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部 逆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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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的臉龐爆出血柱,一臉是傷,雖擋得了三人猛烈攻擊,第四個正好利用間不容發的空隙偷襲,十成拳勁轟個正着。

     在鮮血染紅眼前一切的感覺未散之際,小白看得清楚,這拳是來自昔日的友好知己伍窮。

     猶未定神,耳畔又傳來一聲:“射!” 皇上皇的命令剛下,一排又一排羽箭全射向小白,原來殿頂“心殿崖”的高處,早已埋伏二百神箭手,提弓射入,輪流射出百箭攻擊小白,一先一後,接連不絕。

     小白已是身受重創,但仍必須揮劍擋箭,手中急舞“赤龍”,盛怒下揮斬回劈,斷箭竟彈射退去,震飛反射殺二十神箭手,但小白也不再殺,腳尖觸地彈飛,便直奔向外。

     他在心内暗歎皇上皇實在狡詐,七大高手伏殺還未算絕,仍要多添二百神箭手,如此的布局,在殿外必然有數以千計“皇衛軍”團團圍住,絕不讓自己有一絲逃生機會。

     飛奔出三百步外,小白再也難逃,隻見已站在斷崖盡處,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死谷,山石嶙峋,白霧飄飛,再無去路。

     回首定神,跟前已列站着神長大老、小黑、小丙、伍窮、燕萬歲、藥口福及刀鋒冷。

     小白臉上仍在淌血,内傷甚重,血從臉上爬下,緩緩的越過肩膀,沿着手臂再滴在地上。

     “滴滴嗒嗒”的微弱聲響,卻聽得站在七大高手之後的芳心好痛快,能目睹小白被殺,實在痛快。

     先殺小白,再殺親兒笑莫問,把過去一切的恥辱都抹掉,皇後芳心一直渴望能成功。

     從來得到自己動人體軀送出溫馨的男人,都很付出極大代價,名太宗還落得一命嗚呼。

     小白,卻是好象飽食遠飓,什麼都沒付出過似的,她還要為這王八生下孩子笑莫問,聽說這小時候跟她一起的臭小子,原來不說一句話,現下竟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上皇肯定地說,笑莫問好了不起,今天不殺,他日賠上十萬條命,也不可能殺得了! 自己竟然為這王八帶來了不起的笑莫問,太豈有此理了,你們快給我殺死小白,我再在他屍首上加上七刀! 芳心不須說出希望,七大高手已刀、劍、拳、掌齊發,小白鬥得一陣,不是左胸中招,就是右腿被割傷,左支右绌,閃閃退退,已貼近懸崖最後一步,絕不能再退。

