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部 殺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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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要事嗎?” 天夭暴喝道:“等看你來送死!” 暴喝聲中,天夭急急退了數步,拾起一具屍骸,随手扯出骸骨,十指飛舞,奏出“心魔妖法”。

     水流随音起舞,如異地風雷,沖濤裂浪般擊出山石崩裂之力,磁輪電漩間擊出,教小白渾身血脈震痛,飛激怒湧。

     天夭笑了,笑小白的無知、笑小白的愚笨,滿以為有了一定的提升,卻原來也不外如是,自投羅網前來救人,情況就如同自殺無異。

     天夭諷刺嘲笑,一旁的小白也笑得淋漓,挺起“神工”,随便的幾下揮舞,劍氣即由石内透出,直劈天夭。

     縱橫交錯的劍氣,破碎虛空,震破“心魔妖法”之梵音,天夭始料不及,幾為小白所傷。

     心裡隻感詫異,怎麼小白随手揮出一式,殺力竟是如此驚人?手中所執的不過是一塊巨石,怎可能揮出如此淩厲劍氣? 疑惑滿心,但天夭無暇細想,連忙運勁,指尖瘋狂彈動,奏出更加淩厲的“心魔妖法”,直奪小白。

     依樣的輕輕揮動“神工”,梵音攻來,恍似畏怯一般不攻自破,或是震飛、或是破散,就算觸及小白,天夭的“心魔妖法”也已全然瓦解,毫無殺力可言。

     不費吹灰之力,已把天夭的絕學破了,到底是小白自身的絕強?還是“神工”之妙效? 站于一旁的白虛空見狀,不由心中狂喜,悠悠的笑了出來。

    他清楚知悉“神工”具有能把天下間所有音波震破之妙效,面對“神工”,“心魔妖法”也就不可能再發揮任何效用。

     白虛空高興地向小白道:“你終于也發現了!” 對了,小白終于發現,“神工”确是一件難得的神兵,它的靈性比起别的神兵更加強,隻有能跟它心靈相通,手執之時,腦際會閃現一連串劍招、劍法,助其主人破殺敵人。

     小白确是以“神工”所示的劍招把天夭殺敗,顯見其威力無窮。

     小白向天夭解釋道:“朕能勝你,就是全賴這‘神工’,于腦海中所閃現的劍招,絲毫不差,朕隻随之揮動,便已把“心魔妖法”全然擊退潰敗,可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你服了麼?” 白虛空也禁不住稱贊喝采道:“好,你這家夥與‘神工’心靈相通的感應,猶勝于老夫!” 小白的解釋,白虛空的附和,教天夭已不能否定,但卻絕不認為小白就能以此殺敗自己。

     小白緊盯着天夭問道:“大師伯,你認為朕的腦海内,‘神工’所示的還有多少式劍招?” 天夭沒有回答,隻怒目瞪着小白。

     小白續道:“朕确信下一招便能把你的胸膛破開!” 天夭喝道:“大言不慚!” 小白道:“不相信也就是自尋死路,好,朕便送你一程!” 沒有多餘的話,小白一個閃身疾射向天夭,雙手緊執着“神工”,意随心動,心随意欲,配合腦海中所浮現的虛幻劍招揮舞,表面輕柔無力,實則暗藏驚人殺力四周塵土像是感受到殺力一般,飄舞翻飛如狂浪台風退去,一時間塵埃大作,勁風如刀割臉,直殺天夭。

