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石穴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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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手中無劍可練,于是放棄了劍招,專心一志勤練書上的拳術掌法,尤其那一套“多羅掌”法,他曾親眼見小絹和小翠施展過,早已欽羨仰慕,習練起來,更是份外興緻濃厚。

     他一心習練,除了倦極之外,連休息的時間也盡量減免。

    何況“太阿散”效力果然神妙,一粒之後,足能維持十餘個時辰不饑不餓。

    洞中無晝夜,傅小保恍若着迷一般,更是不分時辰,勤練不息。

     轉眼之間,一月已盡,傅小保就在這短短一月之間,将書上所載一套“多羅掌”、一套“萬字神拳”,招式均已熟記,施展起來,也有七成火候。

    而最令人奇怪的,則是他每日吞下一粒“太阿散”,迄今一月,竟然漸漸覺得自己内力增進甚速,先前那一隻沉重的鐵鼎,此時在他手中,已覺不出份量。

    他禁不住心中喜悅,豪興一發,便将靠左邊的十二隻大箱一一擊碎,果然其中僅隻盛放着十二隻鐵鼎,旁無他物。

    不過,每隻鼎份量都相差五百斤左右,最大一隻,至少也在六千斤以上。

    任他傅小保此時勁力再淳,也隻能舉到兩千斤的一隻為止,其餘八隻,再也别想舉得起來。

     他不由駭然,暗思我如今練功已有一月,尚且隻能舉動四隻,難不成四十九日之後,便能舉得動這五六千斤的大鼎麼?何況,這一邊十二隻已有六千斤以上,那一邊還有十二隻大箱子,總共二十四隻大箱,則最大的一隻鐵鼎,豈不已在一萬二千斤以上,天下哪有這種大力士,能夠舉得動呢? 他深深以為可疑,當下便設法要打開右邊大箱來看看。

     然而,右邊這十二隻大箱,卻全都是鐵闆所制,饒他掌劈腳踹,卻是拆打不開。

    他心中一怒,舉起那隻五百斤重的鐵鑄大鼎,對準第一隻鐵箱,用力一砸,“當啷”一聲震耳巨響,果将那隻大鐵箱砸碎。

    這一碎,傅小保突覺眼前一亮,原來那鐵箱中“嘩啦”一聲,洩出一地珍珠寶石,個個毫光四射,粒粒晶瑩無暇,盡都是價值連城的稀有珍品,比起那山壁上嵌着的“貓眼寶珠”,又不知道要珍貴到多少倍了。

     傅小保看得咋舌不已,心想這兩個骷髅如此甘心就死在這山崖之中,原來是為了這些難以估計的财富。

    舉一可以反三,那其他十一隻鐵箱中,更不知道放着多少駭人聽聞的珍寶哩! 他小心翼翼,提着那隻五百斤重的鐵鼎,再敲擊第二隻鐵箱,但砸了兩次,卻未能将它砸碎。

    忙又換了一隻千斤重的,奮力一擊,方才将鐵箱擊破。

    一看之下,又把他愣住了,敢情這口箱子裡,卻并非珠寶,而是滿滿一箱寶刃寶刀。

    每一把全是金碧輝煌,難覓難求的寶物,有三尺以上的緬刀,也有長僅寸許的匕首,習武的人看來,真是沒有一柄不愛,傅小保一一摩娑,當真是愛不忍釋。

     這時,他才恍然,那十二隻鐵鼎,并非專為練功而設,正是每一隻鐵鼎,恰巧可以擊碎一隻鐵箱,箱子的牢固,正與鐵鼎重量成正比增加。

    傅小保暗自測度,隻怕憑自己之力,連這十二隻大箱中究竟是些什麼,也無緣全部見到了。

     他總共隻能搬動舉起四隻大鼎,因此也隻能弄開四隻鐵箱。

    第三箱裡盛放的全是精工制就的黃金器皿,而第四箱中,卻滿滿放着一箱純金打就的暗器金蓮子。

     從這四箱物件看來,不難想像十二隻箱中所盛,正是一整批的珍貴産業,而且這些巨額财富,還是屬于一個曾經叱咤風雲的武林前輩人物所有。

    傅小保略一思忖,就猜這批物品必與“碧靈宮”有些關連,但卻猜不透何以會将這種珍貴之物放置在這山腹石穴之中,而不存置在那顯得太過空大的“碧靈宮”内? 自此以後,他在練功之暇,摸摸這,弄弄那,不知不覺之間,光陰飛馳。