     “自盡吧!” “不,小白才不會如此笨!” “自我了斷也笨?” “咱們會把他的屍首用長矛插穿,高舉示衆。

    ” “噢,怪可憐的。

    ” “插在小白屍首的長矛,一直随軍至‘模糊城’,待夢香公主見到,吓得吐血驚駭。

    ” “嘩!腹中孩子,一暈過去就沒有了。

    ” “沒有了氣息,死得好慘!” “不,娘親可死得更慘。

    ” “會先給咱們輪奸七日七夜,再交給那厮食狂藥口福。

    ” “對啊,當藥兄的收藏品,冰封千年。

    ” “哈……冰封着赤裸胴體,冰封着無盡仇恨。

    ” “還冰封着快出娘胎的小白孩子。

    ” “嗯,該在冰封之前,把肚裡沒出世的嬰孩屍首拉個頭兒出來,破開肚皮,好有創意啊!” “當然,人中人笑夢白,這就是小白的孩子。

    ” “哈……” “再把小白的殘軀也分屍冰封起來,再寫上兩句:一山還有一山低,小白蠢才已歸西!” “妙絕!絕妙!” “小白不想這樣死去,他一定會躍向崖底。

    ” “死無全屍,死得不明不白。

    ” “誰也不能确定小白真的已死去。

    ” “可能小白已成仙,可能小白正在深山修煉最上乘武學也可能已歸隐田間,不間世事。

    ” “連妻子被輪奸也不問麼?” “不問了,呵……小白從萬丈跌下,撞得腦子半壞不靈早已成了傻子笨牛,哪裡還懂得問。

    ” “哈……一山還有一山低,小白原是縮頭龜。

    ” “來吧,縮頭龜,你的血吐盡了沒有?” “來吧,縮頭龜,你不是天生奇才麼,想個妙法逃出去吧!” “别讓咱們太失望啊!” 在七大高手同時圍攻小白的時候,不斷以廢話打擾,便是來自皇上皇的三公嘴巴。

     他們并沒有閑下來,盡力在打擾小白,希望他在失神時多中一招半式,傷得更重、死得更快。

     隻要有法子令小白更貼近死亡,皇上皇都不會輕易放過,為了保住“皇國”,轉移三國四族的目标,皇上皇算計得絕不挂一漏萬,他不會給小白半點生存機會。

     甚至小白身後的萬丈懸崖,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山石嶙峋有辦法踏腳隐蔽之洞隻有七個,而每一個洞的方位他都了如指掌,要是小白墜崖,他早已安排,每個洞口都會搜查清楚,追殺到底。

     為了“皇國”,小白必須犧牲。

     隻要三國四族的注意力轉移,“皇國”得以喘息,他的“後招”大計便有機會成功。

     要雄霸天下,必須不斷吞并其它勢力,不斷擴充版圖,“皇衛軍”,由一百萬再增加至一百五十萬、二百萬、三百萬,誰都要俯首稱臣,不敢對抗為敵。

     必須在十八歲前平定天下,統一四國四族,成為第一霸主,這就是皇上皇的心願。

     為了令“皇國”不斷拓展,為了雄霸天下,皇上皇可以犧牲任何一切,包括師父,也就是親生父親—橫刀。

     從遠處觀察決殺大戰,小白苦苦支撐,也隻是勉強多挺一時三刻,身上已中了十刀七拳八掌,體内能吐出來的血,都已吐盡,前無去路,殿外又是重兵包圍,小白焉能不死? 對,小白焉能活下去?七大高手、芳心、三公、七皇爺的想法,都跟皇上皇一樣,小白死定了。

     隻有一個人不同意,那就是小白自己,他不能死,必須保住生命,拼搏下去,支持住身軀,不能倒下,因為,隻要他一倒下,七城及五十萬“鐵甲兵”都會滅亡。

     而且,他必須複仇,對無恥的皇上皇狠狠反擊,絕不能放過如此無情無義的小人。

     殺,誰也擋不住,一定要殺皇上皇。

     “赤龍”在盛怒下把小白的功力不斷催策提升,舞動如神龍盤飛,小白盡融劍意出招。

     一時是憤慨,雄猛如狂風卷沙,劍勢如虹,嗤嗤之聲大作;一時是悲怨,劍在飛旋,劍光噴濺銳烈。

     完全投入意境之中,威烈骠悍,悲屈恨意,贲起血筋,如噩夢舞劍,以攻為守,七大高手雖是占盡上風,但一時間卻也難以把小白除掉,斬殺當場。

     “哇!啊……” 痛苦得猶如撕心裂肺的凄厲慘叫,竟是小白所熟悉的,傳入耳裡,令人心底發“丁大志?” 好普通的名字,在江湖上無人會對此人有所認識,因為丁大志隻是個小兵丁,好勇猛的小兵丁。

     小白對勇猛的小兵丁特别有好感,他喜歡提拔小兵丁,給予大好機會立功,小兵丁當然竭力為小白效勞,幹出成績來。

    “鐵甲兵”中,這些年來也冒出不少的少年英雄,其中之一,就是姓丁名大志,還有一個叫丁大字,是他的弟弟。

     隻可惜丁大志今天已不能再勇猛,他的一雙手臂與及一雙腿已被斬斷,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就再也不能動彈。

