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部 神兵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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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不三連忙遵旨而行,火速調來大量禦前侍衛,把塌下的“紫龍殿”圍個水洩不通,人人緊張兮兮,甚至滴下冷汗來。

     小白道:“絕不能讓‘天夭’逃出生天!”語氣堅決,也就帶出了為王者的至高無上權威。

     “小白”其實是天夭,“盜臉術”曾為小白的燦爛一生帶來無數轉機,隻是這一回事情卻倒轉過來,天夭利用“盜臉術”,把小白一下子便推到一無所有的谷底就連朱不三也分辨不出小白其實是天夭,加上手中的“赤龍”安靜無異樣,真僞難分,假的已亂真了! 從此以後,天下便有兩個小白,江湖會大亂,大風暴必然随着“十大神兵皇榜”降臨。

     天夭騙過朱不三,随即飛奔向塌了大堆磚瓦的大殿,他必須搶先發掘出小白,一掌把他容顔打毀,惟有那樣他才可以繼續那早已布定了四十載的困囚計策。

     滿地鮮血,顯然是小白受傷流下來的,天夭當下随大風吹來的血腥味追綜尋覓而去。

     “升下,怎麼又再見到你呢?更且已換過了袍服……?”一個守住一方通道的侍衛,忽然說出令天夭異常難受的話,正好說明了小白已逃離遠逸。

     小白重傷堕下大殿,連忙急步負傷而逃,正好碰上這侍衛。

    怎料到轉過頭來又再遇上,侍衛當然大惑不解,胡裡胡塗。

     天夭冷冷道:“來,跟朕一起前行。

    ” 侍衛道:“遵旨!” 天夭帶着侍衛步出大殿,再走進假石山中,忽然大聲喝道:“蠢才!我不是你的狗皇帝呀!” 毫不留情的重掌猛然轟下,可憐那侍衛還在莫名其妙中生命已被奪去,頭顱轟成稀巴爛,盡把一腔憤怒都發洩出來。

     滿手血腥,天夭卻是十二分滿意,他從“天牢”逃出來,就是要江湖大亂,血腥滿天下,這四十年所受的苦,最好每個人都跟自己一樣去嘗試。

     我是一國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哈……,小白啊,你盡管逃吧,我會把“小白王國”弄得天翻地覆,殺個片甲不留,你終有一天會按捺不住現身的。

    哈… …,首先是“十大神兵皇榜”,好精彩的殺戮教場,好難忘的凄厲血腥! “萬卷經房”之内,天心、天意二人正被困鎖在梁柱下,四肢被捆,半點也動彈不得。

     小白命朱不三把二人困鎖,一心隻想等待機會跟天心姊妹細說因由,盡力冰釋前嫌。

     天心、天意二人本想嚼舌自盡,既被冤家仇人所困,倒不如自盡好了。

     隻是回心細想,卻發現生命中還有一個好重要的人,他,也許好不舍得兩人就此離世,天心。

    天意的腦海裡,同一樣的有着又醜又難看,偏偏對姊妹倆都情深義重的醜醜。

     女人,始終是弱者,永遠在危難之時,好需要别人的刻意關懷、呵護。

     正當兩女想得入神之際,重重的腳步聲響起,大門被推開,正是把兩姊妹捆鎖起來的朱不三推門進來。

     滿臉沮喪,垂頭喪氣,沒精打采更面如死灰。

     天心驟見朱不三,急忙沖口而出的罵個不停,說道:“肥家夥,快放開我們,好讓我殺了那狗皇帝,為萬民除害!” “狗皇帝,我要将你千刀萬剛,以洩我心頭之恨!” “狗種,放開我呀!害死我爹娘,要你填命!” 一連串的咒罵,來自天心囗中,天意聽在耳裡,口裡雖沒罵,但心中卻一樣罵個不休。

     刀光急閃,繩索紛紛落地,朱不三竟把天心、天意的捆縛斷開,說道:“我來帶兩位出宮,别叫嚷,明白麼?” 甚麼?朱不三竟把天心、天意二人釋放?這又是甚麼道理?小白可未有下過甚麼聖旨啊! 正當兩女疑惑之際,眼前又出現了令她倆更疑惑的人——又是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朱不三。

     怎麼,兩個朱不三? 兩個小白,現下又有兩個朱不三!實在太混亂了,就像今後的江湖,看來會更加混亂! 傍徨的心境、急疾的心跳,教天心、天意二人額上布滿汗珠,掌心赤熱難當,全身不住震抖,顯見恐懼、驚慌。

