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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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隻豬,就被稱作不仁;如果竊取了一個國家一個都城,就被稱作義。

    這就如同看一小點白說是白,看一大片白則說是黑。

    因此,世俗的君子隻知道小事卻不知道大事的情況,如同這句話所講的。

    ” 魯一陽一文君告訴墨子說:“楚國的南面有一個吃人的國家,名叫‘橋’,在這個國家裡,長子出生了,就被殺死吃掉,叫做‘宜弟’。

    味美就獻給國君,國君喜歡了就獎賞他的父親。

    這難道不是惡俗嗎?”墨子說:“即使中國的風俗也象這樣,父親因攻戰而死,就獎賞他的兒子,這與吃兒子獎賞他的父親有何不同呢?如果不實行仁義,憑什麼去指責夷人吃他們的兒子呢?” 魯國國君的愛妾死了,魯國人阿谀國君,為她寫了诔文,魯國國君看了很高興,就采用了。

    墨子聽到這件事,說:“诔文,說明死人的心志。

    現在因為高興采用了它,這就象用牦牛的頭來做衣服一樣。

    ” 魯一陽一文君對墨子說:“有人把‘忠臣’的樣子告訴我:叫他低下頭就低下頭,叫他擡起來就擡起來;日常居住很平靜,呼叫他才答應,這可以叫做忠臣嗎?”墨子答道:“叫他低下頭就低下頭,叫他擡起來就擡起來,這好象影子;日常居住很平常,呼叫他才答應,這就好象回聲,你将從象影子和回聲那樣的臣子那裡得到什麼呢?我所說的忠臣卻象這樣:國君有過錯,則伺察機會加以勸谏;自己有好的見解,則上告國君,不敢告訴别人。

    匡正國君的偏邪,使他納入正道,崇尚同一,不在下面結一黨一營私。

    因此,美善存在于上級,怨仇存在于下面,安樂歸于國君,憂戚歸于臣下。

    這才是我所說的忠臣。

    ” 魯國國君對墨子說:“我有兩個兒子,一個愛好學習,一個喜歡将财物分給人家,誰可以作為太子?”墨子答道:“這還不能知道。

    二子也許是為着賞賜和名譽而這樣做的。

    釣魚人躬着身子,并不是對魚表示恭敬;用蟲子作為捕鼠的誘餌,并不是喜愛老鼠。

    我希望主君把他們的動機和效果結合起來進行觀察。

    ” 魯國有一人因與墨子有關系,而使墨子教學他的兒子。

    他兒子戰死了,父親就責備墨子。

    墨子說:“你要讓我教你的兒子,現在學成了,因戰而死,你卻怨恨我;這就象賣出買進糧食,糧食賣出去了卻怨恨一樣,難道不荒謬嗎!” 魯國的南郊有一個叫吳慮的人,冬天制陶夏天耕作,拿自己與舜相比。

    墨子聽說了就去見他。

    吳慮對墨子說:“義啊義啊,責在切實之行,何必空言!”墨子說:“你所謂的義,也有以力量給人效勞,以财物分配給人的方面嗎?”吳慮回答說:“有。

    ”墨子說:“我曾經思考過:我想自己耕作給天下人飯吃,十分努力,這才相當于一個農民的耕作,把收獲分配給天下人, 每一個人得不到一升粟。

    假設一個人能得一升粟,這不足以喂飽天下饑餓的人,是顯而易見的。

    我想自己紡織給天下的人衣服穿,十分努力,這才相當于一名婦人的紡織,把布匹分配給天下人,每一個人得不到一尺布。

    假設一個人能得一尺布,這不足以一溫一暖天下寒冷的人,是顯而易見的。

    我想身披堅固的铠甲,手執銳利的武器,解救諸侯的患難,十分努力,這才相當于一位戰士作戰。

    一位戰士的作戰,不能抵擋三軍的進攻,是顯而易見的。

    我認為不如誦讀與研究先王的學說,通曉與考察聖人的言辭,在上勸說王公大人,在下勸說平民百姓。

    王公大人采用了我的學說,國家一定能得到治理;平民百姓采用了我的學說,品行必有修養。

    所以我認為即使不耕作,這樣也可以給饑餓的人飯吃,不紡織也可以給寒冷的人衣服穿,功勞勝過耕作了才給人飯吃、紡織了才給人衣穿的人。

    所以,我認為即使不耕作、不紡織,而功勞勝過耕作與紡織。

    ”吳慮對墨子說:“義啊義啊,貴在切實之行,何必空言!”墨子問道:“假設天下的人不知道耕作,教人耕作的人與不教人耕作卻獨自耕作的人,他們功勞誰的多?”吳慮答道:“教人耕作的人功勞多。

    ”墨子又問:“假設進攻不義的國家,擊鼓使大家作戰的人與不擊鼓使大家作戰、卻獨自作戰的人。

    他們的功勞誰的多?”吳慮答道:“擊鼓使大家作戰的人功勞多。

    ”墨子說:“天下平民百姓少有人知道仁義,用仁義教天下人的人功勞也多,為什麼不勸說呢?假若我能鼓動大家達到仁義的要求,那麼,我的仁義豈不是更加發揚光大了嗎!” 墨子使公尚過前往越國出仕做官。

    公尚過勸說越王。

    越王非常高興,對公尚過說:“先生假如能讓墨子到越國教導我,我願意分出過去吳國的地方五百裡封給墨子。

    ”公尚過答應了。

    于是給公尚過套了五十輛車,到魯國迎取墨子。

    公尚過對墨子說:“我用老師的學說勸說越王,越王非常高興,對我說:‘假如你能讓墨子到越國教導我,我願意分出來過去吳國的地方五百裡封給墨子。

    ’”墨子對公尚過說:“你觀察越王的心志怎麼樣?假如越王将聽我的言論,采納我的學說,那麼我将前往。

    或者越國不聽我的言論,不采納我的學說,如果我去了,那是我把‘義’出賣了。

    同樣是出賣‘義’,在中原國家好了,何必跑到越國呢!” 墨子出外遊曆,魏越問他:“如果能見各地的諸侯,您将說什麼呢?”墨子說:“到了一個國家,選擇最重要的事情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