     不能動彈并不代表已死,皇陰公再加上一棍,打得腰骨爆出斷裂巨響,皇陽公亦踩上一腳,頭顱雙目被踩得爆出。

     還是皇太公來得痛快,他一刀從頭頂破人,腦袋一分為二,丁大志死了,好啊,總算不用再受折磨。

     “陪皇上回來的兩位‘鐵甲兵’小兄弟,已死去其一,小白兄,你最重情義,要救剩下的可憐蟲丁大字麼?” 說畢,手段狠辣的皇陰公已拉出身體雖完整、但已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丁大字。

     小白記得清楚,在“狂樂鎮”,他與冒充皇上皇的兵丁留在賭坊引伍窮上當,丁大志、丁大字一對新兵兄弟則伴着真正的皇上皇,越過“狂樂鎮”,保護他回抵“皇京城”。

     兩位小兵丁成功完成護送任務,但換回來的卻竟然是恩将仇報,慘被折磨、毒打、殘殺! 皇陰公陰恻恻笑道:“小白啊,自盡吧,你不是有情有義的麼?隻要你一死,便可換來丁大字的賤命,他的哥哥已為你犧牲,你倒也該反過來為丁大字犧牲啊!” 一腳踏在倒下的丁大字手臂上,隻聽得慘叫聲混合喀勒勒數聲,左臂的臂骨已全遭踏碎,痛得死去活來。

     如何也難以忍受撕心刺痛,丁大字隻想快一點死,兔得小白為難,但要迎向死神,他卻是不由自主。

     “皇上皇,你好狠心、好賤,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小白如瘋狂舞動神兵“赤龍”,身上傷重已拋諸腦後,一臉殺氣嚴霜,森寒煞氣逼人,斬出龍形劍光,直吐而出,竟破出七大高手圊攻之勢,直搶撲向正踩着丁大字胸口的皇陰公。

     驚天動地劍氣刺來,三公相顧駭然,皇陽公連忙提劍欲擋,劍迸劍光,立時雙臂鮮血四濺,血肉淋漓,雙臂竟都骨折筋裂,爆碎成血花,劍光穿透胸口,又爆出一個大血洞。

     皇太公也随後再擋,劍光銳利帶銳風,斬斷利劍,再割斷頭顱,身首異處,死狀恐怖。

     劍光再刺向呆住了的皇陰公,要阻止他踏死丁大字,好可惜,劍光勁力已盡,戛然而止,再不能殺傷陰險小人。

     喀勒勒的爆碎骨聲,隻見皇陰公腳下,丁大字的頭顱凹了一個腳形大小的洞,鮮血爆散,死得好槮。

     “丢你娘奶奶狗熊,我殺你十八代一個不留!”從來不說髒話的小白,突然爆出極憤恨、極心痛的話來,心底悲痛不已,慘傷慣懑之情,兀自萦繞心頭,怒不可遏。

     他要沖上前殺皇陰公,誰來阻便殺誰! “敗刀”來阻,刀帶肅殺、豪邁,既靈巧又霸氣,力拔山河,氣蓋天下,沛莫能禦的刀,是出自伍窮的手。

     伍窮、敗刀,擋住去路。

     殺! “敗刀”竟然又彎曲了,“赤龍”的龍光狠狠打在伍窮臉上,留下火炙刺痛,好痛,好痛! “敗刀”竟然完全抵擋不了怨恨重重的小白,真正悲憤的小白,力量比想象中更狂、更大。

     伍窮隻感臉上傳來好震撼的痛楚,是他難以承受之痛,痛得他也忍不住喊叫狂從左眼至右下巴,橫斜的劍痕傷疤,裂開伍窮的臉,小白無可抵禦的一劍,竟破開了伍窮的五官。

     這劍,把二人的仇怨加重了一百倍,把恨怨提升了一百倍,伍窮退開,剎那間,他心中已發下毒誓,今生今世他永不會放過小白!—— 第六章伍窮在奔逃 沒有人再加以阻止,小白疾沖而上斬殺皇陰公,憤怒劍光殺人,但可惜還有七把龍頭大刀。