     恐懼,隻為事情實在太詭異莫名。

     驚慌,全因事情實在太難以接受。

     天心的驚叫,比任何聲音還要尖銳、響亮,雙目不能視物的天意,從天心那驚心動魄的叫聲中,大緻洞悉了已有荒誕之極的事發生。

     兩女皆清楚知悉,兩個朱不三之中,必有其一是僞裝,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兩個完全相同身份的朱不三! 惟是兩者不論相貌身形、神态舉止,都絲毫沒有差别,根本無法辨别孰真孰僞! 要分辨,看來隻有一個方法! 病魔朱不三經多年苦練,病毒神功早已爐火純青,功力絕對不下于當年的錢辛辛。

     誰能使出他那獨一無二的病毒神功,那個必然就是真正的朱不三,真正的“病魔”。

     這個方法,倒也錯不了哪裡? 誰是真、誰是假,不單隻兩女想知悉,就連那兩個朱不三亦好想把事情弄個清楚。

     相對而立,怒目瞪視,一陣莫名的感覺,同時出現在二人心中。

     奇怪的是,實在太相似、太相像,相互對望,就像照着鏡子一樣,如同一人分身。

     江湖之上,到底有誰可假扮自己? 隻見朱不三猛地攻向另一人,掌勁勢如破竹,狂風暴雨一般,炸起極炫烈的掠奪生命光華。

     強招臨近,另一朱不三舉手迎擋,“隆”一聲,四周塵頭大作,眼前景物變得一片模糊,伸手難見五指。

     勁力如浩瀚神浪,二人同時震飛退開,足有五丈之遙。

     兩女看在眼裡,疑惑于心頭,天下間,怎會有兩人的武功如此相近、相似,不遑多讓。

     誰真誰俏,似乎更難定斷? 朱不三身形飄忽,再遊身而上,一輪急攻,怪異的事又來了。

     另一朱不三既不作抵禦,也不作突圍,隻循攻招反方閃避,或左或右,繞身盤旋,身影迅疾如同箭矢。

     朱不三低頭而望,隻見雙腳忽地腫脹起來,一道懾人的寒氣傳遍下盤、踝足,媽啊,怎麼自己竟被病毒所侵。

     兩個朱不三功力相若,陡逢強敵,甫一交拼便鬥得旗鼓相當,四掌皆被勁力弄得熱辣辣的,十分難受。

     後來的朱不三被寒毒纏着下盤,稍一動勁,上身烈勁必遭寒氣沖擊,兩氣相交,水火不容,必教朱不三當場走火入魔。

     劇毒纏身,卻反而令朱不三對眼前情景仿佛略有所悟,心中生出一點點頭緒來天下間,能使毒者,大有人在,但相信已無幾人能在無聲無息間便能向病魔朱不三施毒攻侵。

     江湖之上,要數用毒如神者,首推耶律夢香公主,次選為小白,除卻這二人,根本沒誰能在片刻間可毒害自己。

     相貌。

    舉止盡皆跟後來的真朱不三十分相似,就連武學修為也如此高強,這個假扮的家夥,究竟是誰?難道…… 是了,或許就隻有一個“他”。

     隻有他,才可以在片刻間挫敗病魔朱不三。

    隻有他,才會刻意前來“萬卷經房”救回兩女。

     他,是一個傳聞極強的殺神,是小白的大敵,“小白皇朝”的最強挑戰者,也是天心、天意的祖父——天夭。

     朱不三兀自在想,眼前那僞裝的朱不三已急不及待,雙手緊握着天心、天意的手,直朝北而逃。

     腳下奇毒仍未能逼出,欲追無從,朱不三隻有眼巴巴的看着三人離去,無法阻止。

     一直朝北方而去,逃離“皇宮”的範圍以外。

     奔至城外,再走大約十裡,三人已來到一座煙火鼎盛的廟宇,正是位于“劍京城”北面的“神皇廟”。

     “神皇廟”占地頗大,香火鼎盛,廟宇四周的土地養活了一大群廟祝與衆多的攤檔,這個僞裝的朱不三帶着兩女來到這裡,究竟所為何事? 三人走至廟宇中,并沒發出隻字片言,因為天心、天意二人的心中已豁然開朗,眼前的朱不三,也許就是“他”。

