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風不惑

關燈
出色。

    今天出門,早已于我五官氣色透見殺身之禍,但既不見血光,又鴻福齊天,當然是先享溫柔,再收拾殘局,兩全其美,快哉!快哉!”此刻神相偷歡盡興,自是暢快得很。

     “風塵三豔”察覺被捉弄于股掌,忿恨更深,全卷脫紗衣,勁透貫穿成金别棒,揮轟向小白。

     小白身手遠勝此等三樓殺手,閃身進步,霎時便點了三豔姬分别的後心“陽關穴”、右臂“大包穴”、脅下“章門穴”,令她們全都動彈不得。

     三大美人頓然呆立當場,隻得任由擺布。

    風不惑看在眼裡,又是淫心大動。

     “幸好三位好姑娘并非惡夫人差遣來到,隻是二、三、四或五太子所雇殺手,姑且多偷一點香,倒也無妨。

    ”風不惑對三豔偷笑,三美女竟也向他拋媚眼,神相見三對肉球兒挺直在眼前,立刻上前奉上最後一吻。

     神相沖前吻向rx房,竟又被小白一手拉住,再拖跌倒地。

     “奪命求财殺志瘋,請神相看看三豔姬唇臉,豔姬很快便成了豔屍。

    ”小白指向”風塵三豔”。

     風不惑擡頭一看,三副嬌軀便已全身發紫,毒氣從唇臉散透全身。

    原來三殺手為了完成任務,竟咬破原藏于口腔其一假齒内之劇毒,要是色迷心竅的神相吻向rx房,毒液便沾上了口,那就得以殺掉了風不惑。

     “風塵三豔”倒死當場,神相大呼可惜,小白則還是弄不清楚,一切究竟是否二太子所為,還是五太子死心不息。

     回說名太宗凝視幾近完全赤裸的芳心,全身緊張得不能自制,猛地抖動。

    畢竟芳心的秀雅氣質确是全無媚雜,高貴得如碧玉翡翠,能任由自己一雙手撫弄,實在是蒼天安排之機緣。

     “神相,小女子已有了足夠準備,請高擡貴手,快為我解脫災劫,改命轉運吧。

    ”芳心倒吸一口氣,便閉目去也。

     名太宗的手一伸,剛好便是已張開了雙腿的腹下位置,五指輕觸,芳心全身如觸電抖顫,但卻咬牙忍住麻癢。

     五指先徘徊在兩腿最上内側,名太宗也不敢太放肆。

     麻癢令芳心輕咬香唇,又是一種神迷風情。

     名太宗的五指輕輕在大腿之上來回掃了一陣子,記得芳心說過要撫肉摸骨、推血過宮,又怎可隻以指尖輕掃,當下指力加強,在胯下間一捏擠壓,芳心再也難耐,呼叫了一聲已忍耐良久的嬌俏啼叫。

     叫聲刺激得名太宗淫意動心,況且他又是色迷芳心已久,不再怠慢,決定盡力滿足手欲,令芳心魂飛魄散。

     五指再加五指,先放棄了原先陣地,轉而撫按芳心五官,一種溫柔舒泰的和暖感覺慢慢溶入身體,芳心享受之際,左乳突被五指搓按,先前毫無征兆,全身正放松了神經,剎那間敏感部分被輕按搓弄,芳心全身抖動,快意難以自控,十指努力握緊椅把力抗。

     名太宗時而急動疾按,時而輕搓揉推,節奏快慢悉掌握在他手上,由未試過兩情的處子芳心,被弄得雙手幾扯斷椅把。

     另一五指,又從五官慢慢遊下,滑過面頰,在耳珠舞弄一番,再穿過粉頸,直抵右腋下,細細捽彈。

    别有搔癢滋味的感覺,令芳心極欲掙紮,但為怕阻礙神相,又不敢亂動,隻好作有限度擺動,臂部壓在椅上左右擦搖。

     名太宗已是十分投入,五指離開腋窩,攻向右乳,雙手相互舞弄,不再憐香惜玉,發洩内心欲火。

     芳心任由擺布,再也不能咬香唇便抵抗得了麻癢,此刻春情欲念已在燃燒,口中傳出呀呀淫語,不自覺地放肆起來。

     名太宗看着芳心臉容反應,全被自己十指掌握,那份主宰的強烈感覓,更刺激他盡力而為,芳心那柔滑堅實的部位,被千種搓弄手法刺激得香氣四溢,美妙盡在不言中。

     到了那地步,名太宗就更加毫不客氣,在可以擦動舞弄的寸土都大展身手,不但控制節奏、力度,更且在擦動時留意欣賞芳心表情劇變,一動又是一變,變化萬千,甚麼儀态,一下子盡都消失無蹤。

     芳心一直緊閉雙眼,真的不敢睜開一線偷看,在名太宗擺弄下,已全然投入色欲世界,其它的都暫且變成空白一片。

     滿足極了的名太宗,曾偷窺芳心不知凡幾,但今日如此直接撫弄,感覺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芳心純潔高雅氣質五官,揉合春情蕩漾的表情反應,跟其它任何曾偷窺過的女子,都多了一分優雅、脫俗。

     芳心在春情樂事上的反應比任何美女都來得細緻,蛇腰擺動中,總流露出三分閑逸高貴,令名太宗在性樂享受之餘,還多添了一份從未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叫——愛。

