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萬一千九百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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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藥學 【袁潔齋集】 《建甯府重修學記》:嘉泰四年夏六月,前吏部侍郎倪公,奉天子命,開藩建甯。

    始至,谒先聖,周視郡學,慨然有葺治興起之意。

    冬十月,鸠工庀徒,遂大修之。

    明年季春,以訖功告,肄業之士德之。

    屬某識其事,某惟學校之立,所以存人心也。

    人之一心至貴至靈,超然異于群物,天之高明,地之博厚,同此心爾。

    此心常存善,則行之如履康莊;不善,則避之如避坑谷。

    此心放逸,舍康莊而弗由,堕坑谷而不悟。

    自古及今,智愚之殊途,正邪之異位,君子小人,判然為二者,原于此而已。

    擇師儒,群俊秀,朝夕講切,發其精微,乘彜之懿,若揭日月。

    而人心其有不存者乎?此學校之立,所以不可緩也。

    既立矣,歲久必壞。

    物理之常葺而複之,輪焉奂焉,常若其初,真有助于風教。

    因循弗葺,頹敝日甚。

    謀食者苟焉居之,而嗜學者懑焉去之,其何以崇化厲俗。

    此學校之修,所以亦不可緩也。

    建為今大邦,自昔号稱多士。

    公以講殿辭林之傑,作牧于茲。

    興崇學校振起儒風,士固以此望公。

    公亦曰:是我所當先者,節冗費以豐其财,擇官僚以莅其役。

    役于官者日與之庸,鬻于官者随給其直,費廣不靳,無擾于民。

    自奎畫所藏,及先聖先師之祠。

    至于兩庑重門,自講堂及直廬至于諸生所居,傾欹者正之,朽蠹者易之,飾不鮮者潤色之,瓦斷絕者撤而新之。

    既十二齋又為幾,與案與榻皆百餘計。

    既修其祭器,又為祭服以起其恭敬,冠帶以肅其出入。

    益買諸書,齋必實焉,所以便翻閱也。

    築圃及亭教之射藝,所以觀德行也。

    粗立小學,訓饬童稚,又所以謹其初也。

    縻金錢四百餘萬,而關于教養切于人心者鹹具,規模既恢拓矣。

    公于是數詣焉,延諸生教督之,程其藝業,束以規矩。

    食焉而不處者有禁,過焉而不改者有罰。

    大書禮記儒行一篇,揭諸明倫堂上,昭示學者,笃于躬行。

    以古純儒為法,又作勸學詩,勉以誠悫忠孝堅素守。

    辨義利者,其說甚備。

    眷眷之心,庸有既乎?儒學隆于上,善教達于下,良心著焉,美俗成焉,雖強弗友亦将化焉。

    先是此邦之俗,尚氣而喜争。

    白晝大都之中,卒然交鬥。

    或至殺傷,而生子不舉之風尤熾。

    自公之至,教由士始,陶染遷革,延及齋民。

    厥今闾閻之間,更相勸勉,無犯公令。

    桀暴之俗,日以銷釋,欺效既可觀矣!久而益深,又将有進于此者。

    昔魯僖公既修泮宮,風化所覃,群醜屈焉。

    時則懷我好音之歌,百世之下于以仰其高躅。

    然則今日學校之修,感格之效,其可無述乎?公之官成均也,其為諸生,服膺模記舊矣。

    今又觀其善政,急于先務,卓乎為一邦盛事。

    雖欲勿書,焉得而勿書公,名思,字正甫,吳興人。

    莅是役者,知建安縣事鄭君,自始暨終,寶專其事雲。

     【建安志】 《王遂撰重建府學記》:國朝人物,莫盛于東南。

    學問之美,亦未有盛于建安。

    豈惟地大物繁。

    褰舉輩出,抑先儒之教有以倡之于先,後進之才有以和之于後。

    然而學不能以家習人熟,道未至于躬行心得者,由夫共理之寄,不能倡率于其上,則成學之效,固難以責備其下也。

    建之有學尚矣。

    百年之澤既久,而一日之功未聞。

    其故何也?渡江創始,時則緻堂胡公為之記;寶慶更新時則西山真公為之記;遊胡并祀。

