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部 殺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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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冷嘲一笑。

     天夭又再踏步沖向夢兒,一旁的莫問豈能坐視不理,兩大高手夾擊兄長,當下縱身而上阻止。

     心中一凜,本可逃避開溜,反過來卻被天夭所制,一失神間,天夭回身迎上,雙掌打在他胸膛上,最後一招在心慌意亂間使完成了! 天夭望了望莫問笑道:“四招了!” 撒手一翻,掌中運勁,天夭一掌便往地土轟去,震飛地上沙石,雙掌翻移,往前推動,勁力登時爆發,沙石直奪莫問。

     好熟悉的攻勢,原來就是先前天夭曾攻莫問的同一招式。

     但這一回天夭不再跟莫問弄假,每一顆碎石也蘊含着駭人殺力。

    如此鋪天蓋地的一式,一浪一浪的朝着面龐攻來,莫問無從退躲或避,隻好以雙手硬拼。

     碎石急攻,不單面龐,莫問全身也被碎石痛擊,腳下一軟,整個人立時往後翻倒。

     天夭乘機加強勁力,碎石浪群變得更盛,石與石間就連半點空隙也沒有,連針也難以穿過,瘋狂的直卷莫問殺來。

     這殺招絕對是莫問好認識的,對了,正是橫刀奪愛的“死有葬身之地”。

    雖不是以刀勁震出殺着,但天夭所施展的卻同樣要把莫問埋葬,跟“死有葬身之地”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莫問重心頓失,無從閃避,往後翻倒,惟有硬着頭皮連發十七、八掌,脹得滿臉通紅,全身搖搖晃晃,被震得癱瘓在地,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無數碎石形成一個細小的山丘,把活生生的莫問狠狠埋葬。

     天夭叫道:“不堪一擊!” 身後忽地湧出凜冽殺氣,殺氣當然來自莫問。

     小山丘猛然爆散,碎石橫飛,震得四周一片模糊,莫問從沙塵中現身,他,大概還未氣絕。

     神威凜凜,殺氣騰騰,但嘴角卻不住的澗血,顯然已被天夭所傷。

     莫問道:“本少爺還是死不了哩,老前輩不能急着走呀!” 天夭道:“好!好家夥,到你進招了!” 莫問道:“小心!” 縱身躍起,又再大喝一聲,人自上而下壓來,雙手膀子,直劈而下,隻是莫問所打的,卻不是天夭,而是地土。

     沒有任何勁力,莫問雙腿一分,頭下腳上,以單臂支撐全身,雙腿不住盤旋翻飛,連環轉動踢向天夭。

     “膨!膨!膨!膨!”的幾下巨響,天夭猝不及防照單全收,應聲倒退。

    幾個翻身才卸去殺力,勉強穩住身子。

     天夭怒視着莫問,喝道:“‘天下無敵’?” 莫問道:“對了,别忘記我的祖父正是‘白眉迎笑語不羁,探囊妙手笑三爺’的笑三少啊!” 天夭道:“掌腿雙絕——笑三少!” 莫問道:“廢話少說,再來吧!” 縱身躍前,莫問再度展開一連串攻勢。

    天夭也不遑多讓,同時躍前還以顔色。

     須庚間,一百招已過,依然的你攻四招我才回敬一式,隻是莫問已漸漸感到力有不遞。

    天夭的攻擊卻是連綿不絕,像有無窮無盡氣力。

     心神狂跳,喘氣咻咻,四肢已是軟綿乏力。

     天夭默不作聲,一個箭步便疾沖殺向另一方的夢兒,舉起雙掌,狠狠轟向夢兒背門,爆出駭人巨響來。

     心裡擔憂夢兒性命安危,莫問登時清醒過來,想要阻止已來不及,一聲霹靂雷霆,赫然是夢兒的瘋狂咆哮! 原已被“傳奇”操控入魔的夢兒,經天夭一掌轟下,内力滲透爆破,非但沒有受創,更且把魔性克制,怒吼中已回複原來本性。