     名太宗撫弄得芳心如在仙境浮雲中,而他,卻清楚明白,已深深被芳心吸引住,愛上了這美人兒。

     愛,是雙方的,所以名太宗也好想芳心愛自己,他會很努力很盡力去奪取帝位,登基後,便迎娶她為妻,封為皇後,把她的美夢完成,他相信芳心将因此而死心塌地愛他。

     “芳心,奶已是我名太宗所有,奶再也不能愛上他人,絕不能投向其它人懷抱,我便是奶的一切,永永遠遠的隻有我能擁抱奶、吻奶、占有奶,奶隻是我的!”名太宗情緒已奔騰至極點。

     他的手便随思揮動,芳心極為聽從擺弄,名太宗的手已完全控制了芳心,她很乖,叫得好有趣,來,叫得響亮一點,不,再嬌柔一點,好,連續的給我痛快呼叫,來啊,好得很,再來啊! 或許,連名太宗也不自覺,一種強烈的命令神氣,皇者氣焰,已漸漸在他身上燃燒起來。

    名太宗也極之喜愛此種感覺,便要急劇膨脹,要天下人都聽他命令,無人能違反與他抗争。

     蒼天的安排一點不錯,那大皇兄應該去死,隻有名太宗才是一代神君,萬民都要向朕跪拜—— 第七章畫中是性欲 芳心離去後,坐在大廳内的名太宗,良久仍未能平複心情,那種甜蜜溫馨的感覺,在心頭上暖得舒暢莫名,愛,這就是愛。

     隻有真正愛上意中人者,才會明白個中味兒,愛,便是世間上最美好東西,直教生死相許。

     “神相,我愛上了那大奶奶十兩啊!”一句說話驚醒了猶在雲霧夢中的假神相名太宗,定目一看,他媽的,來人竟是該守在太子府的伍窮。

     原來小白惟恐伍窮失言把易容之事告予他人,故名太宗假扮神相,他從不知悉,卻碰巧又找上門來求教指點。

     伍窮天生既沖動又性子急,甫踏進行館,也不理其它,便走上前劈頭一句露骨疑難,原來這厮經長街一役,給十兩的真摯情懷感動了,心底已萌出情芽,偏偏十兩又是小白婢仆,對小白忠貞不二,心下急亂,又好想明白應當如何處理,隻聞得有神相其人,便偷空走來請教。

     名太宗心下暗喜,拿着那煙槍又依樣葫蘆指點刺着伍窮面龐,煞有介事睜目細看道: “閣下年方十八,姓伍名窮,友人小白,心上人十兩為婢仆,少俠潦倒窮了半生,近日臉泛紅霞,吉星高照,已踏上官途了。

    ” 伍窮當下狂喜:“神相果真料事如神,全對啊!全對啊!” 名太宗幾失笑出聲來,但為了繼續戲弄伍窮,續道:“長街之役暗戀了小婢仆十兩,來求教如何抱得玉人歸,對麼?” “是啊!是啊!你奶奶的熊,我這老龜甲曾孫真服了你這王母娘娘座下的十八世得道下凡神仙,我應該如何是好啊?那十兩心裡隻有小白啊!”伍窮搖頭道。

     “很簡單啊,今夜你偷入十兩房中,封了她的穴道,霸王上他媽的硬弓,奸他媽的一個從早到晚,明早醒來,大奶奶服了你床上武藝超凡入聖,非但從此甘心下嫁,還要你夜夜爬上香床,拿捏她的大奶奶。

    那大奶奶被操得死去活來,大奶奶變成了大淫娃,美滿結局,恭喜!恭喜!”名太宗胡說八道,自己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眼前伍窮卻是一臉疑惑,但神相猜的相術都準确萬分,難道十兩真的被奸後會變成大淫娃?腦子混亂一片,怎也理不出頭緒來。