     天夭深明殺招威力,不欲吃眼前之虧,一個退步便往後倒飛,半空翻身,落于水流之中,運勁穩住身子,浮于水面之上。

     幾下真氣吐納,天夭不能墨守成規,發出破殺一招。

     雙掌置于胸前,運起内功,徘徊旋動,生出兩道氣勁,把身旁的池水卷起,化成兩條張牙舞爪的水龍。

     水龍殺氣騰騰,直朝小白卷去。

     兩條水龍交錯翻飛,直噬殺敵,好個小白依然氣定神閑,雙手把“神工”握得更緊,挺手舉劍,怒劈而下。

     天夭不停舞起河水,以水化劍,萬縷紅光同時刺出,搖身如白鶴,長空拔起,以水劍破空擊殺小白。

     鎮定如恒,小白翻手疾劈,“當!”的一聲,“神工”被拒擋彈開。

     滿腹疑團,小白明明好清晰聽得金屬撞擊之聲,可是天夭所使的卻是水劍,又怎可能發出如此撞擊聲?原來天夭所使的水劍大有乾坤,水中究竟有些甚麼硬物? 瞪目細看,原來水劍之内存有一把鐵劍,正是早前天夭棄于水中的鐵劍,藏于水劍之内突然反攻,殺小白一個措手不及。

     猛然被勁力反震,小白雙手虎口位置登時爆破濺血,疼痛得不住的在顫震,顯見天夭剛才一式殺力不輕。

     見到小白受創,天夭從心底笑了出來。

    歡暢笑意中,天夭同時卻生起另一種感覺。

    是痛,從胸膛傳來的痛。

     天夭低首向自己胸膛望去,隻見胸膛之上微微地滲出鮮血,一滴一滴的滲出,痛得撕心裂肺。

     原來天夭雖然能把小白震退,但卻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劍氣傷了胸膛,劃出了極可怖的血痕來。

     雖裂肉濺血,但天夭的胸膛卻未被破開,看來小白的說話倒也絕難實現,隻是劇痛經已大挫天夭的信心。

     白虛空察見天夭受創,心中大喜笑道:“哈……!天夭,你敵不過小白便讓我來接戰,滾開爬往一旁,細心看看比你強的我如何應戰,如何殺敗小白好了!” 好嚣張的說話,全不把天夭放在眼内,直教其心中怒火燒得更盛,怒不可遏。

     未待天夭答話,白虛空人形如箭矢一般疾射殺上,雙足蹬地,躍至空中,兩手運勁拉扯,浮于水流中的屍首登時被抽起,一具又一具的于空中聯結、飛舞。

    白虛空雙掌翻移,數十屍首即被卷成一道披風,系于背上,猶如天神降世,殺氣滿盈,神威凜凜。

     數百具屍首組成一道龐大的披風,白虛空猛力往下一扯,披風傾前,加以勁力翻手旋動,整道血屍披風登時扭曲變化,骨肉交纏、相撞,“啪、啪、啪、啪”的巨響不絕于耳,内裡更發出陣陣屍肉惡臭,惹人讨厭,恐怖如煉獄厲鬼一下子破開地獄之門,來到人間張牙舞爪。

     轉瞬間骨裂爆碎之聲已停了下來,擡首細望,一道長長的人肉柱呈現于眼前,恍似一件由人肉所組成的古怪特長兵器,身粗尖銳,殺力無禱,白虛空雙手翻推,整條人肉柱便直朝小白刺去。

     勁力逼破四周,劃破長室,小白不敢怠慢,雙手緊緊握着“神工”,腳下一蹴,直朝人肉柱破殺而去。

     “神工”從下而上拖殺,與人肉柱甫一相擊,小白手下發勁,肉柱随即破開一道裂痕,應聲分斷。

     白虛空餘勁未了,乘小白沖來之勢,發勁把人肉柱再度扭曲,将分成兩段的人肉柱再度結合,整個小白與“神工”即被肉柱緊裹其中。

     白虛空一招得逞,猛然握拳朝着人肉柱轟去,欲把小白的頭顱一擊轟個斷折爆碎。

     小白豈會輕易被殺敗,算是陷入人肉柱内,武者的反應依舊敏銳,舉拳相迎,誓與白虛空拼個死活。

     兩拳對轟,殺力暴射四周,“隆!”的一聲巨響,勁力重擊,人肉柱應聲碎散,斷骨、血肉漫天飛舞飄落,整個場面猶如人間煉獄一般,煞是吓人,教站在一旁的夢兒及莫問也看得膛目結舌。