     夢兒本已被“傳奇”的魔性控制,随刀意揮出刀招,身不由己,體力快将耗盡,幸而天夭内力逼侵入體爆破,真氣逆行,沖破體内一百零八個大穴,如針刺心,也就喚醒過來,從死亡邊緣中挽回了性命。

     夢兒挺手往“傳奇”打去,神兵飛脫,心意凝定,運氣調息,險險從鬼門關口逃回過來實在萬幸。

     天夭出手救助夢兒,并沒有殺意,目的相當簡單,莫問未敗,夢兒又豈能先死白虛空勃然大怒道;“天夭,你幹甚麼!” 天夭道:“你我協議各殺一人,可是卻沒有說明不可出手救助另外一個,老夫可沒有違反承諾哩!” 白虛空道:“無聊!” 天夭道:“老匹夫啊,太快完結的遊戲又怎會好玩?” 白虛空道:“好!你不仁,我不義,你幹初一,我便做十五,等着瞧吧,我會教你後悔的!” 二人瞪目怒視,隻聽白虛空一聲暴喝,人如流星直朝向從後追趕上來的莫問。

     殺氣迎面沖來,莫問心中一凜,猝不及防便被白虛空一掌擊中頭顱,莫問正驚訝之時,一股暖流竟直侵入體,半分疼痛的感覺也沒有。

     頭顱被白虛空的五指牢牢扣緊,源源不絕的内勁更從掌中傳入莫問體内,暖洋洋的十二分受用,如沐春風。

     放緩身子,心神凝聚,一點一滴的把白虛空那無俦内力吸納,隻因為二人相争,莫問竟有所獲益實始料所不及。

     内力透體傳遍全身,原來的筋疲力竭不再複見,莫問隻感到内力于體内不住遊走,每一分一寸的肌肉都更是壯強。

     莫問至此恍然大悟,原來剛才天夭并非要殺夢兒,隻是重擊助他脫開魔困,怎麼自己如此大意,竟連這等事情也瞧不出來? 表面上雖是競争的對手,在莫問心底卻向來珍重兄弟親情,關心愛護有加,就是因為太過關切才會惹得一陣驚疑失神。

     白虛空的内力不住滲透莫問體内,令他感到自身的功力正在不住提升,體力漸複,感覺舒暢。

     天夭見狀怒火中燒,大喝道:“死蠢!死蠢!真是大蠢才呀!” 一掌便往夢兒轟去,以同一方式把内勁緩緩透進夢兒體内,原來隻想救助夢兒,不欲他就這樣死去,結果卻換來了白虛空把内力傳給莫問,自己也決不能坐視,隻好依樣葫蘆,把内力傳予夢兒。

     爾虎相争,沒想到反今夢兒和莫問二人功力更上一層樓,使他倆變得更強、更難應付。

     兩大絕世武林高手,因争勝而意氣用事,處處為鬥氣而任意妄為,足可見兩人皆太過孩子氣,絕非甚麼帝王或大将之才。

     勁力滲透全身,一股無俦的真氣在體内飛快旋動,心跳不斷加速,體内功力急奔疾走。

     豆大的汗珠于額前不停滲出,夢兒感覺四肢百骸一陣刺痛,奮力抑壓,更見青筋暴現,狀極痛苦,又似千蟲鑽動,又像萬蟻亂噬,成千上萬的針刺進心坎,疼痛非常。

     幾經努力鎮壓,才勉強支持至把功力全然吸納,雙手翻飛,加劇運勁調息,體内真氣登時逆走全身,沖破奇經百脈,猶如一把利刃在體内亂割亂刺,澎湃得難以形容。

     天夭加強内勁滲透,熱燙内勁微微滲射,感覺一陣暢快,劇痛便全然消失。

     惟是天夭的内力實在太強,夢兒一時間根本沒法全然吸納,氣息稍微波動,真氣迅即于體内翻騰逆行,散亂不堪。

     看着夢兒肚腹蓦木地鼓脹,全身四肢五官在片刻間竟長了一倍,面容扭曲,狀甚痛苦,腹部脹起,刹那間便如酒壇一般。

     反觀莫問卻不同夢兒,白虛空的内力不住滲體,莫問都能夠一一消化為己用。

     奇怪!怎麼同樣被強行滲傳内力,兩者情況竟有天淵之别呢? 原來莫問于“白浪島”中,早已得到白虛空傳功相救,更習得白雪風一系的“燃燒歲月”,對有關神功早已有了深入認識如今再得白虛空傳予内力,自身當然能夠适應。