     天意眼目雖盲,但任何官感卻比誰都來得敏銳,加上冷靜的分析辨别,“朱不三”的身份,她已能斷定。

     至于天心,于江湖上打滾多年,曆練倒算到家,她已不能再按捺下去。

     焉地,天心欣然撲向“朱不三”懷中,緊緊的擁在一起,說道:“醜醜,我早已知道是你了!”—— 第四章 無奈我愛你 對了,隻有醜醜才會如此關心天心、天意二人安危,冒死也要将兩姊妹救出皇宮。

     可是,醜醜乃是小白的化身,與天夭惡戰過後,早已身負重創,何故要這樣急着趕往“萬卷經房”把兩女救出來呢? 又帶他們來到此“神皇廟”,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 其實醜醜的心裡并沒有甚麼企圖,為的隻是替他們找個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

     兩女被己所擒,醜醜恐怕朱不三會對她倆不利,便把二人及早從“萬卷經房”裡救出來。

     隻見這僞裝的朱不三猛地從臉上剝下一大片皮肉,再細心的以内勁推捏一陣,就露出原來奇醜的面貌,他,正是醜醜。

     小白被天夭打進大殿,立時更衣易容,盡快逃離禁宮,免得被天夭追殺,保住性命才能有機會反敗為勝。

     隻剩下不到二成功力,小白根本敵不過天夭,況且又無法證實身份,絕對的落在下風,必須先避開再從長計議考慮應變之法。

     已徹底戰敗的小白,皇朝帝位不得不暫且讓予天夭,但他仍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反勝,半點沒有氣餒。

     孤寂無助的人,最佳的“良藥”,便是關懷。

     耶律夢香要建立屬于自己的成就,未肯回宮,小白也就隻能從天心、天意兩姊妹身上,去尋找所需要的關懷及愛。

     緊緊擁着天心,醜醜良久未有松開,隻因感覺實在好暖好甜,隻有這樣,才可暫忘那不快的失落! 醜醜正陶醉當中,忽地,一句教人愕然的說話卻把他驚醒過來。

     天意道:“醜醜,你骨相精奇,實非凡人鼠輩,一生必有大成就,甚至成王稱帝,當上人中龍鳳也大有可能。

    ” 醜醜征松若呆,隻見天意一步逼近,伸手握着醜醜的手,從掌心撫至掌背,笑道:“紋若千金直上高,少年得志定前途,天骨圓厚福運高,驚天動地穿龍袍!” 天意雖不能見到醜醜面貌,但摸骨撫紋之術早已達出神入化之境,如今一再定斷,已堅信不疑。

     她的相術,不但教醜醜訝然,就連身旁的天心一時間也呆若木雞。

    醜醜是天生的帝王之相,真的好難教人入信。

     既然醜醜乃是由小白所僞裝,具有真龍天子的命格又何奇之有,這點從二十年前的神相風不惑替小白批命,旱已說得一清二楚。

     惟是此刻天意忽地道出,究竟所為何事? 為的就是希望醜醜能助她倆殺敗小白,以報深仇大恨,繼而将天氏一族脫離平凡窮困之境,随醜醜入宮,當中土大王! 這就是天心的最大願望,難得的是上天原來已為她安排了醜醜,正是苦盡甘來,前面已露出曙光。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無奈,天心、天意深愛醜醜,對他有着極大期望,甚至是一輩子的希望都願意押在他身上。

     可是醜醜的真正身份卻是小白,而小白又是姐妹倆的血海深仇死敵,矛盾苦澀,一切就隻有既是醜醜、又是小白的他自己明白。

     醜醜跟二女愈是相處日久,對方對他的認識、關系愈益深厚,那錯綜複雜的感情,也就不住的帶來折磨。

     醜醜的臉在笑,心裡卻在叫苦! 唉,偏偏他實在好孤寂,好需要天心、天意的愛意、呵護。

     面對同是最愛,亦是最恨的人,永永遠遠也不能把辛酸說出、永永遠遠也不可與人分憂。

     小白的心好怕,他害怕有朝一日,當身份被揭穿,天心、天意将會如何面對他呢? 冰釋前嫌,繼續深愛自己?還是……? 不論如何,此刻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天夭。

     若不能将他殺敗,一生一世,小白也隻能以醜醜的面貌示人,永遠不可能回複自己小白——笑蒼天的身份! 為了脫離貧苦、平凡的生活,天心一直好努力去尋找機會,直到今天,機會終于來了! 經天意再次摸骨斷定,醜醜确實是個生有帝王之命,能把小白殺敗,推翻皇朝,助“天家”回複昔日非凡地位的能人。