     七位皇爺的龍頭大刀同時截住劍光,小白被震退三步,再欲追殺,身後的燕萬歲乘機轟了重重一掌。

     “哈……你立時衰老,我的‘歲月不饒人’要你……”話還沒說完,小白已揮劍,一劍盡把先前攻入的内力盡吐出來,轟斬回燕萬歲的身體,裂開了他的胸口。

     小黑一爪,小白一指,小白再吐血! 小丙一拳,小白一掌,小白又吐血! 神長大老、刀鋒冷、藥口福從三方攻來,“赤龍”隻能擋住“泣血”,胸口被“文掌”轟個正着,背後被“百年歸老”打得整個癟了下去,整個人仆跌地上。

     不能倒下,倒下便會死,小白再支持起來,全身已軟弱乏力,他,已筋疲力竭了! 七大高手已知今日必殺小白,頓時爆發出哈哈、呵呵、嘩嘩、嘻嘻……各種各樣大笑聲,顯示各魔頭七年來對小白的崛起,實際上已是極為嫉妒,不除不快。

     小自待群魔笑聲停歇,氣喘籲籲的道:“臭皇上皇,你這小子恁地奸滑,枉我大師兄有你這賤種孽債!” 低下頭的小白,極力積存一點一滴内力,他眉頭緊蹙,不理衆人大肆譏笑,要冷靜下來,設法逃生。

     “燕族主,小白先前竟能擋你一掌‘歲月不饒人’啊,你的功力真的不敵他麼?” “這個嘛,好……燕某便再向笑少俠讨教,來吧!” 身披錦衣袍服的燕萬歲,虬髯如草,都沾上小白的血污,一臉猙獰可怖,掄掌又攻。

     當下小白已是強弩之末,又如何能再抵禦一掌“歲月不饒人”?但卻又不得不硬拼! 當群魔認定小白坐以恃斃之時,他卻暗運幾口真氣,臂骨格格作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身上冒出絲絲白煙,一股柔和熱力自丹田滲出,看得已攻來的燕萬歲呆在當場。

     燕萬歲瞪大眼道:“你……不可能的!” 疑訝失神之際,小白掌力已推出,火并“歲月不饒人”,巨響轟出,退的竟然是燕萬歲。

     豆大的汗珠不停掉了下來,害怕得牙關打顫,燕萬歲又如何能接受無情事實,雙掌比拼,結果竟然是他的一頭黑發,頓然變成雪白銀絲,臉容皺皮衰老二十年。

     “哇!明明是我的掌力‘歲月不饒人’會轟得他人老化,怎麼你……這小子竟也會懂得‘歲月不饒人’,反過來令我中掌衰老?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究竟搞什麼鬼?” 頭腦變得混亂胡塗的燕萬歲,怎樣也難以接受此無情事實,他最得意的家傳武學,怎可能反過來敗在别人同一招式之下? 小白笑道:“有啥好奇怪,你是我爹與你娘生下的孽種,你娘在你出生前便把什麼‘歲月不饒人’掌法都寫得一清二楚,交給我爹來練,我閑來便偷練會了,有屁稀奇!” 最愛捉弄人的小白,在危難險境仍處變不驚,“盜武”已真通掌握精粹,自然能揮出同一招式的“歲月不饒人”,燕萬歲一時被迷住,便模糊其中,愈想愈是不通。

     “不……我娘從沒提過,我已經是五十歲壯年,你才年方二十八,你爹大我不會十年,又如何跟我娘生下我……唉!” “對了,不是我爹嫖你娘,那該是我的公公嫖你娘親,他今年一百歲,一百歲嫖七十歲,不錯的了。