     可惜夢兒卻從未接觸過天夭武學,甚麼“心魔妖法”、“血凝未冷”等,跟原有内功截然不同,強被天夭迫進體内,自身内力與之抗衡,倍感痛苦,變得交煎苦慘不住被折磨。

     夢兒武學根基源頭是跟天夭同系的盜聖,但天夭的功力早已被其心術不正之歪理有所妖化,根本與原來的功力已各走極端,絕對是兩碼子的事,夢兒自然難以吸納。

     痛苦掙紮中的夢兒,仿佛吃了三天三夜飽飯似的,肚腹愈見鼓脹,面容更是扭曲,無俦的内力再也消化不了。

     天夭見狀,輕歎道:“真煩!” 挺起雙指,便往夢兒的身上戳去,猶如鐵釘刺體,直教夢兒眼珠暴凸,痛得更加死去活來。

     任督二脈豁然暢通,外來功力漸漸消化、吸納,“哇”的嘔了一大囗血,竭力立住步樁,痛楚終于成了過去。

     第四章 王者殺驚天 酣戰數百回合,夢兒始終未有敗下陣來,但面對着當今天下最強的兩大高手天夭及白虛空,夢兒的情況實在令人擔心。

     兩老家夥在玩遊戲似的,非但不下殺手,更把自身的功力分别傳予莫問及夢兒,為的是要令殺戰提升至更上一層樓。

     夢兒被天夭打通體内任督二脈,滲體内力得以纾緩,原來鼓脹的肚腹、四肢,漸漸回複正常,五官、面容肌肉亦不再扭曲變形,一切回複舊觀,再見紅光滿面。

     夢兒雙手置于胸前,急運内勁以助調息,盡量去吸納天夭所傳人的内力,納為已用。

     氣息漸暢,凄厲叫痛聲很快便平複下來。

     可是就算自身早已習得“吸星神鑒”的夢兒,一時間也未能盡把天夭的功力徹底消化,體内一道如烈火的熱流遍體遊走,貫通各穴,換來是時有時無、忽隐忽現的灼痛燙體古怪感覺。

     夢兒竭力緊扣穴道,緩住内力遊走的速度,隻是他愈是扣壓,熱流便像于體内焚燃内髒似的,猶如置身洪爐,所有器官都快要幹裂一般。

     回看莫問的情況亦不比夢兒好過,渾身不住冒出輕煙,汗如兩下,顯見全身真氣逆走,耳鳴心悸,神昏目眩。

     夢兒與莫問也很清楚,現下面對的正是每個武者的修練大忌,稍一不慎便可能被太澎湃的内力撕毀身軀,破體而殁。

     隻要逃得過此劫,化劫為福,盡數吸納内力便大大得以提升。

    可是天夭與白虛空的内力實在如洪流洶湧,要全然吸納簡直癡人說夢。

     不,不可能,不可以就這樣死去,絕對不能。

     夢兒的性子堅強無比,頑強得比金剛百更甚,莫問也不例外,意志力鼓勵他倆必須堅持下去。

     意念及此,當下加快運功速度,盡力調息,盡量吸納,但兩老的功力實在太過深厚,無濤内力又怎能一時間全部消化? 真氣逆轉,運走全身,百般阻遏,絕不能讓真氣沖破丹田、心服,不然的話,想活命也就成了妄想。

     運功調息片刻,情況依然未有好轉,豆大汗珠遍布頭額,足可見痛苦依然未有消除。

     莫問、夢兒心中明白,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把功力融會。

    天夭與白虛空早已撒手退開,任由兩小子自生自滅,不住在旁嘻笑,觀看兩人竭力掙紮之苦。

     不可能就此死去,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不消一陣子,莫問雙目突然閃出一道精光,腦際竟燃起良策妙法來。