     “神工”從骨肉血腥中飛出,猛然從天直堕地上,更且不住的在顫震,顯見剛才一擊之殺力何等驚人。

     兩大強者鬥個旗豉相當,一時間也未能分出勝負,空中數個翻騰,才能把勁力卸去,安然回落地上。

     甫着地,隻見小白嘴角不禁滲出絲絲鮮血,怒目緊盯着傷勢不下于自己的白虛空,内心卻在想着别的事情。

     小白心裡感到怪異,剛才陷于人肉柱中,清楚感到“神工”的強烈抗拒,這究竟是啥道理? “神工”乃是不世神兵,雖至今依然未能化劍,但本身的靈性卻是絕強。

    白虛空原是“神工”的主人,比小白更加清楚、了解其特性。

     早知“神工”對天下間所有血腥極是抗拒,故刻意制造一條長而龐大的人肉柱,把小白與神兵包裹着,令“神工”産生極強烈反應,不住在震抖、悲鳴,也就教小白難以駕禦。

     隻要“神工”脫手,小白的功力必然大大減弱。

     跟“神工”首次合璧殺敵,小白對它的認識确是有點不足。

    未懂其性,稍一顫抖,原來已受創的虎口登時撕裂痛楚加劇,一不留神,“神工”脫手飛去,猛然回插地上。

     白虛空不再作出攻擊,反把“神工”的特性向小白娓娓解說。

    小白聽後,欣然道:“劍自求道,劍情自傲,好劍,好劍!” 站在一旁的天夭怒目盯視着白虛空,一臉得意洋洋,笑态中充滿輕蔑、鄙視之意。

     白虛空仰天笑道:“哈!哈!我能把他的神兵打脫,也就證明老夫功力在你之上吧!” 天夭怒道:“放屁!” 白虛空道:“不是麼,你剛才可沒有把小白神兵震脫的能力,也就因為你的功力遠遠在老夫之下,大混蛋,你跟我比還是微不足道吧!” 天夭還未答話,白虛空又再搶着叫道:“若你未能把他殺敗,便當下跪在老夫面前,來個磕頭俯首,尊稱我為天下第一,也就饒你不死,明白了沒有?” 好無聊的說話,這就是白虛空的性子使然,渴望成為天下第一強者,受萬人敬仰,使他變成瘋狂浮誇,大言不慚的極是癡嚣。

     “神工”恰巧插落在天夭跟前,原來是白虛空刻意安排,他早察覺天夭心裡對此神兵大感興趣,故此以巧勁震得“神工”由小白手中飛脫,讓天夭據為己有。

     猛然一聲暴喝,迅即從地怒拔“神工”,天夭腦海一陣舒暢,繼而閃現無盡劍招,随之揮灑,凜冽殺氣登時湧射,直朝小白劈去。

     夢兒見小白手無寸鐵,勢難抵擋天夭急疾攻勢,連忙把“傳奇”急扔射出。

     接住“傳奇”,一場“神兵”大戰又告展開。

     天夭手執“神工”,腦海混雜各種古怪劍招,配合自身“心魔妖法”,揮出必殺一擊。

     梵音不住的傳入耳裡,小白傷疲交煎,一時間意志稍挫,眼前更出現一連串從屍首中飄起的幽靈,不住繞身遊走,詭異莫名。

     小白強自按捺心神,方才發現一切是幻覺,惟是身陷異景,一時間未能抽身,隻好靜待機會。

     天夭揮起“神工”,不停的左搖右震,磨擦氣流奏出連綿梵音,務使小白深深堕進煉獄之中。

     小白身處異景,眼前蓦地出現一個又一個的“血奴”,從腰間抽出血筋,卷化成刀,怒然疾劈。

    提起“傳奇”,小白沖前破殺,奇怪的是“血奴”像有永不消失的生命似的,就算小白揮刀把其分家,剩下半截的“血奴”依然未有停下攻擊,更且愈殺愈狂。

     陷于苦戰的小白,能否全身而退? 第九章 鬼斧神工劍 天夭被困“天牢”四十年,創出“血凝未冷”及“心魔妖法”兩種絕世武學,更且不斷的提升殺力,如今再配合罕有神兵“神工”出擊,揮劍斬殺,殺力更上一層樓。

