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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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時空錯置的感覺。

     但是,以日本風格為主的會場卻顯得喜氣佯佯,從傭人到招待,以及少數接到邀請的賓客,一律穿着日本服飾,使人猶如置身幕府時代。

     尤其是兩位「少主」最神氣了,衣着配飾皆是豪華版,腰上的寶石閃着熠光,「泷之屋」家徽明白地繡在衣襟,高貴無比。

     「哇!好緊張喔!這是我第一次穿和服耶!感覺好卡哇伊。

    」受邀當「陪嫁侍女」的小香甩着袖子,非常興奮地跑來跑去。

     「緊張什麼?又不是你出嫁,今天的主角是木蘭,你少搶了她的豐采。

    」金嫂成了嬷嬷,獻着頭套很不自在,她一直去喬挪。

     「你愛說笑吧!我怎麼可能搶得過她,她是新娘,我是伴娘……呃!不對,要改口,是侍女。

    」頭一次參加有錢人的喜宴,她覺得自己也變得很上流了。

     「對了,木蘭,你下一季的新鞋要留給我一雙喔!我要穿出去炫耀。

    」 人心很容易收買,隻要有心。

     自從鐵木蘭是鞋子設計師一事曝光後,很多以前的朋友紛紛回頭找她,想借由私人交情攀上線,早一步獲得上市新品。

     小香雖是其中之一,但她是在鐵木蘭決定「再婚」後才和她恢複以往的情誼,不再因她是少奶奶而有了隔閡,并放下她是「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成見。

     「嗯!沒問題。

    」 新娘子穿上象征純潔的白無垢端坐如偶,臉上的粉妝塗滿厚厚一層,她笑不露齒地僅以點頭示意,怕厚妝會掉粉。

     再嫁的心情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她整顆心髒是繃緊的,不敢大聲呼吸,唯恐人家聽見她萬馬奔騰似的心跳聲。

     而她的前後任老闆也出席了,一個打扮成落魄的浪人,一個則是俊美的皇子,兩人的共同點是身邊都沒有女人。

     「該舉行儀式了,新人出來吧!」 像嫁女兒一般,櫻子奶奶欣喜得阖不攏嘴,呵呵大笑,她坐在主位,看着一雙璧人行禮,互飲水酒,眉目傳情地互許終身。

     其實婚禮并非全然日本古禮式,在幾個故意整新郎的賓客起哄下,它充滿溫馨和趣味感,轟然笑聲掩過莊嚴感,扭動的現代舞姿取代慢節奏的太鼓,連新郎、新娘都被拉下場跳了一場華爾茲。

     這是一場熱鬧的婚禮,生動而有趣。

     但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便有個孤單老人進不了「泷之屋」,眼巴巴地看着歡樂氣氛,暗自垂淚。

     「爺爺,你的酒。

    」幫忙跑腿的管堂隻取米酒杯,忘了帶酒,于是他又跑回去拿。

     「這算什麼嘛!好歹我也是半個主人……」居然不在受邀行列。

     「老爺,你該知足了,起碼夫人記得叫我送來膳食。

    」沒讓他餓着。

     物部川莞爾,他再連桌帶食地端到主人面前,不忘送上一壺清酒,因為他知道小小少爺愛玩,一遇到好玩的事就把原本要做的事忘光光,等他在想起來時,宴席也散了,賓主盡歡。

     「哼!」管爺爺哼了一聲,有些孩子氣的席地而坐,獨自喝着悶酒。

     而正如物部川所想,管堂的确玩瘋了,人家在劃酒拳,他和雙胞胎哥哥猜起剪刀,石頭,布,輸的人喝一大杯汽水。

     大人們起哄着說慶祝話語,你一句我一句地接得不亦樂乎,但席間不知哪個白目爆出這麼遭人白眼的一句話——「她第一次結婚穿白紗禮服,第二次是純白的白無垢,那第三次穿什麼,越南的白絲綢嗎?」 現場一片凝結,數十雙眼睛瞪向不知失言的柳重鴻。

     「穿霞帔鳳冠,比較吉祥。

    」大紅大紫。

     本來氣氛有點凝重,金嫂此話一出,大家都一臉很想笑,隻有新郎臉色鐵青,臭得像踩到狗屎。

     「多謝大家的關心,不會有第三次,謝謝。

    」這些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家夥。

     鐵木蘭笑顔燦爛的拉拉丈夫的手,要他别在意,大夥是鬧着玩,開心就好。

     「老婆,我想……」 周顯天的「想」才說完,喝到半醉的小香就不小心撞到老胡,老胡酒杯沒拿好飛向柳重鴻,柳重鴻一個閃身,一腳踩上正在猜拳的管堂,管堂一吃痛,拿出「少主」佩帶的短刀往前一刺。

     「啊!我的屁股……」 被刺個正着的是彎下腰綁鞋帶的特助先生,他慘叫一聲,迅速跳開,飛濺的血滴向鐵木蘭的白無垢,兩抹刺眼的紅在布上暈開。

     教人傻眼了。

     這……還真是個巧合。

     「呵呵……發什麼呆?這是大吉大利的象征!看啦,上面這抹像杏花,下頭這個像蝙蝠,豈不吉兆!」 咦!杏與蝠合起來不就是幸福? 原來幸福已經來了呀! 在櫻子奶奶的笑聲中,大家也笑開了,同享戀愛的幸福福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