     莫問擡頭望了望夢兒,同一時間,夢兒也在凝視自己,二人眼神交流,一樣的發出會心微笑,看來都有着相同的妙計。

     “呀!”的一聲暴喝,二人竟不去理會體内逆轉真氣,狂吼吐勁,縱身而起,身形如箭,直射向對方。

     勁力吐發,二人沖破雲霄,相互對飛,根本無從着力、停止,看來要轟撞個正着! 快要碰擊之際,隻見二人同時側身偏移,四手迎扣,借力急速旋動,把相撞之力卸向四周。

     好聰明的莫問、好聰明的夢兒,二人早知自身内勁充盈,存于體内已久,就算如何努力鎮壓,情況依然難以好轉? 内勁潛存于體内,早晚也會鎮壓不住,若不把體内勁力消化,隻會落得爆體下場。

     這也是兩大高手的另一希望,誰人先爆個血肉模糊,一先一後,便帶出了天夭或白虛空誰個功力更勝一籌的證明。

     莫問與夢兒當然了然于胸,同時在半空中吐勁,借助相撞之力急速旋動,把兩人體内功力相互交融,合二為一,加速消化,以減輕身體負荷。

     二人于空中急疾旋動,四手緊扣,體内真氣得以暢順,此消彼長,此長彼消,合二人之力把兩種無濤的内勁緩緩吸納,融于體内百穴。

    每轉動一圈,勁力便提升一分。

     始料不及的情況,教在旁的天夭與白虛空雙雙一呆。

    原本滿以為存于軀體的内力必教兩個小子融會不了,無論如何必須借助碰擊之力方能把某部分内力外洩,以助纾緩,藉此削減狂勁。

     怎料本應外洩的功力全都盡被吸納,兩大高手老者登時膛目結舌,如意算盤跌個稀巴爛,眼前小子豈不因禍得福,功力果真數倍提升!? 莫問、夢兒不住的在空中旋動,片刻間,兩種内勁已漸漸融會貫通,體内真氣不再逆轉而行,内息已得調和。

     天夭見狀,心知大事不妙,急步搶前騰身躍起,直朝莫問與夢兒撲去,手中運勁,攻其不備。

    絕不能讓黃毛小子把功力全融入體内,不然的話,恐怕後果堪虞。

     天夭無聲掩至,企圖在不動聲色間把二人擊殺,他沒想到機靈的莫問原來一直也注視着天夭,防備他從中偷襲。

     天夭攻來,莫問與夢兒同時身下發勁,減慢旋轉之速度,莫問一個閃身竄到夢兒身後,赫然重掌,正正打在夢兒背門之上。

     隻見夢兒的臉上并未出現痛苦之色,口中更不住的對天夭發出嘿嘿冷笑。

    莫問内力傳到夢兒身上,合二人之力來個猛然轟擊破殺。

     天夭冷不及防,掌力直似火烙一般,深深鎢刻入肌膚,像燒焦一樣,教他大吃一驚。

     莫問與夢兒眼見一招得逞,便乘勢追擊,锲而不舍,誓要藉此良機誅除大奸。

     說實在的,以莫問與夢兒如今的功力,大大得到提升,若再融會二人之力,相信也足以對付天夭。

     情況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兩小子一直窮追猛打,站在一旁的白虛空卻好整以暇,更失笑起來,笑得淋漓、笑得譏諷,高聲說道:“好!好呀!好活該呢!” 好明顯,白虛空渴望天夭先被宰殺,他來個黃雀在後以一殺二,也就能證明他是真正的天下無敵了。

     反觀莫問與夢兒,雖合二人之力連環浪接浪的不斷攻打天夭,全占上風之勢,但天夭始終也是絕強的武者,一時間依然能抵擋二人攻勢,未見左支右绌。

     夢兒一手把“傳奇”扔向莫問,高呼道:“‘皇者五式劍’!” 莫問緊握“傳奇”,騰身翻至夢兒跟前,一聲暴喝,夢兒立時把功力貫注莫問體内,雙手翻刀運勁,蓄勢待發。

     勁力遍體遊走,甫一加勁,莫問整個人竟猛然脹大,提刀直劈向前,天夭擡頭隻見莫問一飛沖天,沒人黑暗芎蒼,九天長嘯,如一道驚電破開長空,勢道恰似彩鳳飛龍,奇彩流輝,霞光澈豔。