     以“心魔妖法”幻化詭異玄境,變成“血奴”瘋狂攻殺小白,就算舉起“傳奇”将其一刀兩段,剩下半截的“血奴”依然未有停止攻勢,愈殺愈狂,攻勢連綿不絕。

     “死命”不會消失,皆應本屬虛幻,虛幻不消不滅。

     小白清楚知道眼前所見全是幻景,惟是如此可怖詭異的景象又哪曾見過,心中不由一陣震栗。

     一衆“血奴”各自從腰間抽出血筋,扭曲連成血劍,瘋狂的擲向小白。

    血劍不住旋動,橫掠剖面,卷起四周沙石。

     血劍兀自依循某種軌述飛行,不偏不倚的旋斬貼近小白,縱橫交錯,一劍未了另一劍又攻來,卷起的沙石漩渦亦如有生命一般緊緊跟随在後,配合攻勢,劍氣淩厲無匹教人訝然。

     小白當下急步先退,那無數血劍的速度比小白更快,如惡浪吞天般掩來。

     殺招已至面前,小白再度提刀擋格。

     “當!”的一聲巨響,星火交迸,血光四射,血劍應聲破碎。

     其他血劍仍在不停旋斬,小白未及回身,殺招又已攻來。

     雙手揮刀硬擋,挫減殺力,勉強擋住了奪命一招。

    卻是身堕異景之中,周旁黑漆漆一片,全沒光芒。

    隻好閉上雙目,聞聲辨影,以心作眼,揮刀殺敵。

     怎麼偏偏尋覓不到天夭的粽影,忽地,他出現了,出現的,是來自身後的那把聲:“你中招了!” 甚麼?小白不是已抵擋了殺招嗎?怎會中招? 小白愕然之際,腰間“禀門穴”突然傳來一絲痛楚,果真中招受創了。

