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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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讓人質上第一條船。

    米格爾滿意地注意到,裝貨時,古斯塔沃還派兩個帶槍的人擔任警戒,以防政府軍突然出現。

     看到一切在順利進行,米格爾覺得無需再插手了。

    到新埃斯佩蘭薩後,一切都得聽他的。

     對傑西卡來說,這條河更使她感到孤立無援,就像是脫離了身後的世界,進入另一個荒涼陌生的世界。

    傑西卡、尼基和安格斯被槍頂着,趟過過膝的河水,上了船,坐在潮濕的艙底。

    艙底是由橫貫船身的木闆鋪成的平面。

    如果願意,他們也可以倚靠着橫隔的木闆坐。

    但這兩種坐勢都不舒服,不一會兒就受不了。

     傑西卡注意到尼基臉色蒼白,突然嘔吐起來,可隻吐出一點粘液,他的胸部劇烈地起伏着。

    傑西卡移過身去,扶着尼基,同時絕望地尋求着幫助。

     她馬上看到“疤臉”從岸邊趟水過來,站在船旁。

    傑西卡剛要開口說話,她曾見過幾次的索科羅也出現了,“疤臉”命令道,“再給他們一點水喝,那男孩先喝。

    ” 索科羅裝了一杯水,遞給尼古拉斯。

    孩子貪婪地喝着。

    喝了水,身體的顫抖也慢慢停止了。

    然後,他有氣無力地說:“我餓了。

    ” “這兒沒吃的,你得堅持一會兒,”包迪略對尼基說。

     傑西卡抗議道,“準能給他弄點吃的。

    ” “疤臉”沒吭聲,但他叫人給水喝的舉動己經點明了他的身份。

    傑西卡指責說,“你還是個醫生呢。

    ” “這與你毫不相幹。

    ” 安格斯附和說,“聽他的口音,他還是個美國人呢。

    ”喝了水,安格斯似乎恢複了許多。

    他轉向包迪略,“我說的不錯吧?你這個令人作嘔的惡棍!你就不感到羞恥嗎?” 包迪略隻是轉身爬上了另一條船。

     “求求你,我餓了。

    媽媽,我害怕。

    ”尼基又說了一次,撲向了傑西卡。

     傑西卡又抱了一下尼基,坦白地說,“親愛的,我也害怕。

    ”索科羅聽了這些活,好像猶豫了一下,然後從背包裡拿出一大塊巧克力。

    她一聲不響地打開包裝,把巧克力分成六塊,給每人兩塊。

    最後輪到安格斯,他搖搖頭說;“把我的這份給孩子吧。

    ” 索科羅不耐煩地咂咂嘴,用力把整塊巧克力扔在船艙裡,巧克力掉在傑西卡腳邊。

    索科羅轉身上了第二條船。

     那幾個一同乘車,又一同穿過叢林的持槍者爬上了人質乘的這條船,兩條船開動了。

    傑西卡發現管船的人也帶武器。

    連那兩個坐在艇外推進機上的舵手也把步槍架在膝蓋上,随時準備開火。

    即使有地方可去,要想逃走也是不可能的。

     兩條船逆流而上。

    此刻,索科羅正為自己剛才的所為生氣。

    她希望别人沒看見,因為把在秘魯買不到的巧克力給人質簡直是示弱,這種同情是愚蠢的。

     今天早上,在簡易機場的小屋裡米格爾下令不準開口後,斯隆夫人問了個問題,索科羅便故意使勁打她,打得她踉踉跄跄。

    這是因為索科羅以為米格爾在場,想做給他看,以示對他的支持。

    然而,不一會兒,她就為此感到羞愧。

    羞愧?不,她不應該有這種感覺。

     索科羅告誡自己,必須堅決,徹底地忘卻那些美好的東西——不,應該這樣想:忘掉在美國的三年中被騙而認為美好的東西。

    她必須恨,恨美國,恨這些人質。

     包迪略看見前面的船領路駛向瓦利亞加河的一個河谷,他知道旅行快要結束了,感到非常高興。

    他為這次行動效力的時間也快完了,他希望很快能去利馬。

    他已得到允諾,人質健康送到後就讓他去利馬。

     好了,即使在這樣的濕熱氣候下,人質們仍然健康。

     想到濕熱,頭頂上頓時烏雲密布、頃刻間大雨如注,浸濕了一切。

    這時,他們看到了凸出的碼頭,有幾條船停靠在那兒。

    還要幾分鐘才能到岸邊,誰也沒辦法,隻好坐着挨雨淋。

     包迪略對傾盆大雨熟視無睹,他現在對很多事都無動于衷,比如,那老人和叫斯隆的女人對他辱罵,他漠然置之。

    他早已對這些失去了感覺,對自己病人曾經有過的人道的感情也早已泯滅,蕩然無存。

     此刻,他真正渴求的是能喝上一口——不,要多喝幾杯。

    實際上,他想盡快地一醉方休,他覺得這一刻很快就會來臨。

     他關心的另一件事就是他在利馬的女人。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