     莫問人如天神降世,“傳奇”金光漫天銳射,如雨灑落,見者無不嘩然震驚。

     對了,是小白“皇者五式劍”的第四劍——“無語問蒼天”。

     莫問以刀揮出劍招,殺力倍增,殺意更添霸念。

     金光遍灑,令人無從閃避,更可怕的是劍光令人産生一種凄然落寞的空虛感覺。

    教人不自覺地傷懷、失望、沮喪、無奈,既想逃避刀光卻又無法抽身,刀已到,勢如破竹。

     如此殺招,從來未嘗一敗,莫問與夢兒好有信心,這一式,必然可以令天夭身首異處。

     殺招臨門,一擊必殺之際,金光竟如潮水般疾湧退去,莫問收招,不,不是收招,而是被破招。

     天夭無聲無息間便把莫問的殺招攻破,為莫問的臉添上一道長長傷痕,不住滲血。

    原來天夭一直于金光中閃避,乘莫問揮刀出招,形成空間,迅即繞至莫問跟前,作出反擊。

     莫問刀招本已揮灑流暢,出劍絕難予人占便宜,但想不到僅僅一絲空隙,天夭便能窺準時機破殺。

     金光漸退,雙目能視,莫問回落地上,擡首而望,隻見天夭的嘴角也在澗血。

     就連小白也辦不到的事情,莫問與夢兒竟能扭轉大局。

    當然,合二人如今那無俦内力所揮出的殺招,算是天夭能破,也必然要付上好沉重的代價。

    由此可知,莫問與夢兒的結合委實可怕! 莫問以同一方法把手按在夢兒背門,緩緩注入内勁,天夭見狀,不待他們發招,便疾沖而上,先下手為強。

     夢兒斜手翻刀,欲震退天夭,天夭挺掌相迎,劍掌交加,一時間鬥個難分難解,旗豉相當。

     糾纏良久,“傳奇”震飛天夭,但夢兒的手卻不住的在震顫,“傳奇”更發出嗡嗡之聲,顯見悲鳴。

     夢兒暴喝道:“‘傳奇’,來吧!我倆一起斬掉敵人頭顱!” “傳奇”翻飛,朝天直上,夢兒強運内勁,于空中穩住身子,揮刀舞動,斬出一式“君臨天下”。

     “君臨天下”在電光火石刹那問斬出蛟龍墜雲之勢,渾如猛虎撲兔,蟋龍噬物,殺氣凜然,殺!殺!殺! 刀,疾劈而來,幻化刀影,萬刀歸一,鋪天蓋地的直朝天夭劈下,殺勢從未如此燦爛、淩厲。

