幅塗着非常之厚的油畫，說：&ldquo這一幅好！&rdquo她也仍然覺得這隻是一些油膏，并不是畫，因為那上面的&ldquo乞丐&rdquo，一點也找不出屬于乞丐的種種。
在這些西洋畫中，幾乎可以代表西洋畫的傾向，便是最引人注意的赤裸裸的女體畫。
但這些女體畫不但都不美，簡直沒有使人引起美感的地方。
雖然有一個作家很大膽地在兩條精光的腿中間畫了一團黑，可是這表現，似乎反把女體的美糟蹋了。
其次在西洋畫中也占有勢力的是寫生畫&mdash&mdash房子，樹，樹，房子，無論這些畫标題得怎樣優雅，都和那些女體畫一樣，除了在作家自己成為奇貨之外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
素裳對于其餘的畫像等等便不想看了。
她說： &ldquo走罷。
&rdquo 沈曉芝正觀賞着一個猴子吊在柳樹上。
于是她們又拐了彎，這是古畫陳列的地方了。
素裳第一眼便看見了葉平在一幅八大山人的山水畫前面，低聲地向着他身旁的一個人說話。
那個人比他高一點，也強健一點，穿着黑灰色的西裝大氅，并且舊到有點破爛了。
于是她走上去，剛剛走到他身邊，他便警覺地轉過身，笑着臉說： &ldquo哦&hellip&hellip你也來了。
&rdquo &ldquo因為你在這裡，&rdquo素裳笑着說。
葉平便忙着介紹： &ldquo這是素裳女士！這是沈曉芝女士！這是施洵白先生！&rdquo他的臉上便現出十分愉快的笑意。
素裳便向這一個生人點了頭，且問： &ldquo昨夜才到的，是麼？&rdquo &ldquo也可以說今天，因為是一點鐘&mdash&mdash&rdquo 于是她忽然無意地，發現洵白在說話中有一種吸人注意的神氣，一種至少是屬于沉靜的美。
她并且覺得他的眼睛是一雙充滿着思想和智慧的眼睛；他的臉的輪廓也是很不凡的&hellip&hellip好象從他身上的任何部分都隐現着一種高尚的人格。
這時她聽見了清晰而又穩重的聲音： &ldquo來看了好久？&rdquo &ldquo才來；不過差不多都看夠了。
&rdquo 洵白便會意地笑了。
沈曉芝接着向葉平問： &ldquo你喜歡看古畫麼，站在這裡？&rdquo &ldquo看不懂。
&rdquo他帶點諷刺的說：&ldquo标價一千元，想來大約總是好的。
你呢，你是學畫的，覺得怎樣呢？&rdquo 她便老老實實的回答： &ldquo我是剛學的。
我也不懂。
我覺得還是西洋畫比國畫好點。
&rdquo 于是她們和他們便走出這美術展覽會，并且在公園中走了兩個圈，素裳和洵白都彼此感到愉快地談了好些話。
在分别的時候，她特别向他說： &ldquo如果高興，你明天就和葉平一路來&hellip&hellip&rdquo 他笑着點着頭而且看着她的後影，并且看着她的車子由紅牆的洞中穿出去了。
于是在路上他便一半沉思地向他的朋友說： &ldquo你的話大約不錯，至少我還沒有遇見過&mdash&mdash&rdquo
陳列着畫的地方好多了。
看畫的人也有好幾個，作品是比國畫要多到三倍的。
然而這些名為印象派，象征派，寫實派，&hellip&hellip這些各有來源的西洋畫，也不能使素裳感到比較的滿意。
雖然她的同伴曾指着一幅塗着非常之厚的油畫，說：&ldquo這一幅好！&rdquo她也仍然覺得這隻是一些油膏，并不是畫，因為那上面的&ldquo乞丐&rdquo，一點也找不出屬于乞丐的種種。
在這些西洋畫中，幾乎可以代表西洋畫的傾向，便是最引人注意的赤裸裸的女體畫。
但這些女體畫不但都不美，簡直沒有使人引起美感的地方。
雖然有一個作家很大膽地在兩條精光的腿中間畫了一團黑，可是這表現，似乎反把女體的美糟蹋了。
其次在西洋畫中也占有勢力的是寫生畫&mdash&mdash房子，樹，樹，房子，無論這些畫标題得怎樣優雅，都和那些女體畫一樣，除了在作家自己成為奇貨之外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
素裳對于其餘的畫像等等便不想看了。
她說： &ldquo走罷。
&rdquo 沈曉芝正觀賞着一個猴子吊在柳樹上。
于是她們又拐了彎，這是古畫陳列的地方了。
素裳第一眼便看見了葉平在一幅八大山人的山水畫前面，低聲地向着他身旁的一個人說話。
那個人比他高一點，也強健一點，穿着黑灰色的西裝大氅，并且舊到有點破爛了。
于是她走上去，剛剛走到他身邊，他便警覺地轉過身，笑着臉說： &ldquo哦&hellip&hellip你也來了。
&rdquo &ldquo因為你在這裡，&rdquo素裳笑着說。
葉平便忙着介紹： &ldquo這是素裳女士！這是沈曉芝女士！這是施洵白先生！&rdquo他的臉上便現出十分愉快的笑意。
素裳便向這一個生人點了頭，且問： &ldquo昨夜才到的，是麼？&rdquo &ldquo也可以說今天，因為是一點鐘&mdash&mdash&rdquo 于是她忽然無意地，發現洵白在說話中有一種吸人注意的神氣，一種至少是屬于沉靜的美。
她并且覺得他的眼睛是一雙充滿着思想和智慧的眼睛；他的臉的輪廓也是很不凡的&hellip&hellip好象從他身上的任何部分都隐現着一種高尚的人格。
這時她聽見了清晰而又穩重的聲音： &ldquo來看了好久？&rdquo &ldquo才來；不過差不多都看夠了。
&rdquo 洵白便會意地笑了。
沈曉芝接着向葉平問： &ldquo你喜歡看古畫麼，站在這裡？&rdquo &ldquo看不懂。
&rdquo他帶點諷刺的說：&ldquo标價一千元，想來大約總是好的。
你呢，你是學畫的，覺得怎樣呢？&rdquo 她便老老實實的回答： &ldquo我是剛學的。
我也不懂。
我覺得還是西洋畫比國畫好點。
&rdquo 于是她們和他們便走出這美術展覽會，并且在公園中走了兩個圈，素裳和洵白都彼此感到愉快地談了好些話。
在分别的時候，她特别向他說： &ldquo如果高興，你明天就和葉平一路來&hellip&hellip&rdquo 他笑着點着頭而且看着她的後影，并且看着她的車子由紅牆的洞中穿出去了。
于是在路上他便一半沉思地向他的朋友說： &ldquo你的話大約不錯，至少我還沒有遇見過&mdash&mdash&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