     “别想啊,你的情敵來了!”名太宗以煙槍向外一指,一道轎正被十全劍客擡了進來,在旁跟着的竟是小白,還有十步後的十兩,伍窮當下疑窦暗生,不知所以。

     衆人并沒停下來,隻直入“論相廂”,名太宗也拉着伍窮内進。

     一輪功夫,小白把假神相名太宗回複原貌,風不惑在廂房内連聲緻謝,可憐伍窮在名太宗面前隻餘一臉脹紅,尴尬得幾欲掘洞埋頭。

     風不惑先向名太宗行禮,小白便立時向他單刀直入,邀請求助。

     “唉!小白兄與六太子如此助風某,我又哪敢不任由差遣呢?隻是……入宮一事實在大有障礙,非我不願啊?”神相點了煙,吸啜着輕輕慨歎。

     “難道神相能為天下人排難解困,自身卻又有不能開解之難事乎?”名太宗也不大相信。

     “實不相瞞,風某一生最怕家中惡妻,否則又怎會好色卻又連多望一眼美女也不敢。

    有關入宮相命一事,那惡娘子已斷言拒絕,隻因她憂慮我卷入宮廷之争,伴君如伴虎,算得入耳隻是錦上添花,算得聖上龍顔大怒,隻恐怕人頭不保。

    ”風不惑盡吐心中苦楚。

     “且看剛才‘醉翁樓’遇險,我妻也說得有道有理。

    惟風某算是報答兩位恩人,入宮面聖命相,自當願意,但我妻一關,實在難以闖過啊!”神相看來怕得要命,竟打了個寒顫。

     小白親眼目睹過這老婆奴被吊高全裸鞭打,又哪會懷疑不信。

    衆人面面相觑,一刻間也想不出法子來,惟有暫且告退,看看如何應付那惡娘子。

     “那神相風不惑是個好色之徒,略施小計便能要他貼貼服服,惟是一個惡婆娘,該當如何應付呢!”小白幽幽道。

     每當大感煩惱,未能解困,小白都愛找那世人都鐘情愛慕的耶律夢香公主,因為她對自己全情傾慕,心肝兒都願掏出來交給小白。

    擁着公主,彷佛便成了世上最惹人羨慕的人,不自覺的超越他人,感覺油然而生,這種感覺會教腦袋有種鞭策之助。

     公主在幻夢閨房中,沒有回話,也沒有打岔,她很明白一個女人該做的事。

    男人隻是要找個能傾訴的人,千萬不要建議甚麼,提議甚麼,就算說的十全十美,也傷了男人的自尊。

     能把内心答案,用法子教男人以自己的嘴巴說出來,自己一臉驚奇反應,才是男人喜愛的女人。

     當然,再加上一點點絕對臣服他才智的笑容,跟着投向他懷抱,那便更加完美。

     因此,當小白在思想時,公主很盡心地服侍他。

    耶律夢香當了十五、六年的“舞夷族” 公主,“舞夷族”是“狂意族”的小分支,以歡娛享樂妙藝立足江湖的一群,公主當奴婢服侍,當然絕對妙不可言。

     耶律夢香很懂享樂,更懂得如何令人快樂,她今夜為小白準備了一些顔料,還有一些筆,小白在她雪白如霜的胴體上任意作畫,是一幅“登峰尋桃記”。

     思緒飛動,可惜停滞不前,手當然也不會下筆如飛。

    但透過筆觸的感覺,公主已深入明了小白腦海中的疑難,不能言傳的,全都擺動筆枝,穿過百穴,記在公主心内。

     一畫既成,公主就“穿”上這彩畫新衣,在小白面前轉動輕舞。

    剎那間小白也意入境中,活像與公主把臂同遊,樂趣無窮。

     待醒來後,公主已在香床上鋪上一畫紙,香筆遞在小白手處。

     “公子與夢香已暢遊回來了,當下便該作些正經事,公子内心想的是甚麼呢?”公主一句提問,便把小白的思緒納入正軌。

     小白下筆不再猶疑,提筆飛舞,不一會兒,一幅貌甚兇悍,怒目圓瞪,徐娘半老的面龐便現于畫上。

     “要對付的難阻,便是這惡老娘,風不惑的娘子||李厲琤!但我對她卻是一無所知,如何入手,真傷透腦筋。

    ”小白其實天賦大智,隻是責任與壓力初來,靈巧聰敏備抑制了,猶未懂得如何先松弛之法,以助思考,故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惟耶律夢香乃曾經曆過一段,從風光至國破家亡的滅族哀痛曆程,漫漫長路,令她學懂了許多處世之道,懂得保護自己,更懂得保護她心愛的人。

    讓心愛的人明白如何“靈機一觸”,隻是很簡單很簡單的課題。

     “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也許公子的朋友能助一臂之力哩。

    ”公主淡淡道。

     “朋友,也許吧,我在‘劍京城’裡的朋友不足十人,有伍窮、十兩……呀,對了,是他,怎麼我竟想不起來!”小白高興得拿着那幅李厲琤的畫像大叫大嚷。

     “他當然會帶給我最清晰的指引,真笨,定是思緒有點毛病。

    好公主,奶提示有功,今夜……”小白壓着公主調笑道。

     “今夜公子再玩樂到天明,那公主便再也提不起那琵琶奏樂,你害得嫣唇、俏語、雪姬三妹子都要被人家欺負了!”公主嬌聲發嗔起來。

     “三妹子每戰必勝,也寂莫難耐得很哩。

    讓她們同享極樂那又何妨,哈……”小白興奮在心,也就要耶律夢香比初夜更要疲不能興,誓要折磨得公主呼天搶地,高喊求饒。

     “唉!小白要我幫忙解說,那就隻好從實招來了!”風不惑面對那幅惡妻的畫像,竟也有點點惶恐。

     “神相隻要待我如來請教相學者無異,盡說出畫中人相貌、相理之特性,小白自會想得好法子,教她為六太子進宮面聖。

    ”原來能助小白一臂之力者,便是神相風不惑,由他以相學之法指示出惡妻弱點,以便小白們對付,自是相得益彰。

     “此女子李厲琤乃少見的‘七惡婦相’: 玉臉生顴一惡克夫樂,結喉露齒二惡喜揮霍,蛇行鼠步三惡愛賭博,眉連粗重醋意癫四惡,雌聲焦烈躁暴為五惡,鼻下鈎紋虐打狂六惡,惡相惡形合成第七惡,性癡性欲淫婦性饑渴。

     唉,若非小白公子于我有恩,此等醜事又如何能啟齒!”神相一臉無奈,活受罪的老婆奴實堪憐。

     “既是李厲琤如此難養,幾近一無是處,難道她于閨房床上有飛天妙技,能禦夫君死心塌地!”小白實在不明所以。

     “說句老實話,我家惡妻一不善解溫柔、二缺豔麗美色、三不服侍夫君、四不入廚做飯,說到床上性事,淫婦性饑渴,我隻是供她飽餐之欲,随意發洩,又何來快樂可言哩!” 神相說到傷感處,幾乎要掉下淚兒,傷心不已。

