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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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丁克仇恨尼古魯的事,一時成了人們的話題。

    特别是見習水手迪克·桑德,他好像有一種直覺的懷疑,不過現在他還看不出尼古魯的行為有什麼可疑點。

     除了迪克,别的人也在談論這件事,不過反應各不相同。

    船員休息室的人們就認為,丁克隻不過是一隻會認字母的大狗,很可能還會寫字,甚至比有些水手的字寫得還要好。

    丁克不講話大概是它不想講話,到了一定時候它就會開口的。

     船手波爾頓說:“也許會有一天,丁克會來問我們:‘哎,咱們這是朝什麼方向開呀?風向是西偏北嗎?’” “動物中有的是會講話的,”另一個水手說,“像喜鵲、鹦鹉!那麼一條狗為什麼不會說話呢?隻要它想說話。

    用硬硬的鳥嘴話總不如用狗嘴說話方便吧!” 水手長何維克說:“也許,不過誰也沒聽說過狗說話呀。

    ” 然而事實會讓你大吃一驚的,确實有人見過狗說話。

    有個丹麥人,他的一隻狗能夠很清晰地發20多個詞的音。

    不過發音和理解是兩回事,中間有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顯然,狗具備發聲的條件,但和鹦鹉、喜鵲之類東西一樣,它的“話”沒有任何意思,不過是從人類語言中模仿而來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吧,丁克如今成了船上的“人物”,雖然它沒有我們人類的“人物”們所慣有的“趾高氣揚”。

    胡爾船長又做了好幾次試驗,丁克都準确地把“S”和“V”叼出來,對别的字母沒有任何反應。

     拜蒂柯特表克對這些試驗絲毫不感興趣。

     “你們不要以為隻有狗才有這樣的智慧!”有一天,拜蒂柯特表兄居然也談起了狗。

     “像老鼠,就會提前離開一條肯定要沉沒的船;河狸有感知洪水的本事,提前加高自己的洞穴;有些戰馬因為主人的死亡而抑郁,又因抑郁而死;驢的記憶力很強;有些訓練有素的大鳥,能一字不差地寫出聽寫練習;澳洲的大鹦鹉能和法國天文科學院工作室裡的專家一樣,準确地數出客廳裡的人數;有隻值100個金币的鹦鹉,能給它的紅衣主教主人一字不差地背誦‘使徒信經’。

    一個昆蟲學家看到一隻普通的昆蟲能表現出高度的智慧,印證了‘細微處見到上帝的偉大’這句話,他會由衷地感到驕傲的。

    比如那些比最大的城市的市政管理者更高明的小螞蟻;那些不懂機械學卻能制造潛水器的水蜘蛛;跳蚤跳起來比西點軍校畢業的學生們發的炮彈更快。

    丁克并不同時具備上述所有優點,從認字這一點看,我認為它屬于在動物學中尚未定名分類的新西蘭種的‘認字’!” 不管昆蟲學家說了些什麼,大家依然十分器重丁克,它是一隻神奇的狗! 不過,尼古魯大約是不贊成這一點,丁克依然十分仇視他。

    如果不是全船人都愛護這條狗,尼古魯早就讓它倒黴了。

    尼古魯盡量避免與丁克見面。

     迪克·桑德早就注意到了這一情況:“字母事件”之後,此人與此狗之間的敵視愈演愈烈。

     2月10日,漫長而無聊的無風無浪的日子才告一段落,東北風明顯地小了下來。

    胡爾船長希望海上的風向很快就會有所改變,那樣“浪子”号也許就可以揚帆而去了。

    自奧克蘭港出發剛19天,耽誤的時間不是很長,隻要有側風相助,搶回失去的時間是很容易的。

    但要等有穩定的西風吹來,也許還要好幾天。

     太平洋的這一隅沒有什麼船隻,空闊的海面顯得一片蒼涼。

    南海作業的捕鲸船,沒有完成任務之前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穿越回歸線返航的。

    “浪子”号的提前返航,以前我們講過,是因為船員。

    大家不指望在這個海域碰上任何開往美洲的船隻。

     定期橫渡太平洋的郵船走的是澳大利亞到美洲之間的航線,也不會出現在這樣高的緯度上。

     海面的荒涼并沒有妨礙人們對它的觀察。

    無心人眼裡,海是單調無味的,而有心人——也就是那些理解海洋奧秘的人——眼裡,大海永遠是變化無窮的。

    無窮的變化在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