    則南軒張公,晦庵朱公鹹記之。

    當是時,遊胡祖述周、程,行于閩峤,名公钜儒,項背相望,足以表章中興之盛。

    及周、程之教至朱氏而興,四方學者輻湊雲集,足以光昭道化之美。

    自孔、顔、曾、孟之後,千七百年,廢壞而不明,弊陋而無統者,如日月開霁,星鬥照耀,無複難知難行之慮矣。

    然而國家之戒令方新,學術之源流易遠,其有不溺于時王之制者,鮮矣!是以民安于性之微,而不肯從事于隆師親友之勝,士忌其習之偏,而未必真有切問近思之美。

    不幸而知識高廣,則陷于異端,而無複大道中行之盛;幸而志念平實,則溺于章句,而非有通經學古之益。

    其玩意燈窗者,懷書挾字,以志科舉之得。

    而脫迹場屋者,計日累月以求利祿之榮。

    其大者,以經術政事為兩途,而不加之力;其小者,以骈俪詩歌為一技,而謬用其心;又其甚也!窺竊大道,鼓舞後生,而去聖門之教益遠。

    雖有豪傑者出,卓然自立也,難矣!然則道之不行不明也,豈皆知愚賢不肖之過哉!性善之說,不傳環境後世;修道之教,無與于生民,故也。

    本朝表孔、顔、曾、孟以覺民;聖上尊周、程、張、朱以立教。

    親灑聖訓,食有差,所為孳孳汲汲者,豈特故事之美觀哉!所以同民心而出,治道者大矣。

    而郡學更乙未,兵毀殿齋及門。

    猶有存者,屋老地庳,不稱來學。

    太守姚公寶即以為堂,他未皇及。

    王公伯大典漕計,慨然以禦書閣為已責,黃公壯猷守郡任大成殿之費。

    方公大琮代為漕,與諸生謀曰:右廟左學,前殿後閣,京邑制也。

    為圖以授博士趙君陛夫,曰:子之職也。

    趙君曰:吾之事也。

    舍是而不治,何以哉?辛醜十月,乃始為殿。

    明年二月訖事,又明年六月建閣,以次而舉。

    大帥徐公漕叟,漕使項公寅孫。

    庚使李公昂英、趙公綸蔡公,太守王公野聞之,捐金相其役。

    殿在學西,從祀惟謹。

    十齋東列,以博學、審問、謹思、明辨、笃行、緻知、格物、誠意、修身、正心為名而扁之。

    中則為堂.榜曰:明倫。

    後植閣以煥雲章之美,下為先賢之祠。

    自遊胡而下十二人,先達宿儒,莫不鹹在。

    又北為藏書之樓,前設重門,修庑以嚴啟閉,與方公之圖無以異。

    合于水之規,次于辟雍之制。

    大而新之,逾三年而後備,遂到郡,見其輪奂燦然,無所加乎丹之功;環佩井然,無所益乎弦歌之盛。

    他日陛夫講學建安書堂,私謂遂曰:子誠有意于共理乎?願一言以為之教。

    遂避席不皇,遲數月而不敢當。

    因念夫郡守部刺史之經始廣大,不可及矣。

    趙君之掃地更新,亦甚難矣!大非溪山清偉之勝也,所謂富有之謂大業是也;新非宮牆觀美之盛也,所謂日新之謂盛德是也。

    然于其大而斂就平實,則約已靠裡。

    不為高虛,其小也,安知其非大也?于其新而提醒之,則明善複初。

    不求奇異,其舊也,安知其非新也?此孔顔孟相授之密指;而周、程、張、朱自立之要決,不可易也。

    《記》曰:緻廣大而盡精微。

    又曰:苟日新,日日新。

    又日新。

    大與新之功,其盛如此!豈鹜于外者所能緻哉?将現建安之士,自此而不容已者,而謂性之不善,道之不可以為教,抑末矣。

    陛夫曰:此則陛夫願與諸生承學之意。

    乃不辭而書。

    淳三年,六月塑旦記。

    《王遂又撰重修建陽縣學記》:古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

    自天子至于庶人,無一不由于學者。

    詢禮習樂,讀法飲酒,獻囚獻馘,無一不在于學者。

    嗚呼!學于王政為大,而人心之所由,以一也。

    故其體有道德性命之本,其用有詩書禮樂之具。

    綱以三綱,常以五常,六七聖人舍此,不足以為教。

    自時厥後異端出焉,百家雜焉。

    秦不禁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