     天夭挺掌轟出殺招,不動則已,一動卷風,勁風加風,殺力無窮,直朝夢兒,破殺驚天。

     急風拂來,斬!勁風大作,如狂龍舞飛的旋風猛然攻來,内力旋動成刀斬,直取夢兒頭顱。

     勁力割斬刺臉生痛,夢兒雙手緊握“傳奇”,迎風昂立,全身勁力蓄聚,暴喝聲中,斬出殺勁,要破開此旋風勁招。

     刀影如一場夢魇,飛掠穿梭,就在眼前一閃消失,一個又一個刀影飛射,或隐或現,漫天飛舞。

     劍影飛馳,誓要穿破敵人身軀。

     天夭踏着箭矢步法,左移右退,步履巧妙配合,避開無數刀影,橫身而掠,身軀絲毫無損。

     “傳奇”直斬向地,轟飛沙石塵土,截阻天夭退路。

     退?刀網連退路也封死。

    進?刀影無孔不入,擋不了。

    閃了刀勁削肉斷骨,閃避無從。

    拼了就是唯一可行之法。

     天夭挺掌殺氣騰騰迎上,不斷後退卸力,希望挫去勁勢,緩住殺力,伺機破招。

     血,從天夭的臂上濺出。

     肉,飛彈爆出,骨肉方塊,三寸丁方,相繼彈射裂出,那雙曾破解二人招數的手,原來已被刀影割斬破傷。

     此一殺招,石破天驚,殺力高張,一般高手也必然骨折筋裂,難以招架,必死無疑。

     殺氣如風,殺勢亦如風,人如風,風卷動,動生勁,勁殺人,風中刀芒,刀芒殺敵。

     夢兒見天夭受創驚呆之際,乘風中勁力把天夭一腳撐飛老遠。

     看來合莫問與夢兒二人之力,或許真能把天夭斬殺。

     乘夢兒腿勁飛射遠去,天夭竟恰巧落在早前于“狂龍壩”所湧出的水流處。

     水流間遍布了被淹沒的屍骸,天夭騰身甫一着地,急忙運氣調息内創,環目四顧,眼裡暴射xx精光,看來天夭已想出把夢兒與莫問二人殺敗,反敗為勝之策。

     天夭他究竟想出甚麼殺敵之計來呢? 夢兒回落地上,一言不發,便提着“傳奇”疾沖再殺向天夭,莫問恐防天夭有詐,亦從後追上。

     難以置信的事情就在眼前,隻見天夭竟把淹沒于水流中的屍骸抽起,一掌探入體内,抽出一排又一排的骸骨,指尖一彈,震出令人心感恐懼的梵音來。

     夢兒與莫問雖未曾見過此招,但從小白口中得悉,梵音魔障,殺人無形,那正是天夭的必殺絕藝——“心魔妖法”。

     第五章 錯局山中峽 涼秋九月,北地草衰。

     萬裡浮雲鋪浦天際,似是為藍天遮上一重白紗。

     豔陽在雲海中露出一角,灑落的陽光足以照遍大地,秋陽仿佛在雲層之後窺看人世間的無情殺戮。

     秋風輕送,刮起地上片片枯黃落葉,猶如滿天蝴蝶飛舞,情景煞是好看醉人。

     落葉飄呀飄,不經意的飄到一頂八人擔擡的轎子上,落葉把刻在轎上的一個偌大“伍”字遮去一角。

     八名家丁擡着朱紅色的轎子,珠簾紛圍,精緻華貴,除了朱紅色外,更以金漆繪畫出各種生動圖案,顯得美輪美奂。

     人人轎子來到“三心峽”前,穿過此地就能回抵“天都城”。

     “三心峽”峽身陡壁赤色,綿旦數裡,高逾百丈,東崖上的山岩,色彩缤紛,黛青、翠綠、赤褐、銀灰、橙黃,斑駁雜陳。

     西崖山岩凹凸不平,高低起伏猶如驚濤駭浪,千變萬化。

     八人轎子乃屬“天都城”内“伍家牧場”之物,坐在轎子内的正是“伍家牧場”的千金小姐。

     “伍家牧場”在“天都城”是出名的暴發戶,城内任何牛羊豬馬均由“伍家牧場”供應,獨市生意,當然賺個盤滿缽滿。

     加上“伍家”的伍姓,正巧跟皇帝伍窮一樣,誰也不知他們是否與伍窮拉上關系,故此城内沒有任何人敢開罪“伍家”。

     “伍家”雖在“天都城”落地生根,但總堂卻遠在“三心峽”以外,偌大的牧場總不能移到“天都城”内。

     “天法國”一直把城門緊閉,全因“五國”在外滋擾生事,此刻“五國”乘“劍京城”之危派兵偷襲,“天法國”因此免去危機,回複昔日平和安靜的日子。

     沒有了“五國”的威脅,百姓不再生活在恐懼之下,默默耕耘建構、灌溉開墾,重現一片生機蓬勃。