     此言一出,天心萬二分高興,她終于找到能依靠的人,可是卻不知醜醜苦痛在心頭。

     要助兩女脫離“平凡”,醜醜當然可以做到,隻要他喜歡,立即便可把二人立為妃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備受他人的羨慕、尊重。

     但就正因他是皇帝小白,這個“美夢”,便更不可能實現。

     聽罷天意的話,醜醜微微轉身,背向二人道:“真正的天夭,已闖出‘天牢’,從今以後,你倆再也不需要依靠我,天夭才是天下間最強的人,有爺爺作後盾,一切事情當可迎刃而解!” 醜醜的話,多少有點隐喻,兩女聽罷呆了一呆,惟是天意雖未全懂醜醜的弦外之音,她卻仍冷靜地分析道:“醜醜,你說得對,天夭雖是最強武者,但他并非有帝王之相,隻有你,才可替我倆殺敗小白,奪其皇朝。

    ” “況且,要是爺爺仍愛護我倆,正好令你們力量合一,組成最強大的反‘小白皇朝’勢力。

    ” 正當醜醜沉思想著有何法子應對之時,天意又向他作出了指引,道:“醜醜,你應當前往參加‘十大神兵皇榜’!” 突如其來的說話,醜醜當下一呆,參加皇榜決戰,他早已有了打算,惟是從天意口中說來,似乎她另有一番見地。

     參加神兵決戰,為的并不是要重奪帝位,這個實在不可能,也不是要殺敗天夭,而是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莫問與夢兒。

     隻因小白早前獲悉,夢兒已離開“罪十八島”來到“劍京城”,他的目的,必然就是在“十大神兵皇榜”中奪魁。

     夢兒既來,莫問又豈會不到。

    兩個兒子乃是宿命死敵,大家也決意創造屬于自己的成就,皇榜決戰,二人必然同時出現。

     皇位經被天夭所奪,在其瘋狂殺性統領下的“十大神兵皇榜”,必然成為一個腥風血雨、血流成河的殺戮戰場。

     天夭武功之高,絕非夢兒及莫問所能應付,二人參戰,必會危機重重。

     “赤龍”已失,小白再不能證實自己真正身份,天夭謀朝奪位之事,夢兒及莫問都仍蒙在鼓裡,恐怕天夭為了引他現身,勢必對莫問夢兒施以毒手,斬盡殺絕。

     小白必須以醜醜的身份參戰,暗地裡默默保護兩個兒子。

     “神皇廟”内,三人站在大佛之前,一陣安詳、溫暖、舒泰的感覺,迥繞在天心及天意的心頭。

    隻因她倆從未有過真正的快樂,但醜醜卻為他們增添了不少人生色彩。

     醜醜已首肯參加“十大神兵皇榜”之戰,再過不久,自己也許可能脫離貧苦生活,夢想快将實現,教兩女怎不興奮!? 小白四顧,眼前的“神皇廟”存在着無數昔日的片段,初遇将軍、血霸王等,一幕幕往事的回憶,都盡現在腦海中。

     當中蘊含了多少喜怒哀樂,生離死别,一切的感受,都萦繞在“劍京城”之中今天的天心,實在與當天的芳心太相似了,小白感覺,就如當天在“一線天”内保護芳心一般,前路險阻重重,但卻必須奮力沖破……。

     重建後的“神皇廟”,美輪美奂,猶勝于前,是否象征着人生必須遭受挫折,前景才會變得更美滿嗎?那麼,此刻面臨的大敵,又是否人生旅途中的必經考驗,自己又能否闖得過? 一切一切,就隻有老天爺才知道答案。

     既來之,則安之,冥冥中自有安排。

     醜醜沒有把屈藏心中的悲情展露面上,反假裝高興地與天心閑談。

     天意誠心焚香,向神靈跪拜。

     雖然她是個鑽研摸骨術數者,對于神靈庇佑這回事卻也深信不疑,永遠堅持着人生命運必然有神靈安排。

     醜醜決意參戰,究竟上天為他安排的命運是吉還是兇呢? 天意誠心祈求,好希望上天會對醜醜加以眷顧、庇佑,逢兇化吉,凱旋而歸。

     醜醜認為,“命運”的确自有上天安排,可是當中的細節,卻必須自我創造,掌握手中。

     隻見天意把香枝插于大殿内香爐之上,轉身走向另一邊,拿起簽筒,不斷搖動,眉宇間顯見一絲愁色。

     簽筒蓦地跌下一枝簽,但天意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向神靈祈福,一枝又一枝的簽枝跌下。

