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 首都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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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可拿出若幹,以濟公家之急”,乃絕無承認其對吾國财政整理之有特别研究者。

    吾侪之自炫固無謂,乃亦不必也。

    吳子玉去年使人以财政求教于三水,三水告以整饬直魯豫三省吏治,以期收入增加,渠等乃大失望,蓋彼等以為三水将教以如何借款及搜括之法也。

    彼等皆存一不顧子孫之計,如何能與言财政之正軌。

    彼等胸中又恒懷一“項城時代梁某能籌款之影子”,不知其時籌款之法,本非以搜括搶掠為事。

    即以公債言,三四年之公債至今成績何如者?五年即非吾輩所辦矣。

    且項城所出不妥之主意,經吾輩打銷者,不知若幹;且日日誘之進行治本之策,渠亦多所了解且願從事。

    (蓋袁因以天下為家,反而肯以天下為重,其動機雖未合,而事實卻如此也。

    )如非洪憲之一番蹉跌,早已大有規模矣。

    今日各省長官及中央當局,肯為一年之計者恐已甚稀,如何能與言及此。

    故欲望全國财政之有辦法,須中央與地方财政均有辦法,欲中央财政之有辦法,又須地方财政之先有辦法。

    蓋中央無土地人民,勢不得不倚賴各省,各省自己先無辦法,如何能不擾亂中央之财政。

    今試問各省财政何至于無辦法,大約不外下列數因:甲、地方不安,乙、吏治太壞,丙、舊日财務系統之解紐,完全不知考核厘剔為何事。

    如山東之縣知事,大抵皆由督軍省長及省議會串合賣出,江浙之厘差等,亦強半皆然,否則副官差弁出而任征收,至兵匪之蹂躏,緻負擔力之銳削,更人所共知矣。

    河南一省依輸出入之狀況而論,每年民間富力必增二三千萬元,而吳氏日日憂貧,豫人複怨聲載道,此何故耶?即以上數因也。

    閻百川号為能治事,然不知人民經濟及市面金融為何物,至今晉人不加富,而新政且以無款而窮于措施,實則山西何至是乎?故各省财政狀況不改善,彌論其與中央如此睽乖,即十分擁戴中央,渠亦手足無措。

    今日欲各省财政之改善,隻有二途:一、各省長官能專任一有識力手腕之人,使之理财不掣其肘,則本省之财政自裕,除自給外,不必定截中央之款;二、各省省民能進而監督用人理财各事。

    至二者在今日孰為有望,皆不易言也。

    至開一種會議,清清楚楚的分家,中央求各省之諒解,使知有存此中央之必要,及内外債之信用之宜保全,此其事遲早當辦。

    但目下此種會議能否開成,及能否有效,殊未可必也。

    仆等向來主張加稅裁厘,而以關、鹽、煙、酒、印花與交通及其他官業收入,劃歸中央,其餘統歸地方,如此,則中央除每月支出官俸政費七八百萬元外(官俸行政費軍警費應不得過五百萬元,餘以充直轄之教育費,亦不甚儉矣),尚可以其餘分年歸還積欠,而于地方無損。

    至各省應用全力整理地稅,必足自給有餘。

    此種劃分恐遲早必如此辦法,蓋地稅非劃歸地方不能整理,而此一大财源如不整理,收入必無望大增也。

    執事苦心孤詣布置此事,極所佩仰,似不妨姑盡己責,不求近功,但使與會者能輸入若幹之智識于胸中,或轉相傳播,則其功能即屬不小矣。

    至承示二端,第一事弟已行之,在此無事,惟讀書耳。

    其二則夙懷至今,未敢稍懈,雖真龍無幾,而好之自如。

    近日頗感覺宣傳之必要,故恒作長函,述其所懷,尊意注重講演,正合鄙意,蓋無論何政策,不得一般了解,殊難實行也。

    沈君聞志趣向上,極慰。

    但報載德對外國學生增收學費至三萬馬克,恐受影響,如何如何,敬複,即頌大安! 膺白先生不知名上 民十一年十二月三日 這時直系領袖曹锟為直魯豫巡閱使,駐保定,而指揮全局者為直魯豫巡閱副使吳佩孚,駐洛陽。

    曹雖系不讀書武人,然性忠厚,人言其為第三師師長時,某次戰敗,衆已盡退,曹獨倚牆從容,一部下促之始走。

    吳與張敬輿都主張在廬山召集國是會議,謀南北之統一。

    張寄膺白信言:“廬山國是會議之提議,雖尚未見諸實行,已有披靡一世之概,中國統一之期,當在不遠,深望大駕早回,共圖中華之新建設。

    (十一、一、廿六、寄美國)”曆來兩系相争,未得手的一方常不惜遷就過去或未來的政敵,北方相争時聯南方,南方亦然。

    王内閣、舊國會、黎氏複職,雖亦多少由此形勢而來,然謂當時無人有心為善,亦未可言。

    無奈武人之氣勢,國會之賣弄,不擇手段,每況愈下。

    少數之善,在野時幾希之善,均入狂瀾與共倒。

     曹锟急要做總統,亦不擇手段,以吳佩孚得其信用之專,而無可奈何,不能勸阻,終成賄選。

    最可惜者,吳并非主張賄選之人,卻逼成擁護賄選之勢,以聲罪讨伐而窮兵為戲。

    他被人稱為吳秀才,私生活甚嚴肅,自拟關嶽,對曹锟始終不二。

    聲言不入租界,确未見他住租界。

    膺白最後一次到北平,歲時存問,他絕不以國民軍之故,略提往事稍露形色,與其他失意人物之悻悻然者不同。

    生活亦不裕,不失為胸中自古其道德标準而守之不失者。

    膺白認識他,亦由張敬輿而起,吳張結兒女姻,吳派遲程九(雲鵬,實系真媒)來請膺白為大賓,先送蘭譜。

     膺白許願在北方竟辛亥之功,然時時以國家為前提,不以革命為究竟。

    現在,社會不以他為異己,當局看他作書生,他可以加緊努力了。

    北洋軍閥雖已分裂,然地盤廣大,根蒂深久,對國家為禍不為福,去之卻亦無法。

    皖系曾與日本結深緣,誤國家衆所周知。

    奉系則入關而争,不惜放任後顧之敵,退而自守,又厭惡其索償與掣肘,忽視外敵,與我們根本難容。

    首都革命之願,于是寄在直系,直系雖颟顸,而無國際背景。

    膺白與馮煥章先生共事時,除基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