     因“天都城”長期緊閉城門,百姓不得胡亂闖進,故此在總堂的伍家千金小姐便留在城外,等待危機過去。

     知悉“五國”士兵已随呼延龍二往“劍京城”攻去,“天都城”的士兵皆松了一口氣,“伍家牧場”的千金小姐,亦乘着八人轎子,随同管家小六,童僮三錢等人快快樂樂回家。

     衆人經過“三心峽”,千金小姐不禁探頭偷看山崖上色彩斑爛的怪異山石。

     昔日鐵将李厲睜在此遭皇上皇伏擊,手下士兵死傷泰半,自己性命亦險險喪失一些刀槍劍痕仍殘留在山岩之上,但戰兵留下來的驚心血漬,已随歲月風雨洗刷,不再複見。

     八位家丁雖有秋風送爽,仍熱得渾身是汗,擡着朱紅色大轎,搖搖晃晃的走進“三心峽”。

     “三心峽”的盡頭忽然傳來一陣奇異歌聲,不知來路,乘山風而動,飄啊飄的甚是詭異。

     歌聲凄側,如泣如訴,又像是某種神秘的經文咒語,但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

     “天蒼蒼,野茫茫。

    情去人斷腸,人去心悲傷。

    留下寂寞人,無主是孤魂……歌聲凄側悲厲,缥缈回蕩,像是孤魂的夜哭,令人聽了不寒而栗。

    站在最前的管家小六,臉色漸漸變青,隻因向着他們迎面而來的竟是由八人扛擡的大棺材。

    八名彪形大漢扛着棺木,道士在前一邊唱着挽歌一邊抛灑溪錢,身旁還有一位紅色眉毛的婦人手持神主牌在哭喪。

    “三心峽”的通道本就異常狹窄,能夠容下一頂八人大轎已是非常困難,情形登時顯得尴尬非常。

     兩隊人馬狹路相逢,除非其中一隊往後退走讓出通路,否則隻會成了僵持局面管家小六見狀,當即嚷道:“大吉利是,大吉利是,你們不見咱們‘伍家牧場’的小姐要回家嗎?還不快快讓開。

    ” 紅色眉毛的婦人走上前哭道:“真是千萬個對不起,我們也不想開罪‘伍家牧場’,隻是亡夫的遺體定要在好時辰下葬,如此一退,耽誤了時辰,影響子孫命運,小婦人真的擔當不起。

    ” 管家小六探頭窺看紅眉婦人身後那八個彪形大漢,心想若是強硬要過,恐怕最終吃虧的會是自己一方。

     轉身回頭,本想告訴小姐先讓一步,可表現得胸襟廣闊,誰知話還未出口,灼熱的一巴掌已掴在臉上。

     “為何突然停下?難道不知本小姐正急切歸家嗎?随随便便停下,是否對自己管家地位不太滿意,想當一當童仆的滋味!” 連聲責罵,又打又扭,千金小姐忍不住轎内的煩厭,走了出來把一肚子火氣向管家小六發洩。

     “你呀!做每一件事都失敗告終,若非爹老是偏幫,本小姐早把你賣掉為奴算了!” “你在此耽誤時間,累得老爹擔心,煩急焦躁,影響‘伍家牧場’生意,更累得我的寶貴時間在此浪費,本小姐的時間何等珍貴,簡直不知所為,真笨得人心入肺。

    ” “時間就是青春,我的青春失去了,你能賠給我嗎?即使你賠,又用甚麼來賠!用你賤命也換不了我的半分青春吧,你說你那麼一頓,影響有多大啊,明白了嗎?” 不停叫罵,罵個沒完沒了,管家小六垂頭喪氣,不住點頭稱是,對于小姐的惡罵完全不敢抗拒。

     這位“伍家牧場”的千金小姐,雖然罵人惡形惡相猶如母夜叉,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确是生得千嬌百媚,絕對算得上是個美人胚子。

     看得人陶醉若夢的眼眸,彎彎的像娥眉月一般,唇如鳳仙花汁,杏臉桃腮,冰清玉潔。

     驕人的美好身段,高聳圓渾的雙峰,不堪一握的纖腰,修長的雙腿,一身欺霜賽雪的嬌嫩肌膚,迷人至極。

     加上她高傲自負的氣質,直教不少公子哥兒,情願任她折磨,死在石榴裙下。

     聽過管家小六的一番解釋後,千金小姐扭着小六的耳朵道:“我不理對方死了何人,誰個膽敢不給咱們‘伍家牧場’面子,不管你用甚麼方法,快快叫他們讓開,否則你以後不用再回‘伍家牧場’了。