     好熟悉的殺招,小白終于記起了它的名稱——“失魂碎夢劍天下”。

     原來一直以“血奴”作攻,以血化劍,揮出“失魂碎夢劍天下”來纏繞敵人,使小白忙于應付血劍,分身無暇,腰背間疏于防範,天夭便趁機向其作出攻擊。

     天夭的武學,果真深不可測。

     小白深信,天夭一直也在注視着自己,隻要防守稍一松懈,他便會趁機偷襲,敵在暗,己在明,形勢大為不妙。

    想了又想,依然未能想出破敵之法,優勢已失且身負重創,此戰看來絕不易為。

     一陣劇痛從腰間傳來,痛得小白汗水血水不住澗出,凄厲之色教人心寒。

    眼見“禀門穴”不住膨脹,無禱内勁壓迫在腰間,既無法抑制,又不能外洩,像要炸碎五髒六俯似的,痛得天旋地轉! 忽然空中傳來一聲暴喝,把痛得險險昏暈的小白驚醒過來。

    擡頭望去,一道金光電擊正疾劈下來,殺氣凜冽,散發懾人威嚴。

     “哇!”的一聲,小白高聲痛呼,雙手緊執“傳奇”,心念彙聚,昂首以待,隻因他清楚這道電擊便是天夭,是天夭以“神工”揮斬出來的驚世殺力。

     無濤殺招湧現,山崩地裂。

     退了勁力封死退路,退不得。

     進?殺力無孔不入,擋不了。

     閃?劍勁削肉斷骨,欲閃無從。

     拼,好,我便來個瘋狂拼殺! 高舉“傳奇”,直朝電擊迎上,一時間兩股勁力交迸,綻射萬丈光芒,奪目光輝令人目為之眩。

     片刻之後,金光漸漸消退,瞪目所見,小白竟已沖破了詭異之景,重歸現實。

     兩把神兵空中交纏,鬥得難分難舍,懸空定住。

     血,從二人的臂上濺出。

    肉,飛彈爆散,骨肉方塊,三寸丁方,相繼彈射裂出。

    且眼前情景更生出怪異變化,那飛射散出的血肉,竟不由自主的旋卷起來,愈卷愈猛、愈卷愈多,将兩把神兵緊緊卷纏,包裹起來,包得密不透風。

     血肉交纏,不住的旋動,運卷成柱。

     小白與天夭二人各運内勁相鬥,無禱内力隔空透射,産生一道強猛引力,才使原來飛彈的血肉旋卷回來,可見二人内力之絕強,已是超絕非凡,傲視天下。

     站在一旁的莫問與夢兒見狀,心中不由一陣驚訝,二人武功也算出色,但卻從未遇見如此強猛的功力比拼,有緣目睹,實在令兄弟倆佩服再佩服。

     屍肉污血包裹兩把神兵,緻使“神工”不斷顫震,大有排斥、抗拒之象。

     隆然巨響,血肉柱應聲爆飛激射,“傳奇”與“神工”乘勢飛脫,翻動回落地小白與天夭運勁懸空置身,雙手翻揚,四掌互轟,爆出陣陣骨裂之聲,煞是吓上。

     二人内力比拼,從半空中緩緩下降,内勁透體射向四周,刮起陣陣狂風,令人心魄俱滅,魂飛膽喪。

     小白本已被天夭怒劈一式打亂了體内真氣,如今強行逼運内力,渾身真氣漸現反噬之象,形勢危急。

     二人纏鬥,小自慚感力有不逮,片刻過去已是氣喘如牛,敗象漸現。

     天夭突然朗聲長嘯,揚眉怒沖,勁力登時遞增,小白應接不暇,嘴裡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竟脫力倒在地上。

     天夭翻手調息回落地上,未有即時再搶攻,隻怒目瞪視白虛空,似在向對方炫耀戰勝小白的神威凜凜。

     白虛空目光不閃不避的與天夭互視,心中惱怒,不服氣的喃喃自語,顯得甚是心浮氣躁。

     天夭諷刺的叫道:“我勝了,你又如何?” 白虛空怒喝道:“等着瞧吧!” 說罷提步上前,一手抽起“神工”,直朝小白殺去。

    殺力瘋狂暴現,震裂四周地土,刮起凜冽狂風。

     小白氣息未調,一時間未能應戰,夢兒與莫問見狀,連忙抽起“傳奇”,急步直沖支援小白。

     莫問舉刀揮出“天仙缺三”,阻礙白虛空;夢兒雙掌按于小白背後,内力緩緩注入,協助小白運氣調息,不消三大周天便把亂竄血氣平定下來。

     “傳奇”晃動,挽起刀花像滿天星雨缤紛,照得人連眼睛也睜不開來。

     莫問攜刀一飛沖天,刀勢恍如蛟龍盤飛,撲噬敵人,揮刀一輪急舞,刀影交織出如傘形的刀網,愈舞愈急,刀網也就愈來愈大,繼而拔飛九天,再俯沖而下,鋪天蓋地的殺力,震得刀尖除動,青芒蕩漾,教人失魂落魄,迷于刀法。

