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天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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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藥、刀兵來相互殘害。

    這種事上不利于天,中不利于鬼,下不利于人,三者不利就無所得利,所以稱之為(天)賊。

    凡從事于這些事的,就是寇亂、盜賊、不仁不義、不忠不惠、不慈不孝,所以聚集天下的惡名加在他們頭上。

    這是什麼緣故呢?就是違反了天意。

     所以墨子設立天志以為儀法,就象輪匠有圓規,木匠有方尺一樣,現在輪人使用圓規,木匠使用方尺,以之知道方與圓的區别。

    所以墨子設立天志以為儀法,我因此而知道天下的士君子離義還很遠。

    怎麼知道天下的士君子離義還很遠呢?現在大國的君主自得地說:“我們處于大國地位而不攻打小國,我怎能成為大國呢?”因此差遣他們的爪牙,排列他們的舟車隊伍,用以攻伐無罪的國家。

    進入他們的國境,割掉他們的莊稼,砍伐他們的樹木,毀壞他們的城郭,以及填沒他們的溝池,焚燒他們的祖廟,屠一殺他們的牲口。

    人民抵抗的,就殺掉;不抵抗的就捆縛回去,男人用作一奴一仆,馬夫,女從用作舂米、掌酒的家一奴一。

    那些喜好攻伐的君主,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還以此通告四鄰的國君說:“我攻下别國,覆滅他們的軍隊,殺了将領多少人。

    ”他鄰國的君主,也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又準備皮币,拿出倉庫的積藏派人去犒勞慶賞。

    那些喜好攻伐的君主又絕對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又把它寫在簡帛上,藏在府庫中,作為後世子孫的,必定将要順從他們先君的志行,說道:“為什麼不打開我們的府庫,看看我們先君留下的法則呢?”(那上面)必定不會寫着“文王、武王的政績象這樣”,而必定寫着“我攻下敵國,覆 滅他們的軍隊,殺了将領若幹人”。

    那些喜好攻伐的君主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他的鄰國君主,也不知道這是不仁不義,因此攻伐代代不止。

    這就是我所說的(士君子)對于大事全不明白的緣故。

     所謂小事則知道,又怎麼樣呢?比如現在這裡有一個人,他進入别人的果場菜園偷竊人家的桃子、李子、瓜菜和生姜,上面抓住了将會懲罰他,大衆聽到了就指責他。

    這是什麼原因呢?是因為他不參與種植之勞,卻獲得了果實,取到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的緣故。

    何況還有翻越别人的圍牆,去抓取别人子女的呢!與角穿人家的府庫,偷竊人家的金玉布帛的呢!與翻越人家的牛欄馬圈,盜取人家牛馬的呢!何況還有殺掉一個無罪的人呢!當今的王公大人執掌政治,對于從殺掉一個無罪的人,翻越人家的圍牆抓取别人的子女,與角穿别人的府庫而偷取人家的金玉布帛,與翻越别人的牛欄馬牢而盜取牛馬的,與進入人家的果場菜園而偷取桃李瓜果的,現在的王公大人對這些所判的罪,即使古代的聖王如堯、舜、禹、湯、文王、武王等治政,也不會與此不同。

    現在天下的諸侯,大概還全都在相互侵犯、攻伐、兼并,這與殺死一個無辜的人相比,(罪過)已是幾千萬倍了。

    這與翻越别人的圍牆而抓取别人的子女相比,與角穿人家的府庫而竊取金玉布帛相比,(罪過)也已數千萬倍了。

    與翻越别人的牛欄馬圈而偷竊别人的牛馬相比,與進入人家的果場菜園而竊取人家的桃、李、瓜、姜相比,(罪過)已數千萬倍了!然而他們自己卻說:“這是義呀!” 所以墨子說道:“這是混亂我的說法。

    它和把黑白甘苦混淆在一起有什麼區别呢!假如現在這裡有一個人,少許給他看一點黑色,他說是黑的,多給他看些黑色,他卻說白的,結果他必然會說:‘我的眼睛昏亂,不知道黑白的分别。

    ’假如現在這裡有一個人,少許給他嘗點甜味,他說是甜的;多多給他嘗些甜味,他說是苦的。

    結果他必然會說:‘我的口味亂了,我不知道甜和苦的味道。

    ’現在的王公大人施政,若有人殺人,他的國家必然禁止。

    如果有人拿兵器多多殺掉鄰國的人,卻說這是義。

    這難道與混淆黑白、甘苦的做法有什麼區别嗎!” 所以墨子設立天志,作為法度标準。

    不僅墨子以天志為法度,就是先王的書《大夏》(即《詩·大雅》)中這樣說過:“上帝對文王說:我思念有光明德行的人,他不大顯露聲色,也不崇尚侈大與變革,不識不知,順從天帝的法則。

    ”這是告誡周文王以天志為法度,順從天帝的法則。

    所以當今天下的士君子,如果心中确實希望實行仁義,追求做上層士,上希望符合聖王之道,下希望符合國家百姓的利益,對天志就不可不詳察。

    天志就是義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