     小白那就更加不明所以,隻好一再追問下去。

     風不惑長嗟短歎道:“七惡婦相惡通天,前世今生惡無邊,鬼神避忌妖搬遷,護蔭無良不敢言。

    ” “人世間不少殺人放火、奸淫擄掠賊子、無良者,做盡壞事,報應來臨便自取滅亡,但為何偏有人仍能安享餘年,不見報應?道理便是身邊有位‘七惡婦相’的娘親,妻女或妹子了!” “惡相者神鬼不敢犯,活在她身旁,牛頭馬面也怕她七分,怎敢來索命?我家門惡獅惡龍、惡鳳,正好是七惡婦的天性喜好,妖孽也給惡氣驅去而不入矣!” “本神相自小習命相之學,少年奇遇得以大成,惟不斷洩露天機,以相論命,早二十年已該死無誤了。

    風某為破死局,便千辛萬苦算出躲在七惡婦相之下,方能活命,便順理成章迎娶李唐琤。

    豈料得了活命,卻生不如死,天天慘遭淩辱,正是天理安排,活受罪報應洩天機,奈何!奈何!”神相道盡人生之苦,偏入苦局,終生苦楚,真是令人心酸。

     算盡天下人間世,卻始終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難料,蒼天難算,這便是人生!—— 第八章不賭是淫蟲 大殺坊大殺三方隻留送羊入口此一方 輪清光輸清剝光還剩一貧如洗到天光 一對似通不通、似順不順的所謂對聯,寫得一塌糊塗的貼放大門前,這裡是“劍京城” 最人頭洶湧的地方,也是四太子名萬壽最财源滾滾來的地方,三個字”大殺坊”,京城唯一的賭坊。

     伍窮是“大殺坊”最愛招呼的客倌,很簡單,也許是天生一副改不了的窮命,一兩也好,一百兩也沒分别,伍窮不論口袋裡有多少銀兩,最終也是一乾二淨的步出“大殺坊”。

     故此他升官以來,得益的還是那四太子名萬壽。

    伍窮穿的吃的都好不了多少,隻因全都獻給了“大殺坊”。

     到“大殺坊”去怎可少了伍窮?今天,小白、伍窮,還有一個從不往賭坊的朱不三。

     伍窮自鳴得意道:“上回朱老兄你救了我和外邊的十兩兩命,今日我銀兩在手,他媽的殺他一個爛屁臭尿片甲不留,二十兩銀變二百兩,全數給你這大朱頭,讓你多娶一個更大奶奶的大屁股妖精妾侍,報答你便是。

    ”說罷,伍窮已四周張望,看看那桌攤子莊家最當黑。

     殺聲震天的賭坊,有四太子這個全國最富有的大莊家,誰都不怕會有被莊倒場的一天,于是隻要有興趣一朝大發特發的人,全都成了“大殺坊”的老顧客。

     “怎麼往樓上的木梯前,有人在把守啊?”小白向伍窮請教道。

     “你看不見麼?這裡全是麻衣粗布的賭客,沒半個貴人商賈,樓上叫‘百兩廳’,那即是咱們此等無名小卒,沒帶來一百兩銀,便休想到樓上賭個痛快。

    ”伍窮小官一名,又豈來百兩,故從來也未有幸上樓。

     小白一個箭步踏上梯級,朱不三也跟在後,伍窮拉也拉不住,但三人已被兩個兇神惡煞的守衛截住了去路。

     守衛們看見是伍窮的朋友,想必也是一貧如洗,問也不問,便揮手要小白等離去。

     忽地一道金黃光亮耀目襲來,守衛定睛一看,乖乖不得了,小白身後的朱不三,打開了原來一直捧着的箱子,全是一個個大元寶,裡面少說也該有二百兩銀啊! “這二百兩,是小白你的麼?他奶奶的今天定要嬴個肚滿腸肥,要把四太子的妻妾都一并赢過來。

    ”伍窮一直追問上樓,他的一雙眼早已發光,腦子裡就隻有發亮的元寶。

     小白與失不三提着六太子從大太子接收過來的大禮——三百兩銀,今天是要用來對付一個人——七惡婦相的李厲琤。

     “買定離手,唏,又來開了,哈……第八次大,殺呀!”轟耳欲聾如獅子吼的叫喊聲,又傳入小白耳裡,那個聲如洪鐘的莊,不是七惡婦李厲琤會是誰。

    隻見她身前堆滿的元寶,骰寶隻買大小,李厲琤自己來打莊,大夥兒重注買大她偏開小,閑家合力全買小她又偏開大,連續殺得一衆肥羊片甲不留,不消一刻,身前又再推來另一堆元寶,閑家們都焦頭爛額。

     “哈……你娘娘我今天紅光滿臉,你們一衆當黑狗頭豬臉,再賭下去,定然家當也輸得幹幹淨淨,買棺材山地的銀兩也要兒孫向善心人乞讨啊,哈……”這個李厲琤氣焰狂傲,更咄咄逼人,說話好生難入耳。