     匪夷所思的刀招難以捉摸,刀影密集殺向白虛空,一刀千刃,重重刀網,封住敵人一切退路,刀芒融人刀氣,殺力無窮。

     織成的刀網太過繁密,把白虛空上下、左右、前後籠罩得密不透風,不見天日此正是“天仙缺三”的絕招“不見天日”。

     “不見天日”之奧秘,在于用刀織出暗黑境界,将敵人困在驚疑、惶惑、懼怯之内,任意誅殺。

     莫問以刀為劍,擊出必殺一式。

    刮起勁風呼呼作響,龍吟聲不絕于耳,一道劍光斜斜飛來,如紫雷清霜,驚芒制電。

     “不見天日”破殺而前,卻突然停住,白虛空一手握着“神工”掩至,霍然一掌轟向地面,裂地沙石疾飛,如猛鬼冤魂般激射半天。

     佛堂古鐘般的劍網,瞬息間被沙百破射得千瘡百孔,“不見天日”一式當下破解。

     莫問殺招被破,一個翻身回落小白身前,雙手按着夢兒背部,滲透内勁,與夢兒聯手助小白調息療傷。

     白虛空得勢不饒人,俯身沖殺,高舉“神工”瘋狂劈斬,要一并把三人誅除。

     莫問急擲出“傳奇”,攻向白虛空,“當!”的一聲便勁力反震,“傳奇”刀反彈回小白處。

    雙手半空接住,小白運超強猛氣勁,合父子三人之力,提刀擋格,險險把白虛空逼退。

     隆然巨響,無禱内力拼鬥,白虛空看來漸漸力有不逮,應聲彈飛遠去,顯見小白三人合力之強,縱使對方如何天下無敵,也不可能輕易拒擋、破殺擊敗。

     勁力吐射四周,白虛空人如箭矢飛射而去,心中怒火充盈之際,忽地頭頂卻又傳來一陣涼快,殺氣! 白虛空沒有回頭去望,竟暗自的笑了起來,他心裡知道,來者必然就是天殺的大賤人天夭。

     天夭蓄勢待發,鐵拳猛然轟出,狠狠擊向白虛空背後,來個突然偷襲。

     不閃不避、不退不擋,白虛空任由背部置空,硬接天夭重掌。

     重拳轟下,理應聽聞的爆骨聲并沒有響起,内力吐散,重拳沒有得到預期效果,竟異常詭異的反被白虛空背部脊骨緊緊鎖死,如何也不能拔拳而退。

     白虛空臉色變得鐵青,不住的在笑,叫道:“如此低劣手段,怎能殺我,你中計了!” 原來白虛空早有防備,剛才刻意背門空置硬接天夭重拳,實則以背部脊骨緊鎖其拳,把勁力全然卸去。

     任天夭如何吐力,拳頭依然未能拔回,忽地手下一松,原來被緊鎖的鐵拳因敵人一松已能脫開,但同一霎間,白虛空的反擊已來了。

     半空中旋肘帶着呼嘯強風,迎向天夭頭顱。

     迥身旋擊,殺! 天夭防不勝防,來不及閃避,驚訝間面龐已被白虛空一擊轟個正着,臉頰登時爆裂濺血。

     忍痛運勁穩住身子,幾個翻身落在地上,噴火怒目巡視,白虛空竟已失去蹤影,天夭心中不由生起一陣畏怯。

     白虛空,究竟往哪裡去了? 舉目環顧四周,依然未能找出白虛空蹤影來。

    忽地隻覺眉頭傳來一陣寒氣,天夭仰天望去,不知何時白虛空已提着“神工”,如天神一般往下疾劈,揮出必殺一招。

     天夭無法抑制心中不自覺生起的一點怯懼,隻因“神工”擁有破解其“心魔妖法”之效,正好是他的克星。

     他偷偷在想,要是“赤龍”在手,白虛空的殺招必然能破,要他死得不能再死白虛空叫道:“你不是說要為徒弟報仇的嗎?來吧,我等着你呢!” 提起胡混,天夭更加怒不可遏,硬着頭皮挺掌殺去。

     天夭雙掌猛然把“神工”夾着,渾身内力迅即透入神兵,兩股雄猛勁力對抗,互噬鬥個不息。

     “神工”受到兩股内力充斥,眼見生起變化,由原來的一大塊巨石兀自不住爆飛出細小碎石,漸呈利劍雛形。

     白虛空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也未能把“神工”鑄煉成神兵,原來它必須有兩股強猛内力相互交迫,把巨石的瑕疵清除,這樣才能成功鑄煉。