     不一會,隻見地上已滿是簽枝,合共七枝之多,僅為祈求一福,何須求下七簽,天意她究竟在幹甚麼呀? 地上七簽,清一色全都刻上了“下下”二字,醜醜見狀,立時吓了一呆,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天心慢慢走至醜醜身旁,見地上全是下下簽,登時訝然。

     天意忽爾笑道:“七枝下下簽,就表示你的‘七大限’,能否成王,也就須看你的能耐!” 原來天意早已預知一切,如此的“七大限”奇簽,正好是天皇帝相者該求得的,醜醜既為天人,當然不會有錯。

     隻要醜醜能突破重重障礙,便有可能脫胎換骨,成為一國之君。

    這正好跟小白心意一樣,他必須重整實力,制造良機殺天夭,重掌社梭,奪回屬于他的“小白皇國”。

     天意把簽筒遞給醜醜,要醜醜祈求簽枝,看看上天會否給他一點提示,一點闖破難關的引領。

     醜醜接過簽筒,竟不住地狂笑,笑得如瘋似癫,狂态畢呈,一手便把簽筒捏個粉碎。

     他的命運,并不會由上天來作安排,他,會去創造自己的命運,絕不讓命運操控。

     從前如此,今後也一樣!創造命運,開創人生!—— 第五章 失意老家夥 晨光熹微,映得四周無比瑰麗,峰巒插雲,峭壁參天,環山抱水,岩墊幽奇,遠遠飛瀑,雲蒸霞蔚,隐約冒出煙氣。

