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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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連後面的長橹也蓋起來了。

     這樣,看起就像一堆爛草在随波逐流。

     這堆“草”把那些野鳥也給騙了,紅嘴水鷗、黑毛的“阿林鸹”、灰白兩色的翠鳥都不斷地飛到船上來吃草籽兒。

     這堆草還形成了一個大涼棚,可以遮擋熾熱的陽光。

     坐這麼一條船,可以說沒有什麼可疲勞的,不過,不能說沒有危險。

     路程很長,每天都要尋找食物,釣的魚不夠吃的話,就必須到岸上去打獵,而迪克·桑德所擁有的全部武器,就是埃瑞爾從白蟻窩逃走時帶出來的一支步槍。

     不過,子彈一顆也不能浪費。

    隻要把槍往船外一伸,擊中水鳥是十拿九穩的事,即使如此,迪克也不肯費這一顆子彈。

     迪克估計,在這麼快的水流沖擊下,船速大約至少能達到每小時兩英裡,所以他計劃一晝夜走50英裡。

     可是因為水流太急,所以要時刻注意河道裡的礁石、河面上漂着的大樹幹和河底的淺灘。

     最令人擔心的是瀑布,非洲的河道上常有瀑布。

     迪克·桑德精神上是愉快的,因為他又見到了惠爾頓夫人和小亞克。

    這種愉快使他恢複了健康,他在船頭上了望着,兩隻眼睛透過船篷上耷拉下來的長草,密切注視着下遊的河面。

     他一面了望,一面用手勢或喊聲,告訴埃瑞爾怎樣保持正确的航向。

     埃瑞爾用兩隻有力的大手,掌握着船尾當作舵用的長橹。

     惠爾頓夫人躺在船中間一片鋪着幹草的船闆上,凝神滞目,她在思考着什麼問題。

     拜蒂柯特表兄一聲不吭地望着埃瑞爾,從他皺着的眉頭上可以他對埃瑞爾的不滿。

    他對埃瑞爾阻擋了他捕捉螢光蟲一事,一直耿耿于懷。

     他半躺在那兒,直挺着腿,兩臂相抱,時而不由自主地用手在鼻梁上推一下早已不存在了的眼鏡。

     他在想念他的昆蟲标本盒兒,還有那些有關昆蟲的筆記,卡索塔的土著人是不會為他保存這些東西的。

     因為不能大聲說話,小亞克有點憋得慌,不過既然可以來回走動,他就又找到了新的樂趣。

     他學着大狗丁克的樣子,四肢着地,從船頭跑到船尾,又從船尾跑到船頭。

     大家頭兩天吃的東西,都是在動身之前,埃瑞爾弄到的食物。

     隻有在夜間,迪克·桑德才下令停船休息幾個鐘頭,但是人不下船,除非必須上岸去獵取或尋找食物。

     河面上有幾堆真正的爛草,以同樣的速度向下遊漂動,隻要沒有别的東西阻礙它們的前進,迪克·桑德的船不會碰到它們的。

     就這樣,在這條陌生的、平均寬度在150英尺左右的大河上漂流的第一段路上,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河岸上似乎是荒無人煙的,在這塊卡索塔管轄的地區,當地的土著人很少涉足。

     河邊上的野生植物特别繁茂,五顔六色,引人注目。

     馬利筋、菖蒲花、百合花、仙人草、鳳仙花、傘形花、蘆荟花、喬木蕨草香樹叢,等等,形成一團團豔麗無比的花團。

     有時候,森林一直延伸到水流湍急的河攤上。

    樹木的種類很多,有各種産硬樹脂的樹木,如硬葉金合歡樹、硬木蝶形花樹,這些樹的樹幹,對着冷風的一面長着滿滿一層苔藓,好像半爿棉襖。

     大榕樹則像印度紅樹一樣,一棵棵盤根豎立,像是誰栽的木樁子。

     還有些樹幹非常挺拔的大樹,樹身稍傾,俯視着河面。

    這些大樹離地100英尺的樹冠,彼此枝交葉錯,形成一片不見天日的蓋子。

     還有些大樹,隔河而立,樹頂上的枝葉藤蔓連成了一道綠色的天橋。

     27号這天,小亞克就非常高興地看到,一大群猴子爬過這樣一座河上天橋,它們彼此拉着尾巴,防備天橋的枝葉在它們身體的重壓下斷開。

     這些猴子屬于小黑猩猩一類,在當地被稱為“索科”,在猿猴中屬于相當難看的一類。

    它們前額低矮,臉色蠟黃,兩耳接近頭頂。

     通常情況下,它們是十幾隻群居,叫聲像獵狗。

     土著們很怕這種猴子,因為它們有時會把小孩子弄、抓傷甚至咬死。

     猴子們在天橋上爬過的時候,一點也想不到下面河裡漂着的這堆爛草是一條船,上面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