    ” “啊,這樣就對了,一百歲當然可以嫖七十歲,但……怎麼我的娘會被嫖啊,她可沒當過妓啊?” “笨龜孫,你娘當童妓,才不會對你說個明白哩!我公公說得不知多清楚,還贊美你娘的腰力出衆,人見人愛哩。

    ” “是了,我娘的腰力當真好了不起。

    ” 突然被轟得衰老的燕萬歲,在小白的胡言亂語之下,竟猶疑間認同了他的荒謬言詞,聽得旁人也不禁失笑。

     原來燕萬歲的能力并非高強,自當上“異族”族主之後,一來要帶領族人壓制其它小族支派,以力求版圖完整,兔得國土四分五裂,大小瑣事已教他苦惱萬分。

     武功上,燕家絕藝對他來說又深又艱難,從五歲開始苦練,四十五年方才有點成就,天天練功,又是疲不能興。

     再加上“天法國”的伍窮突然發兵,竟一夜間殲滅了他十萬精兵,“窮兵”如人無人之境,很快便占了“異族”一半疆土,把低能的人吓個半死,若非“神國” 神長大老阻止,“異族”早已淪亡,不被“天法國”所滅,也勢必遭其它勢力瓜分疆土。

     在亂世中,四國四族形勢太混亂也太緊張,偶一不慎便可能兵敗如山倒,國破家亡,民不聊生,崩潰得蕩然無存。

     以燕萬歲此等世襲而得皇位的族主,個人素質所限,既不能安樂過日子,又天天受突變挑戰,又如何能建立自信! 久而久之,燕萬歲已是驚弓之鳥,隻是表面風光,還是腳踏數十萬兵的大族主,實則内心虛怯,與天下群魔枭雄相比,何止黯然無光,簡直不值一哂! 小白一式“盜武”轟出同一模式的“歲月不饒人”,隻是小白初次領教,已捉摸、掌握了其中訣竅,通透個中道理,輕易改良揮掌,轟出絕對更勝燕萬歲已苦練四十五年的絕學掌法。

     再加上胡謅亂扯一番,迷惘的燕萬歲便不知所措,像掉在大海中載浮載沈,失去了目标,任由擺布。

     誰也不能在敵人面前暴露弱點。

     當燕萬歲跟小白胡扯一通之時,身旁的刀鋒冷、藥口福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們都暗自在心中決定,很快就會調動兵馬,去攻擊“異族”,把這不堪一擊的家夥連根拔起。

     小白見燕萬歲已迷惘起來,借機調息,盡量儲力再戰,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傷了伍窮、燕萬歲,眼前還餘下刀鋒冷、小黑、小丙、神長大老與藥口福,壓力仍是好似天塌下來一樣的重大。

     暮色四合,歸鴉陣陣,四野一片蒼涼,苦苦支撐的小白,隻餘下不足四成功力,如何能再戰下去? “我的娘早已死掉,也沒有家傳絕學,好兄弟,且不必拉扯話題,咱們一掌就是一掌,看誰更貨真偾實!” 小黑的神兵“虎頭蛇尾刀”絕不比“赤龍”更強,刀法也比不上小白劍法,唯一是對方已身受重創,内力減退,逼他以重招比拼,便盡占上風,小黑當然明白。

