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中央公園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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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的大明星,這是沙利納斯小姐一路走來的過程。

    ” “你說得沒錯,傑米,你說得沒有錯。

    ”潔頻頻點頭說。

     “不知道是誰想殺死齊格飛。

    但是,如果真如沙利納斯小姐所言,确實有幽靈的話,這個幽靈幫助喬蒂成為舞台上的巨星,而且不願意讓自己以外的其他男人搶走喬蒂……” “嗯,然後呢?”潔看着我的臉說。

     “如果我是幽靈,而且瘋狂的愛着沙利納斯小姐的話,首先要殺死的人,就是伊瑪,因為她是沙利納斯小姐的阻礙。

    接着,想讓沙利納斯小姐成為巨星的話,第二個目标就是潘特羅·桑多利奇先生,而不是齊格飛先生。

    因為當初和沙利納多小姐接觸最密切人是桑多利奇先生,不是齊格飛先生。

    還有,沙利納斯小姐會因為感激之情,而考慮到要以身相許的人,也是桑多利奇先生。

    ” “嗯。

    ” “我認為她和齊格飛先生的關系應該是比較冷淡的。

    所以,站在幽靈的立場來說,并沒有殺死齊格飛先生的必要。

    可是,因為齊格飛想減少沙利納斯小姐的表演,所以才有了想殺死他的理由。

    ” “嗯。

    ” “因此,雖然不知道那張便條紙到底是誰寫給誰的,但如果是一九二一年九月五日以前,也就是桑多利奇死亡以前寫的,那麼最後的文字應該是‘桑多利奇’不是嗎,潔?” “傑米,你說得極具理論性,很有說服力。

    ” 潔表示了解地慢慢點了頭,他喜歡這種條理分明的說明。

     “還有,如果那張便條紙是唆使某人殺害弗來迪利克·齊格飛的東西,那麼,那張紙如果不是在桑多利奇先生死亡後、齊格飛先生被殺前的那段時間内寫的,就說不通了。

    結論就是,那張紙是一九二一年九月五日到十月三日之間寫的。

    ” “太棒了!”潔說。

     “所以應該是在那一個月之内的時間寫的。

    潔,你贊成嗎?”我問。

     潔用力地點頭,說:“太棒了,我非常贊成。

    這才是完整的推論。

    除了這個結論之外,應該不會有别的結論了。

    ” “很高興你認同。

    ”我說。

     但是,潔露出抱歉的表情,看着我。

     “可是,傑米,你還是做了讓我感到為難的事。

    ”他帶着苦笑說。

     “什麼?” “你把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推到我的鼻子前面了。

    ” “你指的是什麼?” “一九二一年的九月五日到十月三日之間,那座人魚塑像已經在這裡了。

    ” “對呀!”我說。

    我感到頭痛了。

    “的确是那樣沒錯!可惡!為什麼會這樣?” 接着,我們兩個人默默地并肩站着。

    從東側吹拂過大湖的風,冷冷地飄過我們的臉。

     “被忽略掉了吧!”我不得不自找台階下。

     “忽略掉那麼有名的塑像?卻把已經沒有人想理的詩人塑像寫上去?”潔說:“如果有你這麼好的公園導遊的說明,人魚塑像一定可以成為中央公園最受歡迎的人氣景點第一名或第二名吧?” 我啧了一聲。

    出現這麼難解的問題,讓我心裡很不痛快。

     “是呀!确實所有的紐約人都知道那個人魚塑像。

    不行了,這樣我就找不到答案了。

    你能解釋是為什麼嗎?” “也不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的方法,隻是太困難了。

    現在能說的就是,這是解決這件事的最大線索。

    雖然很難,可是隻要解決了這一點,就會露出事件真相的曙光了。

    沒錯,傑米,那樣就可以見到曙光了。

    一定會那樣的,我保證。

    我們現在并不是碰壁,而是終于探查到重要的線索。

    開始了!所有事情都是從現在開始。

    ”潔說,而且很愉快似的拍着我的手臂。

     可是,我隻能有氣無力地含糊回應他。

    我不像潔,沒有那麼積極的想法。

     “有一件事情很重要。

    ”潔說。

     “什麼事?”我有點不耐煩地回應。

     “摩擦紋痕呀!子彈的摩擦紋痕。

    殺死齊格飛的子彈的實物或照片,是否還在紐約市警察局裡呢?威薩斯本教授說要請警察局裡的熟人幫忙找找看,應該已經知道結果了吧?前面的動物園附近有公共電話,我們何不打通電話問問看?”潔說着。