     要知圍着的閑家賭徒,都是能捧來百兩以上的“劍京城”人物,其中有“千丈錦鏽”的老闆田一疋,原來是“大殺坊”常客,難怪愛妻田大娘偷漢也蒙在鼓裡了。

     還有“琳琅館”館主玉冰宵,這家夥道貌岸然,原來也是賭癡。

    “天香閣”老闆郭下天、“十八般”老闆賈刀劍、“夜宴庭館”館主薛之味與及那芳心的養父,“童養媳府”主人,官拜兵部護法公孫莫敵。

     手段玲珑的朱不三引着小白、伍窮,同幾位城中貴人打個招呼,一衆唯唯諾諾,心裡所系全于賭局中,也無閑情結交甚麼六太子名太宗身邊紅人。

     “他媽的臭惡婆娘,就是每天向那死神相夫君,問定勝負方向,便來開局當莊頭,殺得我們棄甲投降,還給罵個狗血淋頭,真恨不得在賭桌上把這母夜豬斬個七塊八件!”賣兵器的賈刀劍恨得牙癢心痛,受辱後更是激動。

     “公孫老兄,奶是咱們老死的頭領,再不把這個臭莊打下,長街一衆老字号,恐怕早晚給她都赢到手了!”郭下天最是敬佩公孫莫敵的兵法、陣法,在賭坊裡又具氣定神閑,往往能忍住性子,反敗為勝,故惟有向他求救。

     玉冰宵也加入說項:“對啊,公孫老兄,咱們來了半天便輸掉一千兩給這醜八怪,快想法子破那死神相的法吧!” “解鈴還須系鈴人,殺豬要有殺豬凳!”公孫莫敵一句說畢,便低首沉思。

     薛之味滿不是味兒道:“甚麼殺豬凳啊,現在被殺的是咱們哩!”。

     原來那李厲琤,每早要風不惑為她的氣色批賭運,大殺三方便在“百廳”買下一天骰寶台,自己當個大莊。

    若然氣色不對,便作閑家小賭怡情。

    神相多天前已批出: 鴻運當頭,碰上狗頭笨頭殺無憂, 撞正福頭白頭任剃頭, 遇着豬頭點頭大想頭, 富貴險中求,勝負成敗在豬頭手! 那李厲琤得悉過得了關,便金銀滿屋,果然連日殺得一衆閑家輸光輸淨。

     在衆位老闆、老爺身旁,都跟着三、兩煙花女子陪伴在側,相好給她們的本都輸掉了,便向李厲琤寫下債條子拿本再賭,數天下來,都已欠下一筆大債,全都沒精打采。

     “怎麼了,一群幹小弟,這回我發個慈悲,給大家拿回一點好處吧,信我的便下注買小!”惡婦當下搖動骰盟,停下便叫嚷催人下注。

     衆人仍在猶豫之際,二百兩銀推了下注在小的一方。

     大夥兒都愕然,定睛一看,竟是朱不三引見的小白,一來便是二百兩。

     更顫抖的是大莊李厲琤,眼前人便是批言中的白頭人,他會否是今天福頭,把自己剃頭呢? 這一注誰都不敢動手,隻吞吞口裡唾液,心急作壁上觀戰。

     骰盅打開,二、三、四共九點剛好是小,小白赢得好險。

     “臭婆娘,小白公子今日破你爛臭笨七死人塌牆莊,一會兒後奶便輸光輸淨啊!”說得航髒的,竟不是那伍窮,而是從來受不了女人氣的朱不三。

     莊頭受辱,大夥兒都笑不攏嘴,這可為他們出了口大烏氣。

     再連續三日,小白同都買小開小,伍窮跟得最快,赢了二百兩,其它商賈老闆們拉着身旁嬌娃同追小白下注,亦開始得到少許回報。

     “臭婆娘、壞心腸,丢你老藕殘臭樣、輪到敗家得一兩,辣塊媽媽好心傷,好心傷!” 那個朱不三見惡婦輸得臉紅耳赤,開心得唱哼歌兒,還指手扭身,惹得李厲琤一身是氣。

     “好哥兒小白,原來你便是公孫老兄口中的殺豬凳,好啊,大夥兒一起把她殺個血流成河!”玉冰宵已輸了三天,今日非要赢他一個肚滿腸肥不可,看見明燈在前,興奮得不能自已。

     “既然城中各位老爺都給小白信心,那今天便舍命陪君子,把莊頭的統統殺光吧!”小白豪語一道,衆人盡都拍掌叫好。

     已開始有點手抖的李厲琤,再來五口,竟全又是小,不偏不倚,小白的大本三百兩,都已堆成二千多兩銀小元寶山。

    伍窮也赢了一千兩,其它的都笑逐顔開,歡聲震天。

     八口大反過來後,已合共開了九口小,李厲琤怒目吐火,搖動骰盅後,竟就在半空定位了。

     “哈……臭婆娘,是不是老人家輸得慌亂手腳僵硬,變了臭豬僵屍啊,哈……要不要我朱不三拿竹竿給奶通通屁股,屎氣上升,可能使臭氣順暢,不硬身子手腳了,呵……”朱不三果真恨透了這醜惡婦,這也難怪,他雖樣貌非俊,但三妻一妾全是嬌豔媚俏,貼服可人,哪有受過女人悶氣,眼前惡婦,長街中人盡知脾氣臭烈,有機會揶揄,又哪會放過。