     鋼爪在沈吟中踏上三步便向小白頭頂抓将下來,勁爪自腕至指伸得筆直,十二成功力,勁力淩厲已極。

     小白當然不欲費力對戰,身形一側,輕飄飄的閃讓開去,正是笑三少原來的飄忽輕功。

     一抓不中,次抓随至,此招來勢更加迅捷剛猛。

    小白又再斜身左閃右避,小黑的第三抓、第四抓……第十抓呼呼發出,瞬息之間,全身黑袍勁裝的小黑,已變成一條疾飛的黑龍。

     龍影狂舞,張牙舞爪,騰龍飛空,小黑多年苦心修練的“黑龍十煞”壓得小白無處躲閃。

     突然聽得“嗤”一聲響,小白發覺衣袖已被破開,一個血洞噴出血花,左臂險被廢掉。

     “飛天一劍”是“飛天劍”的奪命一式,特練來作無聲偷襲,疾攻急退,一擊必中。

     天下間,隻有卑劣的人才願意去練偷襲求勝的招式,當然,也隻有好卑鄙的賤種,配合心法,才會練得出色,才能出招淩厲,人性與劍招相互配合無間。

     江湖上最卑鄙無恥的人,當然以小丙為最,他的“飛天劍”最愛突然偷襲殺人,“飛天一劍”最狠、最毒。

     小白、小黑苦拼纏鬥,他卻來個偷襲出劍,一劍得手,又靜候下一個出擊的好機會。

     在刀鋒冷、藥口福等眼中,小丙是最無聊、最不知所謂的低賤卑鄙小人,不必理會,也不願多理睬。

     隻有一向工于心計、陰險不下小丙的神長大老,才會在心底記住這個賤種,提醒自己要提防此人。

    小丙,從藉藉無聞的“七小福”中突圍而出,至今官運亨通更勝,小黑不會得之無因的。

     “黑龍十煞”源源出照,小白縱身後退,騰挪閃避,小黑突然縱身而起,撲将過來,威勢非凡。

     此路爪法快極狠極,小白又已退至崖邊,難以再避,一時無計抵禦,隻好以“劍神指”硬拼。

     二人正要對轟,小黑卻突然如敗絮飄開,小白眼前一閃,隻見小黑身後原來暗地又射來小丙的“飛天一劍”,他靜候已久,藉小黑狂勢阻住視線,又來偷襲。

     “劍神指”牢牢夾住小丙的“飛天劍”,劍勢盡失,小丙應該危矣,但好一個他卻是不慌不忙,滾身半空中,以“反腹神功”的背項轟撞入小白懷裡。

     逼不得已一掌轟飛,内力所限隻能擋開小丙身軀,但也被震退半步,腳下左足已淩空,沙石被拖飛下絕崖。

     “沙啦”、“沙啦”的沙粒石塊掉下聲響,已清楚帶出信息,小白已退無可退,身後絕崖正等待着他。

     衆人再逼近圍住,刀鋒冷、小黑、小丙、神長大老、藥口福,五人圍成半圈,把小白堵死,前面絕無去路,後面是半步不能再退的絕崖,戰鬥明顯已近尾聲。

     小白與五人相隔隻一步之距,十手十足同時攻出猛招,挾着剛猛勁風,為的隻是要來個硬拼對戰。

     小黑抓向後腦“風府穴”,腳踼腿上“箕門穴”;神長大老掌轟頭頂“百彙穴”;小丙急刺右腰“志室穴”,再踢腿上“環跳穴”,三人五指,小白都及時截住。

     但刀鋒冷的“泣血”就斬中小白胸口“神封穴”,藥口福的“百年歸老”也戳中右肩“肩貞穴”。

     巍然凝立,苦苦抵禦,不停的擋,但也不斷的中招,胸口氣血翻湧,幾欲暈去,但不屈的鬥志仍然支持着小白兀立不倒,血脈贲張,全身皆熱,怎也不肯退讓。

     突然一張被割開了一道血裂痕的狂怒面目出現,伍窮、敗刀雷霆萬鈞一擊,鮮血迸濺,血肉淋漓。

     銳利的刀,更銳利的殺志,加上剛猛郁結的仇恨,斬得胸口肋骨爆斷,胸膛整個靳得癟了下去……一陣暈眩,鮮血噴濺,哇的一聲防線終于崩潰。

    腳步稍移向後,整個人已掉下崖去。

     人在虛空,腦際還未清醒,怒吼之聲卻又貼面而來,絕不肯放松半分,憤恨比海更深! “殺你豬狗賤奶奶娘王八大臭卵蛋野生孽種賤龜孫屎滾尿流七十八代祖宗死無全屍!” 第二刀,伍窮淩空飛劈,刀勁入耳蕩心搖魄,殺力無窮,小白在他臉上留下的恥辱,比什麼都更難受。