    ” 轉身回到轎内,不再瞧任何人一眼,八名家丁齊齊不敢作聲,隻剩童仆三錢剛從山岩小解回來。

     三錢三錢,管家小六隻用三文錢便把此小子買回來,服侍小姐左右,其實是每次被小姐罵個狗血淋頭後的洩憤工具。

     “幸好你們未有離去,吓得我以為跟大家走散了。

    ”一邊捆綁褲帶,一邊走到滿臉通紅的小六面前。

     原來還挂在臉上的微笑随即斂去,三錢隻感大禍臨頭,再難強顔歡笑。

     一陣急風掠過,傳來涼快感覺,但很快舒泰感覺便被灼熱感替換,小六已經一巴掌掴在三錢面上,留下了血紅的五指掌印。

     三錢還未知悉發生何事,撫摸着紅腫了的面頰雪雪叫痛,問道:“打我也請留個理由,到底發生何事啊?” 管家小六正要再打一巴掌,三錢馬上喝止,急道:“等等!我大概知悉小六哥想怎樣了。

    ” 小六收回本要掌掴三錢的手,一腳踢向三錢腰間道:“快呼喝他們退下,小姐已經十分不耐煩,處理不了,你休想可回‘伍家牧場’。

    ” 三錢拖着痛腳,硬着頭皮,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紅眉婦人面前,沒開腔便跪了下來,道:“哎呦,大姑請可憐我,求你作個好心,快快讓路,免惹得我家小姐動怒,況且你不退開,咱們僵持下去,最終大家也隻是耽誤時間,一樣未能讓你家相公入土為安哩。

    ” 紅眉婦人也蹲下身子,哭哭啼啼的向着三錢又拜又磕頭,哭喪着臉道:“這位好心公子,小婦人亦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隻是我家相公臨死前留下遺言,就是出殡當日絕對不得回頭,否則會帶來不幸,禍延三代,除非……。

    ” 紅眉婦人最後幾個字說的聲音輕如蚊飛,三錢聽不清楚,把耳朵靠近婦人嘴巴,問道:“你說甚麼了我聽不清楚。

    ” 紅眉婦人道:“我家相公身殁出殡,應是你們先退開,現在見你求得如此可憐,求不成回去又會被管家虐待,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便讓你們過去。

    ” 三錢問道;“這個當然可以,請問是甚麼事?” 紅眉婦人眼目即暴現殺機,冷冷道:“就是要你們留下人頭。

    ” 突然那八個彪形大漢,把扛着的棺木抛在地上,發出一聲隆然巨響,吓得家丁各人都駭然驚震。

     接着發生的事情更是奇怪,隻見棺木掉在地上的同時,棺蓋自行打開,屍骸竟彈起直立在前。

     “屍變?” 八位彪形大漢、“死屍”、道士、紅眉婦人都各自抽出兵刃向前沖殺,如夜鷹撲兔。

     首當其沖的正是管家小六,棺蓋彈開,“屍骸”率先撲上,手中大刀揮斬劈下,當下把小六來個一分為二。

     以鼻梁為中軸線,小六身軀平均分成兩半,各自往左右倒在地上,吓得一衆家仆六神無主,不懂反抗或逃走。

     不用多說,紅眉婦人一夥全由山賊假扮,為的是要令對方在毫無戒心下殺個措手不及。

     十一個殺十一個,不消一會,“伍家牧場”所有家丁、仆人全死在大刀之下,剩下千金小姐一人躲在轎内,等待神明保祐。

     山賊圍成一個殺圈把少女的紅轎困死,更不時發出淫笑,難堪的髒話此起彼落“好标緻的小姑娘,讓老子奸個痛快好了。

    ” “你能玩得多久,倒數十聲你便完事,不如讓我先上,教她學懂被奸也是種享受。

    ” “尊容教人好生作嘔,還談甚麼享受,罷了!” “你說我醜,嘻……,我很醜,但我那話兒極之溫柔”十一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無止境,似是已把轎中的千金小姐當成獵物一樣,任由玩弄淫辱。

     萬料不到千金小姐竟從轎中走出來,挺高酥胸,顯出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