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影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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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 “你對小弟我似乎還心存介蒂?” “随你怎麼想,我得去了!” “不說再見嗎?” “人生聚散無常,聽其自然好了!” 說完,彈身奔去,尹一凡望着他的背影,搖頭一歎道:“天下竟有這種冷酷無情的人,我若不跟定你,豈非冤枉了‘陰魂不散’這名号?”自語聲中,也馳了下去。

     斐劍取道疾奔大洪山,雖然此行近于盲目,但誠如“無後老人”所言,大洪山是昔年師伯們陳屍之處,也許有什麼蛛絲馬迹可循,一路之上,思潮如湧 昔年仇家真的是“人皇”的傳人嗎? 以一人之力,幾乎全毀“五帝”,這種功力,太不可思議了,自己如果找不到四師伯,習成“天極寶複”全部武功,談報仇是癡人說夢! 殺母的仇家是誰?兇手的起因是什麼? “屠龍劍客”何以失蹤? ………… 往大洪山,如走直線,荊山是必經有地,他怕見那兒的泣血之地,然而,不由自主的,他又踏到了荊山腳下那片傷心之土,十年前被焚毀的家屋,連一絲絲的痕迹都找不到了,一切已被流光淹沒,隻有殘酷的記憶猶新,眼前白楊蕭蕭,野草凄迷,十年前慘絕人寰的一幕,憬然映目,沮水迷蒙中,他似乎看到親母慈恺的幾片容顔,與那些無邪的往事,内心,起了一陣撕裂的痛苦。

     一株盤虬的古槐下,隆起一堆草丘,他記得,是師父幫他在灰爐中揀出了母親燒殘的幾片枯骨,葬在樹下,如今,連師父也死了,慘号了三天三夜而死……… 他移身,跪倒墓前,淚水泉湧,而内心的仇恨與殺機,卻更加稠固了。

     陽光把他的影子拉長,投射在墓側的黃土地上,顯得無比的孤凄與落寞。

     蓦地 他發現一個影子,在他的影子上疊了出來。

     他瞿然震驚,照情況,來人在他身後伸手可及之處,至多不會超過三尺,對方是何時欺近的呢?是何許人物?為什麼自己一無所覺?是對方功力太高,抑是自己傷心失神所緻? 如果來者是敵,他的确極少有反抗的機會。

     他心雖驚恐,表面上絲毫不露,從容地試幹了淚痕,冷冰冰的開口道: “誰?” 一樣既冷且硬的東西,抵上了背後“命門大穴”,觸膚生痛,他知道那是劍尖,雖然他功力玄奇,穴脈不虞受制,但那是指一般掌指而言,如果劍刃破穴而人,神仙也難逃一死。

    一個冷厲刺耳的聲音道: “掘墓人,現在報上你的師承來曆?” 斐劍橫了橫心,道: “閣下是誰?” “告訴你無妨,‘金月使者’!” 他感到顫栗了,落在對方手中,決無幸理,然而,此刻,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他功力再高,動作再快,總不及對方順手送劍來得利便,怨毒沖胸,殺機如熾,但,絲毫于事無濟。

     “背後偷襲,有失武士風度!” “掘墓人,與你還談什麼武士風度,現在快報出師承來曆!” “辦不到!” “你想死?” “死又有什麼不得了?” “你真的不說?” “辦不到!” 一陣椎心劇痛,劍尖入穴半寸,他清楚的感覺到一股熱流順“尾闾”而下,他咬了咬牙,沒有哼出聲音。

     “說是不說?” “不!” 劍尖在絞動,脊骨刮得吱吱作響,那痛楚,決非言語所能形容,身軀開始顫抖,全身各部的肌肉劇痛而抽搐,額上滾下了大粒的汗珠,但他仍咬牙忍住不叫半聲,他在恨中長大,在血腥中成人,學會了對自己和對敵人一樣殘酷,恨的力量是無限的,可以使一個人無視于生死,無視于肉體的被摧殘。

     “掘墓人,再進半寸,你的生命便結束了!” “下-手-吧!” 血,不停的在流,象征着生命在慢慢的流失,他決不甘願死,然而死神已緊緊地護住了他,如此死法,是他做夢也估不到的,一切的恨、仇、恩、怨、也将随着埋葬。

     突地 兩條人影電旋而至,齊聲道:“得手了!”一左一右,各抓住斐劍一隻手膀,把他夾得直立起來。

     背後的“金月使者”停了一停,陰恻側地開口道: “掘墓人,這墓中人是誰?” 斐劍全身一震,栗聲道: “你們管不着!” “使你流淚下拜,總不會是泛泛的關系,怎麼樣,本使者打算權充掘墓人……” “你……敢?” “這沒有什麼敢與不敢,除非你坦白出師承來曆……” “本人如果不死,不殺盡你們這批魔鬼,誓不為人!” “嘿嘿嘿嘿,可惜,你永遠沒有這機會了。

    ” 分執斐劍左右手的黑衣人之一,開口道: “依我看先廢了他的功力,帶回總壇訊問,比較妥當?” 身後那使者道了一聲: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