    這一天,他忽然發覺那藥瓶之中,僅餘下三粒“太阿散”了。

     這無異告訴他,他在這山腹之中,已經度過了四十六天,再有三天時間,他不但應該在練功方面有所成就,更要立刻設法尋找出口,離開此地。

    否則,“太阿散”一旦用光,他又将難逃餓斃的命運。

     于是,練功之餘,他不敢再盡去玩弄寶刀寶刃和那些金制的暗器。

    每有空暇,便在石穴四周敲敲聽聽,尋找可能的出路。

     一天過去了,他失望地又吞下一粒“太阿散”,瓶中僅餘兩粒,正像他怔怔出神的兩顆眼珠。

     第二天又在失望中度盡,瓶中藥丸隻剩下最後一粒。

    他輕輕搖搖藥瓶,那粒“太阿散” 在瓶中激烈的跳躍着,恰似他那顆日漸緊張的心。

     整個石穴,每一寸山壁他都已察看殆遍,但卻找不出一處有可能隐蔽着出路,他無奈的想:難道老天使我得遇奇緣,練成了一身本事,最後卻作弄我仍然餓斃在這山腹之中? 他不禁開始埋怨那送水留字的人,幹嘛不在所留字條上,預先告訴出口的所在呢? 然而,空自着急與抱怨,并無助于他的脫身離去,失望與焦急之中,第三天又在無聲無息之間溜過。

    他捧着僅有的一粒“太阿散”,極力強忍住肚裡逐漸嚴重的饑餓感覺,始終不敢一口氣将它吞下肚去。

     強自按撩了一天,仗着内力較以前增進甚多,總算沒有太難過。

    饑到第二日,四肢已有些酸軟,他越想越覺無望,不禁心裡又有些懊悔,暗道:我何不吞了最後一粒藥丸,就從原路退出山腹,縱算被那古若英折辱而死,能在臨死之前,再見絹姊姊一面,死亦瞑目。

    但當他從瓶中倒出“太阿散”,準備送入口中時,忽又悔道:不能,不能,古若英迫我進入這石穴,定有深意,沒見小玉她們聞言色喜的情形嗎?想來這些全都古若英事先安排,她既然說這石穴另有出口,大約總是不假的。

    我堂堂一個男子漢,倘因找不到出口,又從來路退回,别說古若英會恥笑于我,就算給絹姊姊知道,她又會為我這可恥的行為感到榮羞。

    我當初答應了古若英,今天無論生死,也萬萬不能自食其言,落得羞辱而生,何如守信而死。

    想着,又把“太阿散”放回了瓶中。

     就這麼反覆數度,第二天又已悄然而逝。

    餓到第三天,傅小保實在熬不住,一橫心,吞下了最後一粒用來延命的“太阿散”,喝幹了最後一滴清水。

     藥丸入肚,精神陡地一震,求生之念,登時熾盛起來。

    他想想自己還值少年,師仇家恨,無一報得,假如就這般困死在這山腹之中,那是多麼不值得的事。

    縱然要死,也得先離開這裡,替父母報了血仇,替師父報丁大恨,那時候身被千刀,也所甘願。

    他如此一想,突然對于赴死之心,立刻畏縮了起來,“霍”地躍起身軀,匆匆塞了一袋暗器“金蓮子”,又在第二口大箱中揀取了一柄緬刀、一柄匕首,匕首插在腰間,緬刀提在手中,轉身大踏步向進口來路上奔去……” 剛剛奔出數步,尚未進入那石道,徒然間,忽覺眼前一花。

    那石道入口之處山壁上,不知什麼時候,已被人用内家掌力,将山石劈去了一大片,而在那略顯白色的石面上,端端正正刻着三個大字:第五箱。

     傅小保連忙收步,暗忖:莫非這三個字,正是指示我離此的出口道路麼?他扭頭看看那第五隻大鐵箱,因為自己這數日中急尋找出路,并未再打開來瞧瞧,以緻仍然完整的放在那兒。

    頓時心中一動,返身奔到那第五隻鐵箱邊,收好緬刀,雙手拖着箱身,奮力搖了幾搖。

     若論傅小保此刻臂力,少說已在二三千斤之間,但别看那鐵箱不過六尺見方,他如此用力搖了幾搖,居然一絲也未能将它搖動。

     傅小保駭然,轉身運勁舉起那隻二千五百斤重的大鐵鼎,“嘿”地吐氣開聲,向那鐵箱上猛砸下來……。

     鐵箱應聲而裂,傅小保急忙探首查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