     小白你非死不可。

     在懸空再加上一刀,如何輕功高強,再也不能躍回去了,伍窮卻可藉回彈之力退彈回原地,不緻同墜崖下。

     伍窮算計得好準确,隻可惜他已七年沒有跟老朋友見面,雙方都生疏了,不但是感情,還有武功。

     他已不了解小白的武功進境,小白靈光一閃急逝,竟一劍刺向伍窮身上“天豁穴”,截其運勁貫連。

     真氣稍洩,伍窮再也難以彈射飛回原地,隻得跟着小白急墜向崖下,二人變成同歸于盡。

     好,要一塊兒去死嗎,我伍窮才不怕你! 刀,殺,殺小白。

     劍,殺,殺伍窮。

     刀光劍影,混淆不清,清楚的隻是仇恨、殺意。

     刀劍交碰撞擊聲響随二人向下急墜,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究竟一同粉身碎骨,還是斷手折足,生不如死? 答案究竟如何? 這實在太令人迷惘,小白與伍窮的生死存亡,關系着七座城池,整個“天法國” 勢力範圍,還有占來的“異族”一半疆土。

     全握在手,加上原來疆土,也就是雄霸天下尊者無異,隻要知悉二人生死,大家就能明白該如何去巧取或豪奪。

     等了又等,群魔心中忐忑,都在内心暗暗揣測,因為如果再不見任何人出現,就肯定二人都抓不住什麼凸出的石隙位置,已經惡鬥至死。

     一同死去當然好辦,連皇上皇也忍不住走上前來探看,究竟小白死了沒有? 風聲呼呼作響,群魔心中轉了千百個念頭,什麼立即發兵,當下聯手先殺皇上皇,先誅神長大老……都一一在内心有了決定,隻是,在動手之先,必須明白情況。

     小白、伍窮,究竟誰生誰死? “來了!” 絕少吐出話來的神長大老,突然全身後退,飛開七步,說出最重要的提示,跟着便見一人淩空彈射上來。

     畢竟還是文房四的内力最深厚,最先感覺到有人上來。

     他的臉上那道血痕裂疤,實在太過可怕,目露兇光,一踏上來便徑自飛奔離去,仍是那麼憤怒。

     伍窮不留片言半語,執着他的“敗刀”離去,嗡嗡聲響個不停,活像抖顫鳴叫,先前一戰,必定好精彩。

     是伍窮殺了小白?答案是否就如此肯定? 伍窮直射離開皇宮,他為啥走得如此急疾,莫非太憤怒想冷靜一下麼?好奇怪! “追!”皇上皇突然失聲怪叫,全身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好怕、好失望、好恐懼。

     小黑怒道:“追個屁,追殺伍窮我還沒有興趣!” “他不是伍窮!” 皇上皇還來不及解釋,山崖下又射上來一個人影,他的臉上,有着同樣的刀疤,樣貌又是伍窮,不同的,隻是手中神兵不是“敗刀”,而是“赤龍”。

     “盜臉術!” “伍窮竟然是小白。

    ” “好狡詐!” “逃走了。

    ” “放心。

    ” “喔!” “逃不出‘皇國’的!”—— 第七章碎了的心痛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怒馬急馳,潑刺刺的放蹄直趕,初春時分卻沒絲毫春日景象。

