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随波逐流

關燈
着一個可以給它們抓着玩的孩子。

     由此可見,迪克·桑德設計的這種僞裝,确實絕妙,因為連這些目光敏銳的猴子也騙過去了。

     這一天,船又漂流了20多英裡。

     可是,船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埃瑞爾問,他一直在船尾掌橹。

     “一道攔河壩,天然的植物壩!”迪克·桑德回答。

     “必須得打開,迪克先生!” “是的,埃瑞爾。

    ” “得用斧頭砍,有幾堆爛草也漂到了,跟壩長在了一起,很難通過呀!” “幹吧,船長!幹吧!”埃瑞爾走到船頭來了。

     堤壩是由一種長着發亮的葉子,很結實的草交結而成的,這些草互相粘連,結成一種十分結實而且富有彈性的攔河壩,當地人叫作“堤卡堤卡”,如果不是怕陷進去,你就可以順着這條天然堤壩,光腳過河了。

     堤壩上長滿了非常漂亮的荷花。

     天已經黑了,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已經很小。

     埃瑞爾跳下船去,熟練地掄起大斧頭。

     兩個小時以後,壩被砍斷了。

    河水把兩邊的半截子壩卷向河的兩岸,小船又順着河道向下漂流了。

     需要說明的是,剛才拜蒂柯特表兄這個老小孩,是非常希望船過不了壩的。

     他覺着,這麼往前漂流的日子太乏味了,他非常後悔離開了約瑟·安東尼奧·阿菲斯的商行大院,離開了那間茅屋!那兒還有他的寶貝标本盒子呢! 他煩透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一個昆蟲也沒有了!再也見不到那隻螢光鞘翅蟲了! 不過,失落沮喪到了極點就要現轉機,這是上帝給人們開的玩笑。

     埃瑞爾,這個不管怎麼樣,總算跟他學習過昆蟲學的學生,從堤壩上的一根亮葉草尖上捉到了一隻樣子可怕的昆蟲。

     他把這隻昆蟲交給拜蒂柯特表兄時,表兄高興的樣子,根本是筆墨無法形容的。

     有意思的是,埃瑞爾在把這隻小蟲交給拜蒂柯特表兄時,自己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拜蒂柯特表兄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了這隻昆蟲,他拚命把兩隻近視眼湊近小蟲子,他沒有了眼鏡也沒有了放大鏡,隻能這麼辦了。

     突然,他高興地大叫起來: “埃瑞爾!埃瑞爾!哎呀! “這隻昆蟲消除了我對你的全部不滿! “表妹! “迪克! “你們!這是一隻非洲特産的獨一無二的六腳蟲! “至少我可以肯定,沒有人能拿出同樣的第二隻昆蟲來! “這個寶貝,一輩子也不會離開我了!” “真的這麼珍貴?”惠爾頓夫人問。

     “可不,太寶貴了! “它既不屬于鞘翅目昆蟲,也不屬于脈翅目,也不屬于膜翅目,它不屬于任何一個昆蟲學界公認的十類昆蟲科目! “有的昆蟲學家很想把它歸到節足蟲類的第二個科目,也就是蜘蛛目昆蟲,要是它有8隻腳,那就很合适,可它是隻六腳蟲,因為它隻有6隻腳! “哎呀,朋友們,蒼天有眼,讓我得到這種快樂! “我的姓名終于要和一項科學上的新發現聯系在一起了! “這隻昆蟲的名字今後就要被叫作‘拜蒂柯特六腳蟲’了!” 熱情高漲的昆蟲學家,忘記了他所經曆的所有苦難,好像重新騎上了他最得意的快馬,飛跑了起來,一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樣子。

     惠爾頓夫人、迪克·桑德立即向他表示了最誠摯的祝賀! 快船在黑夜的河面上飛快地向前漂流。

    河面上一片沉寂,隻有岸邊的河灘上那些鳄魚鱗甲的撞擊聲、大河馬熟睡的鼾聲,偶爾打破了夜的恬靜。

     透過河岸上蘆葦叢的梢頭,可見一輪明月爬上了天空,柔和的月光透草棍間的縫隙,照到了快船裡面。

     突然,河右岸傳一陣“稀哩嘩啦”的響聲,然後又是一陣低沉的水聲,在漆黑的不透月光的河灘上滾動。

     是大象,有好幾百隻! 它們白天放開肚子吃飽了野樹根,睡覺之前,到河邊喝水消食來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這些大象,像機器似的同時動作,把大鼻子一起插入水中喝起水來,然後又一起揚起來,那麼這河水很可能被它們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