     他率先回到東大道上,然後開始往南走。

     2 從電話亭出來後,潔說:“威薩斯本教授說,他現在正在前往紐約市警察局的路上,叫我們一個小時半以後在麥克道格街的馬櫻丹咖啡館會合,他會在那裡告訴我們結果。

    ” “嗯。

    那麼我們現在就去嗎?”我說。

     “還有五分就四點了。

    我們應該可以在五點半以前到達馬櫻丹咖啡館。

    ”潔說着,然後邁開步伐向前走。

    我追上去。

     “沙利納斯小姐的槍是什麼槍?”我問。

     “魯格P08手槍。

    ” “魯格手槍呀!那是德國制的槍。

    那支槍被分析過了嗎?” “好像有。

    紐約市警察局好像詳細分析過槍身的制作膛線,也做了發射實驗,所以已經有好幾發上面有摩擦紋痕的子彈。

    ” “那麼?” “射穿弗來迪利克·齊格飛先生身體的子彈,好像不見了。

    ” “果然是那樣呀!”我說。

     “嗯。

    ” “果然如我預測的。

    畢竟是四十八年前的案子了,如果證物還在,那也很奇怪。

    ” 潔點頭說:“嗯。

    ” “如果還在的話,那顆子彈一定可以成為博物館的陳列品。

    不知道是哪個吊兒郎當的警察搞丢的。

    一九二一年是戴着絲絨禮帽的卓别林,活躍于銀幕上的時代。

    ” “當初誤以為是卓别林而射中特馬士·引士(ThomasInce)的子彈,也遺失不見了。

    ”潔說。

     “據說兇手有可能是美國報業钜子赫斯特。

    ”我說。

     “社會正義與言論道德有問題的赫斯特?” “發揚社會之惡和不受言論道德規範的赫斯特。

    沒錯,就是那個赫斯特。

    潔,你知道得很多嘛!” “我還知道他的情婦是紐約的舞娘。

    ” “她的名字是瑪莉安·戴維斯。

    是赫斯特利用肮髒的政治、壓力、箝制性言論和誇張的新聞賺來的金錢,力捧成大明星的女人。

    聽說當年有一位記者報導瑪莉安是一個沒有演技的女演員,不久之後,那位記者就消失在新聞圈。

    而好色的卓别林喜歡上她……所以才引發赫斯特誤殺特馬士的事件。

    總之,這個事件也是一團迷霧,子彈不見了,就讓人更一籌莫展了。

    反正,這個事件原本就是無法結案的事情,有沒有子彈都一樣。

    聽說當時子彈陷進齊格飛背後的牆壁了?” 潔邊走邊沉思,但是聽到我的問題後,他點了一個頭,才說:“是的。

    ” “照片呢?有子彈的照片嗎?” “沒有。

    照片也遺失了。

    ”潔說着,搖了搖頭。

     “那就沒有辦法了。

    想找到沙利納斯小姐殺死齊格飛的證據,根本是不可能的。

    ” “還是有希望的。

    ”潔說。

     “怎麼說?” “聽說當時負責這個案件的刑警現在還活着。

    我已經找人調查他目前的住址,對方答應今天會給我回覆。

    還有,威薩斯本教授好像會直接去紐約市警察局拜訪。

    ” “四十八年前是三十歲的刑警,現在應該已經七十八歲了。

    這個時代的人活到這種年紀是可能的。

    ”我說。

     “嗯。

    如果能夠找到他就太好了,我非常想問他一些問題。

    如果他個人還保管着子彈的照片,那就更好了。

    ” 潔擡高視線,凝視着前方的樹叢。

     “想問他問題?”我問。

     “對,非常想。

    ” 潔回答時,突然有一陣風從大池塘(ThePond)的方向吹過來,從樹叢中卷起已經變成黃色的樹葉,撒落在我們的肩膀上。

    落葉在我們的腳邊發出相當大的沙沙聲,在我們身後的女人們的驚呼聲,傳入了我們的耳中。

     “你是說他個人保管了子彈的照片?” “對。

    ” “哦?那樣的照片可以證明沙利納斯小姐殺人嗎?你好像希望沙利納斯小姐是殺人兇手。

    ”我說。

     于是潔露出訝異的表情看着我,然後說:“我完全沒有想過這種事。

    就算我是沙利納斯小姐最瘋狂的支持者,或對美國絕對忠誠的美國人,也是要找到真相才能對她有幫助。

    ” “是嗎?” “當然是。

    發生大地震的時候,把眼睛閉起來有用嗎?那種時候更應該張大眼睛看,才能逃過從上面掉下來的梁柱。

    ” “那是四十八年前發生的地震,現在梁柱才要掉下來嗎?”我說。

     “你覺得亞當·卡裡耶夫斯基是怎麼一回事?”潔說。

     我想了想,才說:“你的意思是他被梁柱打到了?” “紐約是老房子了,而且事件也還沒有終結。

    ” “老房子?中央公園高塔是一九一〇年落成。

    當時倫敦和巴黎還有許多十八世紀時建築的樓房。

    ” “可是,沒有中央公園高塔這麼高吧?”潔指着從樹梢上頭露出來的高樓大廈說。

     “說得也是。

    不過,那是因為當時還沒有鋼鐵建築的關系。

    ”我說。

     “确實沒有中央公園高塔這麼高。

    但是不管怎麼說,中央公園高塔這棟摩天樓,已經是建築物的骨董品了。

    或許高樓裡面有許多層的某些部分已經老朽,随時都可能發生梁柱掉下來的情況,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這種情形。

    ” 我默默地聽着潔說,并且思考了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