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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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的增長,為什麼這種好像要與磁石的引力相對抗的心情,會越發加重,變得難以忍耐。

     在演唱會上唱着屬于我們兩個人的歌曲,好像隻有在歌聲中才能不顧一切地渲洩我的感情。

     絢如白晝的燈光下面,他一直站在我的旁邊。

     挺拔的他穿着白色的演出服,閃爍着黑色亮片的布料做出花朵的形狀裝飾在右側的肩膀。

    小時候明明隻是秀氣精緻的臉孔在燈光下炫目得讓人無法再去直視,因為隻要看着他,自己的表情就會變得奇怪,我隻好别過頭,向着舞台的另一邊唱歌。

     明明是兩個人共同戰鬥的地方吧,為什麼要背對着我最信賴的那個人呢?這樣的心情害我有點想要流淚,手掌卻先行落入了溫暖五指的擁抱。

     側頭,轉過臉,信秀并沒有看着我。

     可是白色的衣袖下,他的手指卻牢牢地握住我的手指。

     他走在前面,牽着我,一同向舞台延伸往觀衆席那邊的路上走,就像要把我帶到一個更加閃耀的世界去。

     觀衆們的歡呼聲像潮水一樣湮沒着我。

     可是我知道……他們所愛的并非真實的我。

     掌聲與尖叫都隻是讓人沉淪溺斃,隻有信秀由微涼變得溫暖的手,是虛幻世界裡支撐着我的唯一。

     所以,就算會寂寞,也想和他在一起。

     所以,就算很奇怪,還是不想和他分開。

     在舞台盡頭他燦爛的笑着回望我,臉上的汗水變成閃亮的小徑,對上那雙黑到璀璨,就像夜光石般的眼瞳,我再也無法移轉視線了。

     “慶祝演唱會順利結束!” 一連數場的巡回演唱會落幕了。

     “好好地喝些酒吧。

    ” 慶祝酒會上,已經超過二十歲的信秀,是大家灌酒的主攻對象。

     “不要了啦。

    ”雖然努力想要替他擋去一些,但終究在這樣的場合,無法推脫别人的敬酒。

     “有什麼關系。

    ”這樣說着的音樂人,輕而易舉地推開我,嬉笑着把酒再次塞到信秀的手裡。

     信秀的臉色刹那間變了,因為我被推的動作。

    我趕快笑着湊近過來,害怕信秀因為生氣做出我們無法承擔的後果。

     未滿二十歲不能飲酒。

     那天的聚會,我突然第一次迫切地希望快點成年。

     我想要保護信秀。

     雖然……我一直、我從來,都未能夠保護信秀。

     不得不硬着頭皮參加的應酬,信秀明明與我一樣并不擅長吧。

    但是因為我的任性,我的笨拙,我完全不想對任何人低頭的習性,信秀隻好全部承擔了下來。

    信秀他……為了我而改變了。

     變得會牽動嘴角做出微笑的模樣。

     就算讨厭對方也會笑着喝下對方遞來的酒。

     因為習慣忍耐而增添了隐忍的男人味的表情。

     對于地位在我們之上的人,略微讨好的微笑的模樣…… 這些、這些、全部的你,我其實都是喜歡的。

     心疼着你,想要保護你。

     雖然說出口的話,就隻是這樣拙劣的不成文的言語。

     雖然現在我做不到,但總有一天,我會保護你。

     和信秀終于離開結束的酒會,疲憊地站在通往飯店頂層的電梯。

    有一半醉了,但更多是疲憊的他,把後背貼在冰涼的電梯上,側頭幽幽地凝視着我。

     小的時候,他常常這樣看我。

     那雙總像埋藏着什麼,卻又總是赤裸裸的眼神,一直讓我有些驚心。

     “很累了吧。

    ” 我說着根本是廢話的言語,走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撐住他,希望他能站得更舒服一點,偶爾就這樣把壓力分給我吧。

     但是側過頭,他的手掌忽然貼上了我身後的電梯牆壁。

     随着腦袋的靠近,從他微張的嘴唇裡嗅到了酒的氣息。

     越來越近…… 他的劉海碰到我的額頭。

     他的鼻子碰到我的臉頰。

     莫名其妙。

     Kiss了。

     “姐姐,我究竟有多少存款?” “這就是半夜來電話要問的事嗎?” 話筒那邊,傳來姐姐從困意轉為暴走前的聲音。

     “是啊。

    ”我老實地回答。

     “……發生了什麼?”口氣沉靜了下來,姐姐在追問了。

     “沒有什麼啦。

    隻想知道夠不夠買我喜歡的房子。

    ”一向把賺到的錢交給姐姐保管的我盤算着心中的數字。

     “應該可以。

    怎麼,你打算退出娛樂圈了嗎?” 不愧是姐姐,馬上就明白了。

     “……也不是啦。

    但是、但是現在去上大學的話——” “也不會太遲。

    ” “是這樣啊……那個,晚安……不,早安。

    ” 我七零八落地說着難以連接的語言,一面迅速挂斷電話。

     我究竟是在幹什麼啊? 像這樣半夜三更打電話回老家,一定會被懷疑,讓家人擔心的啊。

    可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