     “你閉臭嘴,這口便是如此隔空定骰開盅,要買便下注,廢話少說。

    ”原來李厲琤感到有點怪異,便稍為改動開盅方法,看看是否如此邪門。

     小白與朱不三面面相觑,原來兩人拿了六太子三百兩而來,當然是計劃要破莊赢盡李厲琤,再逼她要神相入宮面聖,助名太宗奪“謀才”之勝。

    小白在府中示範了多次,以内力透射穿桌震搖骰子翻動、操控骰子點數之法,十拿九穩,才敢與朱不三同來挑戰!先前全是用同一手法翻骰連下九城。

     如今那惡婦突然改了規矩,小白便立即無計可施。

     “哈……如何了,骰盅不放在桌上,腦子就不會轉動了嗎?”洋洋得意的李厲琤,又回複本來跋扈之色。

     缺了小白帶頭,又是開了九口小,誰也不敢妄動,大家都僵住了。

     那伍窮最是不忿,他難得大獲全勝,手裡赢了一千兩,當下便止,一直髒話沒半句的他,便是太過緊張,眼見勝局就此停下,心頭更是麻亂。

     “二百兩買小……”說話的人,當下便把小白身前二百兩全押在小,滿有信心,十二分堅決。

     大夥兒回頭側望,動手出口者,竟是那一直揶揄惡婦不休的朱不三。

     “哈……臭爛豬頭,你有何能耐啊,這二百兩可輸得冤枉哩!”李厲琤反唇相稽,一臉不屑之色。

     小白也暫沒主意,加以二百兩也是赢回來的,也就不放在心頭,由從來不賭的朱不三打點便是。

     “人面不知何處去,慌心當明險裡退。

    ”公孫莫敵但見殺豬凳不動,便立即收手,把元寶放好,不賭便是絕不再賭,這便是他定力非凡的表現。

     反而場中各人還是膽大心細,不敢動手,隻有憤憤不平的伍窮,押下了一千兩買小,同朱不三作并肩支持。

     骰盅在半空打開,二、三、四,又是剛好九點是小,立時掌聲雷動,朱不三意氣風發不得了。

     “臭婆娘,身子僵、手足僵,輸給豬頭爆爛腸,激心嘔肺更重傷,挑奶奶媽斃當場!” 朱不三快樂興奮得手舞足蹈,還來個轉身扭腰,直把李厲琤氣炸了肺。

     大夥兒見明燈再現,信心立時爆炸,朱不三索性把赢來的跟大本三百兩,全押下小。

     “小白少爺,桌上揭盅你有赢的法子,空中揭盅,老朱福至心靈,大有把握,事不宜遲,當下便一舉破莊!”朱不三活像靈光閃現,一臉必勝信心,小白沒了主意,也就唯唯諾諾由他主張。

     機會未必可再,先前小白走運帶頭時,沒下猛注便錯失良機,也不知莊頭一會兒又換甚麼花款,衆閑家都跟着投下了全副身家,同押向小。

     隻有那不賭便是不再賭的公孫莫敵垂手罷戰,隻注目觀望。

     “開啊!”李厲琤大喝一聲,骰盅又再揭開,向上的三顆骰子,分别是六、六、五共十七點大,大得不得了,莊家通殺。

     小白、朱不三、伍窮及一衆閑家商賈豪客,全都垂頭喪氣,場中隻餘那惡婦的瘋狂大笑聲,良久不散。

     在風不惑府中,惡婦李厲琤小心點算今天所獲,衣共赢了四千七兩,笑不攏嘴的醜八怪,在房中桌上把它一分為二,每份是二十二百五十兩,難道她要分一半給神相可憐老婆奴?大門打開,分贓的人來了。

     “臭婆娘,壞心腸,去你老謀别張揚,人堆銀子共分享、共分享!哈……!”進來者不是别人,便是那臭婆娘大對頭朱不三是也。

     “這裡共是二千二百五十兩銀子,半點不少你啊!”惡婦就把大堆銀子推給朱不三。

     “哈……我倆合作倒也不差吧,半個上午,便把六太子與一衆笨老爺的銀子都赢個清光,看來我朱不三的大館子鋪有望開張了。

    ”朱不三樂得不可開交。

     “那衰夫君神相的批言當真半點不錯: 鴻運當頭,碰上狗頭笨頭殺無憂, 撞正福頭白頭任剃頭, 遇着豬頭點頭大想頭, 富貴險中求,勝負成敗在豬頭手! 也不枉我對你這豬頭完全信任,險中求富貴,否則你最後改口買大,那便輸得死無全屍了!”惡婦李厲琤也感先前賭局實在兇險。

     “我才怕奶手風不靈,搖不出最後一局是大哩,咱們又不是初次合謀,我朱不三的三妻一妾,不是與奶合謀借貸給俏媚姑娘兒,再又由我替她們贖身,種下情根感激之意,我朱大頭又何來嬌娃妻妾、可愛的十二小朱哩。

    ”朱不三不禁又暗笑開懷。

     “對啊,你當真要感謝我這個媒人呀。

    但你的十二小朱,又在長街上,每天為我監視那笨相公風不惑,我也該謝你啊。

    ”李厲琤拍搭着朱不三肩膊道。

     “六太子與小白都蒙在鼓裡,絕不知我朱大頭,得悉賭局擒奶計劃後,便先與你來個妙陣臭罵,引君入甕,最後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哈……妙極,妙極!但銀子到手,我可又擔憂六太子哩,要是他不保,奪不了皇位,我朱不三在‘劍京城’前途也不會光明到哪裡啊。