     如此自然美景,真叫人陶醉欣賞不已。

     惟是家主不甘屈居在此彈丸之地,雄心壯志稱霸中土,他決志要出外闖天下。

     不住到來的挑戰者,讓家主知悉中土武者大多不外如是,有能者居之,中土第一人好應該由自己來當。

     “爹,船已經準備好了。

    ” 轉身離去,家主沒有不舍之情,中土第一人的稱号,對他來說有如囊中取物,好容易便手到拿來。

     一船東去,乘着父子二人,海浪滔滔,奔流不息,浪花不絕的打上船身,像是快要把小船吞噬。

     站在船上,似是腳下生根,在搖晃不定的船上,站得穩如磐石,不移半分。

     家主心中正想踏人中上後,第一個要找誰比鬥,突然半空發出如烈陽萬丈般的光華。

     仰首望天,隐約可見天空中有一團火球,俨如火太陽般高高懸挂。

     教家主萬分驚愕的是碩大的火太陽中站着一個人,他竟可把四周空氣燒得霹靂啪喇的爆炸。

     此人正是以天空星宿,世間萬物參詳出“芎蒼訣”的萬壽聖君。

     “我在火中,火在我中,天人合一,火為我用。

    ” 萬壽聖君一聲叱喝,碩大火球自蔚藍芎蒼重擊而下,如天威滅絕蒼生,其威力足以開天裂地。

     家主以腳力穩住船身,免得船翻人亡,伴随而來的兒子,功力稍低,一個踉艙掉入海中。

     萬壽聖君飄立海面,足不沾水,散發的球狀火焰把腳下海水蒸發,大海如被噬出一道缺口,冒出縷縷白煙來。

     那番景象,更教家主惶惑失神,忘了拯救海中兒子,人怎能飄浮于海面之上,任意韌翔。

     怒濤驚天,裂地崩山,兩位絕世不凡高手在海面上,進行着舍生忘死的對戰。

     能跟萬壽聖君旗鼓相當,鬥個日月無光,當然是“天皇帝國”的江川不死。

     殺力澎湃的一戰,家主雖遠在數十丈之外,但亦感到二人神功蓋世,方始發覺自己平時的夜郎自大。

     萬壽聖君拳像火炮般轟入大海,每一拳都轟出火焰,猶如火流星從天而下沖擊水底,爆出百多聲隆然巨響。

     家主在遠處也感到那種地塌天搖的感覺。

     百多拳打在海面,勁力使海中幾千條大魚着火焚燃,火彈般的騰射而起,直轟向江川不死。

     鋪天蓋地的巨濤把火彈截擋下來,散亂的火彈向四周暴射,其中一顆更向家主沖去。

     運起神功,以護身罡氣把火彈擋下,豈料罡氣一碰上火彈便陡自瓦解,火彈直沖向頭顱。

     十足内勁,七分拼勁,雙掌才可遏止火彈去勢,惟是火焰仍在掌中長燃不息。

     欲運神功于手掌撲滅火焰,豈料星星之火,神功對它卻無可奈何,火焰還是無情焚燒。

     這是甚麼武學境界,餘勁竟也難以應付? 被萬壽聖君的曠世武學吓呆,家主甚至忘記了自己孩子跌落大海中,當猛省起來的時候,兒子已經葬身海底。

     看看無情的火焰,那些悲痛回憶永永遠遠埋藏在家主心底,對于稱霸中土的宏願,隻好無了期押後。

     莫問的手骼終被接回,看着自己滿布皺紋的雙手,自言自語道:“前輩身份真令人費煞思量,‘白浪島’怎會再有你這樣的人物存在,前輩理應長埋黃土,是個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

    ” 老人家笑道:“蠢小子,看來也不是太蠢。

    ” 莫問道:“傻人有傻福,蠢小子隻因有前車可鑒,才知悉前輩應是‘白浪島’第十三代家主白虛空也。

    ” 李太白裝死避世,被大懶蟲揭破詭計,對于死人複生這計謀莫問已見慣不怪,加上他說有女兒尚在人世,所猜的答案雖不中亦不遠矣。

     老人家兩手撫摸着大懶蟲,笑道:“小子确是頭腦清醒,一猜便得知老夫的身份。

    ” 他真的是白虛空,但為何要避世隐居?難道他跟李太白一樣,暗裡要隐藏甚麼,必須以假死去完成? 莫問剛想再問,前輩蓦然扣住莫問手腕,伸手便撕下他手臂上一大塊皮來,吓得莫問一下子呆住。

     大塊人皮被扯下,卻是半分也不疼痛,甚至可說是毫無感覺。

     教大懶蟲更驚訝的,是被撕傷處還有一種舒泰的感覺,恰似是由局促中得到解脫,吸了一口清新空氣。

     白虛空不住把莫問的皮膚一塊又一塊的撕下,口中道:“經過我‘十二穴提升療法’,你身上的‘燃燒歲月’已逼在這一層死皮之内,隻要把這層皮脫下,你的臭皮囊便能回複舊觀。

    ” 莫問猶如蛇兒蛻皮一般,把身上老去的皮膚蛻得一點不剩。

    每剝下一塊,活力便提升一點。

     全身肌膚隐隐綻出光芒,肌肉裡每一根筋絡,每一根骨頭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

     換過了全身皮膚,就如脫胎換骨一樣,容貌已回複原來模樣,甚至是比從前更見俊朗。

     被“燃燒歲月”老化的外貌,都成了過去,少年容貌又回來了! 良久,光芒隐沒消去,莫問心想,剛才若沒有逼爆大鐵鍋,自身功力不知會遞升至何種程度? 一切都是緣,或許上天對大懶蟲的眷顧太多,今後要他付出一番努力,才可獲得成果。

     正想多謝前輩相救之恩,才注意到這位救命恩人的容貌,竟是與衆不同的卓然非凡。

     白發滿頭,神威凜然中兼有慈祥和藹,剛正俠烈中伴以随和灑脫,怪不得群鳥亦愛停在這位前輩頭上。

     白虛空看着莫問笑道:“看來蠢小子功力已回複十足,把‘燃燒歲月’的功力盡情使出來吧!”猛地一手攻向大懶蟲前額。

     這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莫問哪有料到,當下右手一擡,把殺招截住,左手往白虛空脅下抓去。

     白虛空左肘橫過,封住了他這一抓,右手已反抓攻向大懶蟲肩頭。

     莫問知悉白虛空内勁淩厲,手掌臂膀皆注滿内勁迎對,電光火石問兩人已拆了十餘招。

     白虛空愈打愈快,大懶蟲全神貫注,居然滴水不漏,守得固若金湯。

     大懶蟲突然轉守為攻,直抓白虛空頭頂,對方反腕擋格,這一下出手奇快,莫問縮手不及,手腕穴道便被對方五指拂中。

     一股強勁的熱力自腕至臂,自臂至腰,直轉了下去,又自腰間直傳至腿上。

     莫問站立不穩,白虛空有機可乘,一手捉着大懶蟲手腕,左腳猛掃莫問下盤,大懶蟲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