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四百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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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内所得為,而三四年之外收其效者也。

    若是,則州縣寬矣!朝廷寬則凡所以取州縣者皆不用,而食租稅之正矣;州縣寬,則凡所以取民者皆不用,而斂租稅之正矣。

    且又非特此也。

    朝廷寬則群臣有暇,而人材多矣,不若今之乏也;州縣寬則民有暇,而善良多矣,不若今之薄也。

    上多人材,下多良民,兵省而精,費省而富,五年之内,二年之外,合其氣勢,用其鋒銳,義聲昭布,奇策并出,不用以滅虜而何所用哉!雖然,為此者無他也,力行而已。

    按其歲月,在乎二年之外,五年之内。

    今日行此事,去此弊,某日此弊去,此效見。

    不見,則易其人,加之意而行之,以日月計,其實效緻矣。

     【貞觀政要】 論慎終:貞觀十二年,太宗謂侍臣曰:朕讀書見前王善事,皆力行不怠,其所任用公輩數人,誠以為賢。

    然緻理比於三五之代,猶為不逮,何也?魏徵對曰: 今四夷賓服,天下無事,誠曠古所未有也。

    然自古帝王初即位者,皆欲勵精為政,比迹於堯舜,及其安樂也,則驕侈放逸,莫能終其善。

    人臣初見任用者,皆欲匡主濟時,追蹤於稷契;及其富貴也,則思苟全官爵,莫能盡其忠節。

    若使君臣常無懈怠,各保其終,則天下無憂不理,自可超過前古也。

    太宗曰:誠如卿言。

    貞觀十三年,魏徵恐太宗不能克終儉約,近歲頗好奢縱,上疏谏曰:臣觀自古帝王,受圖定鼎,皆欲傳之萬代,贻厥孫謀。

    故其垂拱岩廊,布政天下,其語道也,必先淳樸,抑浮華;其論人也,必貴忠良,鄙邪亻妄。

    言制度也,則絕奢靡而崇儉約;談物産也,則重谷帛,而賤珍奇。

    然受命之初,皆遵之以成治;稍安之後,多反之而敗俗,其故何哉?豈不以居萬乘之尊,有四海之富,出言而莫已逆,所為而人必從,公道溺於私情,禮節虧於嗜欲故也!語曰:非知之難,行之惟難;非行之難,終之斯難。

    所言信矣。

    伏惟陛下,年甫弱冠,大拯橫流,削平區宇,肇開帝業。

    貞觀之初,時方克壯,抑損嗜欲,躬行節儉,内外康甯,遂臻至治。

    論功,則湯武不足方,語德,則堯舜未為遠。

    臣自擢居左右,十有馀年,每待帷幄,屢奉明旨,常許仁義之道,守之而不失,儉約之志,終始不渝。

    一言興邦,斯之謂也;德音在耳,敢忘之乎?而頃年以來,稍乖曩志,敦樸之理,漸不克終。

    謹以所聞,列之如左:陛下貞觀之初,無為無欲,清淨之化,遠被遐荒。

    考之於今,其風漸墜。

    聽言,則遠迢于上聖;論事,則未逾于中主,何以言之?漢文晉武,俱非上哲,漢文辭千裡之馬,晉武焚雉頭之裘。

    今則求駿馬于萬裡,市珍奇于域外,取怪于道路,見輕于戌狄,此其漸不克終,一也;昔子貢問理人於孔子,孔子曰:懔乎若朽索之馭六馬。

    子貢曰:何其畏哉?子曰:不以道導之,則吾仇也。

    若何其無畏?故《書》曰:人惟邦本,本固邦甯。

    為人上者,奈何不敬?陛下貞觀之始,視人如傷,恤其勤勞愛之如子,每存簡約,無所營為。

    頃年以來,意在奢縱,忽忘卑儉,輕用人力,乃雲:百姓無事則驕逸,勞役則易使。

    自古以來,未有由百姓逸樂而緻頃敗者也,何有逆畏其驕逸,而故欲勞役之哉?恐非興邦之至言,豈安人之長算?此其漸不克終二也;陛下貞觀之初,損已以利物,至于今者,縱欲以勞人。

    卑儉之迹歲改,驕侈之情日異。

    雖憂人之言,不絕于口,而樂身之事實切於心。

    或時有所營,慮人緻谏,乃雲:若不為此,不便我身。

    人臣之情,何可複诤?此直意在杜谏者之口,豈曰擇善而行者乎?此其漸不克終,三也;立身成敗,則於所染,蘭芷鮑魚,與之俱化,慎乎所習,不可不思。

    陛下貞觀之初,砥砺名節,不私於物,唯善是與,親愛君子,疏斥小人。

    今則不然,輕亵小人,禮重君子。

    重君子也,敬而遠之,輕小人也,狎而近之,近之則不見其非,遠之則莫知其是,莫知其是則不間而自疏,不見其非則有時而自昵,昵近小人,非緻理之道,疏遠君子,豈興邦之義?此其漸不克終,四也;《書曰》: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人乃足。

    犬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獸弗育於國。

    陛下貞觀之初,動遵堯舜,捐金抵璧,反樸還淳。

    頃年以來,好尚奇異,難得之貨,無遠不臻,珍玩之作,無時而至。

    上好奢靡,而望下敦樸,末作滋興,而求農人豐實,其不可得亦已明矣。

    此漸不克終五也;貞觀之初,求賢如渴,善人所舉,信而任之,取其所長,恐其不迹近歲以來,由心好惡,或衆善舉而用之,或一人毀而棄之,或積年信而任之,或一朝疑而遠之。

    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所毀之人未有可信於所舉,積年之行,不應頓失於一朝。

    且君子之懷,蹈仁義而弘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