    ” 朱不三搖頭道。

     “你這豬頭放心好了,風不惑說他碰上過那名太宗一面,觀其色氣貌相,雖非全面,旦紫氣印堂上沖,配合奇宏五官,他的帝位是十拿九隐的了。

    隻是甚麼氣損害脈、奸甚麼詐情短了在位時年,也許是在位十年八載便一命嗚呼,也錯不了多少。

    ”李厲琤的肥玉手已開始放肆地撫弄朱不三的頸項。

     “當下你依照我倆盟約,給本臭婆娘來個春情共度,大戰三百回合,那我便會命令賤夫入宮面聖,讓那賠了三百兩的六太子不會空手而回便是。

    ”李厲琤活像餓慌了的野狼,立即脫盡身上衣裳,露出一堆賤肥肉。

     那朱不三隻不過為了讓六太子得到風不惑之助,才勉強答應這臭婆娘,共歡聚一回,但見眼前賤肉松弛嘔心,真後悔不得了。

     “來吧,看我臭婆娘操得你失性忘魂!”李厲琤一個飛撲,便把朱不三壓在地上,那陣肥油體味,令朱不三嘔意大作。

    加上貼肉粗糙感受,當真比死更苦慘,那堆肥肉壓壓移轉,朱不三再也難耐心中翳悶。

     一聲嘩啦,竟就真的嘔出飯水來,實在醜婦難耐,手下奪過那二千多兩銀,便飛奔沖出房外,頭也不敢再回—— 第九章芳心存大志 失敗,是絕不好受,小白從未領略過失敗的痛苦滋味,今天他終于領略到了。

     用盡了心思,始終無法令風不惑入宮為名劍命相,難免感到有種失落的感覺,有種難以形容的郁悶。

     隻有深懂男人的耶律夢香才清楚了解,小白是值得尊敬的失敗者,失敗的感覺沒有令他氣餒,倒在她身旁的小白,竟然仍在想法子,他先後已想出三十多個計策,但很快又先後自我推翻,說明因由,行不通的原委。

     兩個時辰了,小白仍在自說自話,公主沒吐過一言半句。

     當然,因為她是耶律夢香,她明白當男人不停說話時,女人最應該閉上香唇,讓他盡情的說。

    他不一定能想到解決疑難的方法,但至少他會舒暢一點。

     男人遇上失敗、挫折,就隻會不停鑽研法子,希望盡快‘反敗為勝’。

    耶律夢香卻很清楚,首先要面對的,是重拾對自己的強烈信心,有自信,才能面對困難,反敗為勝。

     失敗,畢竟每個人在世都必須經曆,愈是成功的人,失敗次數往往愈多。

    因此,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信,那便失去一切了! 耶律夢香不可能以自己的慘痛經曆,來提醒身邊男人,她唯有待小白訴說完畢後,才說了簡單的一句話:“天下男兒都為她醉生夢死,她叫耶律夢香,夢香公主隻為他死心塌地,他叫小白!” 小白笑了,這女人真有辦法!他轉身離去回府,明天的他絕不能累。

     明天,便是入宮面聖作“六才考戰”謀才、天才及錢才之戰,現六才隻餘一才——戰才,要是五太子名昌世或六太子名太宗能連奪三才,那便勝負已分。

     有一個人對五位太子争奪皇拉大統最有興趣,他費了二十年心血,便是為了等這一天,這個人是“童養媳府”主人公孫莫敵。

    是夜,他與聖上名劍,為了五位太子争奪三十童養媳中,最是端莊毓秀、清雅脫俗、兵法已超越自己的掌上明珠——芳心的婚嫁,有了定斷。

     風不惑的府館,是夜也來了個不速之客,他在風不惑的“論相廂”内,于桌上寫下自己的出生時辰八字。

     神相發出極度訝然之色,良久又良久後,才配合掌相,為他批命、指點。

     這位客倌武學造谙之深,恐乃神相平生初能批見,風不惑很清楚必須小心謹慎說每一句話,因為眼前之人的一生都必然是滿手鮮血,他殺的人,實在多不勝數,多殺一個神算,絕對不算甚麼。

     “神相,我問你的不隻是殺人事,你答我一句,皇位是否會由我來繼承?”說話的帶着一臉冷漠,他隻要知道答案。

     他,便是五太子名昌世,“殺手樓”樓主,一個殺性深不可測的人。

     一陣優雅箫聲在城東大富戶宅傳出,清幽飄逸,漸漸高亢,如遊絲随風飄蕩,連綿不絕,因野鳥兒也被溫雅婉轉的音韻,吸引得随之飛舞。

    箫聲道出弄箫者的暢愉心情,她,撫箫弄音,今夕多醉人。

     一曲既罷,芳心仍難平複興奮的心情。

    養父公孫莫敵,已決定把她許配給五位太子之一,她的皇後美夢已踏上最後一步。

     神相的“福全天陰相”當真已為她改命轉運,從無依無靠被父母舍棄的孤嬰,到不久将成母儀天下,十七年頭來,多少個夜靜深宵,都是為此目标徹夜難眠。

     芳心挺起身子,纖纖玉手置放腰間,小半步小半步,娉娉婷婷的學起宮廷步法來。

     “偷看過本娘娘一眼的,統統給我拉出去斬!哈……”芳心說得俏巧,語調柔嬌恍如嬉戲,但她的内心卻是另有一番絕決情意。

     沒有人會意料,一副如花笑靥的脫俗清秀臉龐背後,已有隐伏多年的怨毒。

    她很想擁有權力,甚至是超越帝皇的權力,她要一一教訓那些貪圖自己美色的臭男人。

     一個會被丢掉的人,已向天發誓,今世今生,非但要重新掌握自己命運,更要操縱天下人命運,主宰生死! 當上皇後,還有很多很多的“願望”要達成,這些願望不免要流一些血,斬掉一些人的頭顱。