     而眼前不斷從“神工”濺出的碎石,就是瑕疵。

     兩大高手運勁纏鬥,利劍愈趨成形,絕非一般鑄劍師所鑄出的神兵,雖隻有四分真象,但透發出的殺氣之凜冽,絕對淩難以匹敵。

     過了一會兒,“神工”已鑄煉完成七分,所餘無幾。

    可是天夭卻忽地撤手收招,大功告成的美夢登時成了泡影。

     白虛空興奮得如瘋似癫,見天夭撤手低垂,随即叫道:“天夭,來吧,與我一同鑄造‘神工’!” 天夭并沒有回話,獨自回頭走去,完全漠視白虛空的急躁。

     說真的,天夭并不需要相助白虛空,他的目标是宰殺小白,奪其皇位。

     白虛空的心願跟他毫不相幹,更何況這癡瘋家夥還殺掉了自己心愛的弟子,讓他暴跳如雷也就活該。

     第十章 天定人生路 曙光初露。

     代表着新一天的開始,漫長的黑夜過去,大地得以蘇醒。

     陽光破雲而出,悄悄地、輕柔地為大地注滿生氣。

     枝頭上的鳥見被和暖陽光弄醒,發出吱吱叫聲,似是在為美好的一天歌唱。

     樹葉上的露水因太陽照射而閃閃生光,彷如天上繁星為不與豔陽争輝而輕輕躺在翠綠嫩葉上。

     大自然如此美好,生機勃勃,它便是一切生物的養育地,回到那裡就如重歸母親的懷抱。

     這種溫柔、美滿、動人、甯靜的感覺,今人忘卻了塵世間的殺戮紛争,但願長醉此景不醒。

     可惜,某類人的殘酷本性使殺戮紛争永不會止息,它猶如瘟疫般到處散播,有人的地方就有殺戰。

     有殺戰,就有血。

     今天,在離“劍京城”以北不遠的樹林内有血,血來自夢兒,隻見小白以内力打通夢兒瘀塞血脈,内力一吐,夢兒即噴出大口瘀血,本來郁悶的胸口亦漸變舒暢莫問在一旁靠樹而坐,不時擡頭吸吭樹葉上滑落而下的露水,就像要把天上掉下來的星星吃下一般。

     若不是剛才小白現身救走莫問和夢兒,恐怕他倆已埋身黃土,與塵世間揮手道别。

     話說回頭,莫問跟夢兒早已把性命置之度外,腦海并未有過逃走念頭,假如不是因為父親,可能此刻他們仍跟天夭、白虛空在厮殺。

     小白明白兒子心思,他在天夭跟白虛空鬥得渾然忘我之時,帶走莫問、夢兒,免得兩敗俱傷,玉石俱焚。

     小白為夢兒療傷完畢,莫問随即問道:“爹,剩下的人呢?” 左手指向南方的樹林盡頭,小白道:“他們在‘綠帶河’等咱們,大夥兒正想辦法渡河。

    ” 知悉衆人正等待自己回去,當下不再耽誤,急急趕去。

     在路上莫問一直跟在小白身後,未有超前一步,自己身材明顯跟父親小白相若,但卻感到眼前人恍如高山大澤,深不可測。

     即使面對天夭,大懶蟲也沒有這種古怪感覺,惟是面對小白,莫問深覺就算再多練十年功夫也未必能超越。

     為何如此,莫問不明,同樣地走在莫問身旁的夢兒亦不明白,他能夠跟随着莫問的步履,甚至可以超越他,但夢兒就是不敢超越走在最前的小白。

     在他心中,父親仿佛是個巨人,要越過他,即使用上全身氣力也不可能,總覽身心也欠了些甚麼重要東西似的。

     三人不住前行,藍天白雲,飛鳥臨身毫不驚人,莫問在想,若非給天夭追殺,便可躺下來享受一番。

    天生悠閑不羁性子,一成不變,大懶蟲果真是大懶蟲。

     夢兒卻不大愛欣賞景色,低頭沉思,窮智竭力一番,忍不住向小白問道:“剛才以咱們力量對付天夭、白虛空,有多少勝算,将來爹你又有多少勝算能重奪‘小白皇國’?” 小白停下腳步,向夢兒展露一個燦爛笑容,道:“勝算倒不多,但爹卻有百分百信心必定可以度過難關。

    ” 莫問聽罷臉上亦湧現笑容,他似是明白小白的意思,笑道:“爹就是如此,永遠的信心十足。

    ” 小白轉過臉向着莫問笑道:“若非信心十足,爹二十年前亦不會誇下海口,要建立‘小白皇國’了,上天一定會給朕機會重奪皇國,隻是在這之前,必須遇上一些考驗,以證明朕有絕對實力去擁有。