     東方紅日甫從山後升起,淡黃的陽光照得她全身溫暖,然而她的心卻是冷如寒冰。

     八蹄奔馳,其中一駒騎有少婦年二十五,面容清秀,神态中卻帶着悲恨,不停揚鞭,胯下的紅馬已狂奔了數十裡,早已筋疲力盡,在主人的過分催策下,早已被逼得喘不過氣來。

     嘴邊全是白沫,一聲哀嘶,四蹄發軟,就跪倒在地,再也不能動彈,它的主人下馬細看,怒鞭如雨,馬兒又哪能再起,抽搐了數下,便已脫力而死,葬身荒漠中。

     一身戰衣打扮的少婦,眼中充滿怨毒,毫不憐惜愛駒,轉身騎上作後備的另一白馬,又再揚鞭急馳奔去。

     “殺,報仇!” “相公,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我受不了這污辱!” “殺他全家,都斬成肉醬。

    ” “是小丙,我認得,奸我的是小丙!” “他以為蒙着臉我便認不出來,呸!賤種小丙那話兒實在太短小,是給那醜婆十八姑扯掉的,餘下來隻是十分之一。

    ” “就算有神功之助,那話兒也是必定好短,我認得的。

    ” “他抵賴也好,承認也好,你代我殺他媽的全家,孽種一個不留,女的都拿來奸!” “十歲也好,三歲也好,輪奸、獸奸,奸完再殺!” “相公,殺啊!” 茫茫山圾上,隻有一人一馬,笑天算帶着疲乏又怒不可遏的心,日夜兼程,獨個兒來到“皇國”,他要丈夫小黑為自己報仇雪恨,要把小丙那賤種殺成肉醬! 縱馬急馳,頭上冒汗,心頭劇動,眉頭深鎖,滿臉愁容,眼目中竟似要噴出火來,不斷的狂鞭催馬發洩。

     一路以來,已鞭死了兩匹愛駒,終于到達三國四族的大營了! 夜幕低垂,大營各處燃起熊熊火堆,四周防守得好嚴密,小白逃去,但暫時決計難以逃出“皇國”。

     刀鋒冷、神長大老、皇上皇已發兵先攻向小白的七座城池,夢香公主快要産下笑夢白了,正好利用良機出擊。

     公主未能統率“鐵甲兵”,五十萬大軍實力大大挫弱,破城自是輕而易舉。

     小黑、小丙、燕萬歲、芳心,明天就會出發,聯合攻伐小白,以圖分得城池與寶藏。

     隻有一個伍窮,他不肯調動二十萬“窮兵”,他決心先找尋小白,一刀斬下他的頭顱,在其臉上斬劈出更深、更醜的刀痕,再斬開一千塊,他媽的賤小白,非死不可。

     負傷的伍窮,在神相風不惑的好言勸止下,終于決定留在營内稍事休息,暫且隻由“窮兵”注視小白去向。

     “七大高手之中,以你傷得最重,要是魯莽再決戰小白,就算殺得了他,你已是強弩之末,三國四族皆狼心虎子,任何一方都希望把你與‘天法國’毀滅。

    ” 風不惑的語重心長,命伍窮從憤怒中醒悟、冷靜過來,他要複仇,便必須先清楚形勢。

     小白當然要殺,但更重要的是雄霸天下,被其它人乘危宰殺,又何苦來由,伍窮終于按捺住猛燃之怒火,先留在大營固守,待自己的傷勢痊愈才追殺小白。

     然而,“武國”又為何不争先動兵? “咱們‘武國’合共分封九位武将大臣輔政,權傾朝野,小黑你深得皇上愛寵,七年來不斷的官運亨通,從隻率領一萬兵守護京師的三品威武鐵将,輾轉已提升為擁兵二十萬的天武正将啊!” “微臣忠心為國效死,多年來得皇上、皇後英明領導,立下些微戰功,得以繼續為‘武國’賣命,萬幸之至。

    ” “好,原來你眼裡還有本皇後。

    ” “當然!當然!” “那要是從皇上名天命與本皇後之間,要你隻選其一盡忠,你又會如何扶擇啊?” “小黑一向知機識趣,随波逐流,絕不是固執不悟的笨臣子,皇後大可放千百個心。

    ” “很好,很好!” “有小黑我來幫點小忙,相信是稍有好處。

    ” “哈……就算你要盡忠皇上,恐怕也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