     她彷佛聽到凄厲哀求的哭叫,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上,感覺很是美妙。

     芳心是世上最雅秀賢德、溫婉清麗的大美人兒,又操縱帝皇、權傾天下、縱橫四國四族最是名動杜稷,舍我其誰? 擡頭隻見皓月中天,箫聲再起,調子陡變,如龍吟獅吼,妙音無窮。

     深宵,風不惑府中,也同樣來了個不速之客,東廂房傳來李唐琤的淫語浪聲,震耳欲聾,直教人心坎驚裂。

     房内的人很快樂,但站在房外的人很痛苦,他咬牙切齒,思想不斷在翻湧,因為他是李厲琤的夫君風不惑。

     他可以抵受惡妻任可的肉體折磨,如何打罵、虐待,隻是皮肉之苦,但如今的他心裡很難受,破碎盡了,絕對不能受此屈辱。

     風不惑的手緊握着一把大刀,一把用來殺奸夫淫婦的刀,他的手在抖顫,但絕不手軟。

     一切抑郁愁苦,這一刻便要爆發出來。

    大門被一腳踢開裂了,眼前便是赤條條的一堆肉蟲,殺! 小黑很喜歡二太子名天命,因為他讓自己當了大官,又搬進太子府内。

     這個二太子極為驕霸跋扈、不可一世,加上面龐俊俏,令誰都對他過譽。

    這個可說是笨頭笨腦的家夥,每天讓自己溜入了府中“藏書閣”也懵然不知,又或許算是知道又如何,一大堆武學秘岌,他也毫不珍而重之收妥,胡擺亂放,不知所謂。

     因此,小黑每夜都偷來“藏書閣”,好好鑽研不同門派之秘,他要殺死小白、伍窮,便必須先在武學修為上勝過二人。

     為甚麼小黑如此痛恨兩位從前摯友?并不是各為其主那麼簡單。

    每次小黑看見兩人,總勾起賣主求榮、賣友求存的醜陋往事,他很讨厭,讨厭小白、伍窮,讨厭那種感覺。

     明天“六才考戰”,名天命隻找過十個來頭不少的相士為他相命,他沒有去請風不惑,沒有甚麼特别行動。

     一切的計劃、行動,都在明天之後。

    名天命似乎胸有成竹,一個太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的人,太有信心不一定是好事。

     小黑很辛勤苦練更出色的武學,畢竟擁有高強武藝,總來得穩妥一點。

     伍窮今夜也不能安睡,他手上捧着一碗已涼冰冰的糖水,是已捧了三個多時辰的腐竹糖水,當然涼冰冰。

     但當他一小口一小口的放入嘴裡,卻仍是極之美味,隻因為這是飯後,十兩親手煮好拿來的腐竹糖水。

     伍窮十二分留意十兩的眼神,他自覺小妮子有丁點兒羞怯,他奶奶的弄得自己如坐針氈,正是如之奈何! 明天,要是六太子争奪帝位成功,自己便是“定天王”,娶了十兩,她便是定夭王夫人,呵……這可十分妥當哩。

    雖然如今俸祿全給了“大殺坊”,但日後建城據地封王,開個“伍窮賭坊”,還愁不金銀滿屋麼。

     那時比小白更富有、更地位顯赫,再少說一點粗鄙話,十兩該便十足十投向自己懷抱,多美好的明天—— 第十章翻雲醉夢香 名劍的咳聲如病恹恹的垂死老叟,手帕捂住嘴唇良久都未放下,他咳的已不是唾液而是血絲。

    嗆咳得虎背熊腰也彎曲了,每一聲都像裂肺斷腸般令全身抽搐,即使是立斃當場,誰也不會奇怪。

     “朕旨意已決,五位皇兒誰能奪取‘謀才’,便賜予公孫卿家才女芳心下嫁,奉旨成婚,天運乘龍。

    ”名劍道。

     五太子立謝聖恩:“謝父王!” 簡單的一句皇命聖旨,小白立即呆在當場,他一直暗戀心儀的心上人,就此金口一開,便成了太子妃嫔,頓然如墜冰窖,不勝欷歔。

    芳心的莺啼俏語,那日在她閨房中相擁如膠似漆、暖體肌膚之親,還有她那仍在腦際的赤裸倩影,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泡影,好夢一去不返! 心中一酸,悲傷兀自萦繞心頭,良久不能散去。

    當日隔牆偷聽悅耳動人甜語,開解在“劍京城”的孤寂煩憂,樹下入夢,還與夢中仙子同遊碧波,怡樂無窮。

     如今佳人已有婚約,雖不緻肝腸寸斷,但心裡失去玉人,郁悶便侵占全身。

     反觀五位太子,誰都垂涎了芳心脫俗雅緻美色已久,尤以六太子名太宗為甚,他在“論相廂”中的狎玩妞兒,興奮欲情猶憶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