    ” 大懶蟲把雙手放到頭上,漫不經心道:“莫問我真不明白,爹為何永遠有着無窮信心,智慧可以提升,武功可以修煉,惟是爹的自信心,我真的一點也及不上。

    挫折能消磨人的自信,強如夢兒,亦因在“罪十八島”上連番挫敗,從前的跋扈自負已不複見。

     莫問更不用說,在“白浪島”跟方失神一戰,外表雖裝作凜然無懼,但是内心卻已沒有百分百能挫敗方失神的自信。

     他們都不明白,為何父親起起跌跌無數,卻仍能屹立不倒,面對強敵如天夭,自信心還能如此澎湃。

     小白道:“人生中成敗得失存在着好玄妙的關鍵,夢兒的武學資質不比莫問差,要勝過莫問随時也可變成事實,你們二人功力本就不相伯仲,可是夢兒每一回偏偏給比下去。

    ” “原因在于一個人面對每件事,自信心成了成敗的關鍵,莫問的自信強大,也就往往能抵得住壓力,險中求勝。

    ” 有信心未必能勝,沒信心必定慘敗……,莫問、夢兒反覆思量看這兩句說話,已深深烙印記在心坎。

     或許小白說得對,自己就是自信心不足,才勝不了更強的敵人,隻要有百分百自信,在心理上不住提升殺力,自能強大又強大。

     小白續道:“就像天夭,他的武功絕對比朕更高強,但每一回朕也能跟他戰個旗豉相當。

    天夭渴望成王為帝,可惜他走歪了路,江山是他用詭計奪來,而不是靠自己雙手打下來的,也就心怯驚懼以至信心蕩然無存。

    ” “對自己有信心的人,又豈會去騙他人寶物,有能力者都可以用實力去得到理想中的一切啊!” “有信心,才可建立自己的事業,苦然你倆問朕如何才能建立‘小白皇國’,朕相信武功、智慧、際遇也及不上自信心的重要。

    ” “從前爹也碰上過不少實力強橫的對手,以餘律令為例,他武功、智慧皆是上上之選,但是經‘天都城’一役後,信心被擊潰,從此一蹶不振,由此可見信心絕對是一切成敗得失之關鍵。

    ” 莫問、夢兒聽罷都得到散發,一番發人深省的話,深深打進二人的心底,教他們獲益良多。

     最大的敵人原來就是自己,勝得了自己便能戰勝别人,要滅除心魔,便需要增強自信。

     從剛才跟天夭、白虛空決戰,莫問與夢兒雖然毫不退縮,可是小白卻發現他倆都失卻了自信。

     離開了小白一段日子,他并不知兩個孩子曾遇過甚麼疑難,隻是成長中信心受挫,絕對是必然事。

     人生充滿波折,即使是天人也好,亦要經過無數鍛煉,小白曾走過莫問跟夢兒的道路,所以他知悉要建立成功人生的路會有多崎岖、多困難,一個不小心,便會落得跟餘律令般一蹶不振。

     所以小白好希望藉此機會助他們重拾自信,免得看着心愛的兩個兒子沉淪、迷失。

     “爹,多謝!”莫問語帶雙關,多謝小白剛才救了二人性命的同時,亦多謝小白為他們重拾自信。

     父親的心意,孩兒又怎會不明白哩! 小白拍拍兩個孩子肩膊,微笑道:“天下間沒有不勞而獲如此便宜的事情,朕救了你們,便要你倆付出同等代價。

    莫問、夢兒面面相觑,盡皆愕然父親要從自己處得回甚麼?有甚麼事情他不能直言,要藉此機會來說個明白呢?小白語重心長的道:“爹的江山已為天夭所奪,手下兵将亦盡皆失去,爹好想你倆放下人生目标,回來助爹再次建立‘小白皇國’。

    ” 林内隻聞鳥兒婉轉鳴唱,卻獨欠小白想要聽到的回答,莫問、夢兒一時都寂靜下來,是不懂回答?不想回答?還是不敢回答? 隻要誰答應父王小白,他日必可承繼皇位,再不用在外奔波拼殺,答應了,便等于帝位唾手可得。

     可是二人都遲遲不肯作聲,小白任由二人選擇,隻見莫問用腳挑起地上一顆小石子道:“爹,要是我不答應,夢兒将來便是一國之君了。

    ” 說罷莫問把小石塊踢向夢兒身前,夢兒看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