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林雙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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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總壇大門。

    已有兩老者與六名勁裝佩劍漢子伫候,想來便是紅白二旗堂主與所屬香主了。

     到處人影浮動,空氣呈現一片緊張。

     “衛道會主”一揮手,當先奔去,徐文緊緊跟進,以後是二堂香主。

     等穿越廣場,繞過山坳,隐隐已聞殺伐之聲。

     顧盼間,來在一塊連接山嘴的一塊平場之前,隻場中央一高一矮兩個白發老人正與兩名白衣人打得難分難解,聲勢相當駭人。

    另有數十人,遠遠環列平場的對過邊緣,人牆前面,一個高大的肉袍巨人,想來便是“五雷宮”掌門“震九天”殷止山了。

     場中地上,躺了不少屍體,有的重傷未死,還發出斷續的呻吟。

     徐文與“衛道會主”一行,直赴場中。

     數當今武林,能與“無情叟’與“喪天翁”相颉抗的,屈指可數,這兩名白衣人,不過“五雷宮”屬下兩名高手,竟有如此能耐,那“五雷宮主”殷止山的功力,豈非更加不可思議? “無情叟”的“大震之術”武林一絕,何以不見施展“喪天翁”的掌上功夫,武林難找匹敵,竟也敵不下對方? “住手!” 一聲斷喝,出自“衛道會主”之口,猶如裂帛,耳驚心,場中四人倏地分了開來。

    徐文看清了那兩名“五雷宮”高手,年不過四十之間,面不紅,氣不喘,而“無情叟”與“喪天翁”反而有些力乏的現象,這的确令人難信。

     兩者怪退了回來,默然無語。

     “衛道會主”沉重地道:“兩位請稍憩,容本座對付!” “無情叟”白眉倒豎,氣呼呼地道:“對方會施毒,老夫二人若非修為精湛,早已不堪設想!” 徐文聽了,不由心中一動。

     “衛道會主”颔了颔着,揚聲道:“請殷掌門人答話!” 白袍巨人邁步近前,在距“衛道會主”兩丈之處停住腳步。

     “衛道會主”一抱拳.道:“貴掌門率衆行兇,必有指教?” “震九天”殷止山嘿嘿一陣冷笑道:“貴會自诩衛道,所行令人不齒,本宮主是索血而來!” “閣下此言必有所據?” “當然,本宮先後有八十七名弟子喪生‘衛道會’之手……” “本會主竟一無所知,豈非怪事?” “嘿嘿,血債血還,多言無補實際!” “閣下何不說說事實經過?” “你自己問自己吧,本宮主不願多費唇舌!” “閣下到底是何居心?” “無何,為本宮死難弟子報仇!” “衛道會主”怒哼了一聲道:“殷止山,閣下闖關人,欺人太甚,若不交代明白,就别想出桐柏山了!” “五雷宮主”惡狠狠地道:“會主大言炎炎,唬不了人,本宮主今天要血洗桐柏山!” “本會以衛道為宗旨,務必要先明是非?” “嘿!嘿!會主此言着實動聽,請問,既然開幫主舵,标榜衛道,所行不論,閣下的名号來曆,未曾昭示江湖,本宮主願先聞高論?” 徐文精神一振,這是他存在心底的一個謎,苦于有機會揭曉,“五雷宮主”這一問,正中下懷,的确一門之長,而不公開來曆于武林,是從未聽聞的怪事,這問題看“衛道會主” 如何答複……” “衛道會主”侃然道:“一個門派立足于武林,隻要不背‘武道’,不違本旨,便可無愧以對武林天下,至于名号來曆,純屬個人私事,昭示與否,不關宏旨。

    ” “這近乎詭辯,正道武士所不屑為。

    ” “姓殷的,不必節外生枝,先談正事。

    ” “震九天”殷止山突地把目光移向徐文,栗聲道:“他就是‘地獄書生’?” “不錯。

    ” “原來他也是‘衛道會’劊子手之一,他身上也負數十條人命!” “衛道會主’回顧了徐文一眼。

     徐文當然明白自己曾被“五雷宮”公主殷玉燕誤為殺人兇手的那回事,心知在這種情況之下,分辨全屬多餘,當然他也無意辯白,倒是被扯入仇家一路,這一點不能不說明,當下冷冷地開口道:“在下并非‘衛道會’中人,殷掌門請記清楚!” “你小子的意思是單獨算賬?” “在下悉聽尊便!” “好極了!” “衛道會主”回首道:“小友,你此來是客,不宜在此出手,本會有義務保你安全。

    ” 徐文冷笑在心頭,淡淡地道:“敬謝好意,在下不拒絕任何挑戰!” “衛道會主”冷厲的目芒朝“五雷宮主”面上一繞,字字如鋼地道:“姓殷的,劃出道來?” “五雷宮主”獰聲道:“沒有什麼道不道,本人此來并非比武較技,若非本宮數十條人命擱在桐柏山,便是‘衛道會’冰消瓦解!” “衛道會主”咬了咬牙,道:“不計後果了麼?” “正是如此!” “本座鄭重聲明,目前業已發現有不肖之徒假冒本會弟子,肆意行兇,顯然居心叵測,望閣下再作三思。

    ” “這話隻會說與三尺童子去聽。

    ” “衛道會”随行各堂香主一個個怒目切齒,口裡哼出了聲。

     這時,總壇掌令“崔無毒”率領二十餘名弟子,馳至現場,首先為“無情叟” 與“喪天翁”兩太上護法解了毒。

     徐文複仇之心蠢然欲動,如果雙方發生混戰,“衛道會”各高手被分别牽制,自己首先對付“衛道會主”,然後各個擊破,不難一舉成功,雖有因人成事之嫌,但為了“七星堡” 百餘條人命血債,又何必計較這些…… 場面充滿了恐怖的殺機。

     以徐文目前功力,加上“毒手”,如果乘機展開複仇行動,“衛道會”所面臨的命運,可想而知。

     當然,徐文的心思誰也不知道。

     “衛道會主”栗聲道:“殷止山,本座話已說明,對同道算有了交代,後果之責由你自負。

    ” “五雷宮主”不屑地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衛道會’标榜衛道,為禍武林,這種掩耳盜鈴的作為令人不齒!” “是非自有公論,不必費唇舌了。

    ” “五雷宮主”一揮手,暴喝一聲:“上!” 數十名白衣人,在“五雷宮主’一揮手之間,紛紛撲出。

    “衛道會主”也發令迎戰,血的序幕,于是展開 “五雷宮主”殷止山在下令之後,揚掌攻向“衛道會主”。

     其餘的展開了一場混戰。

     徐文冷眼旁觀,他發覺“五雷宮”來人,除了那兩名接戰“無情叟”與“喪天翁”的白衣人外,其餘的功力并不如先時想象的高,所以兩名白衣人顯得十分突出。

    而兩人之中,身材高大的拼戰“喪天翁”,招招硬接硬打,雙方功力悉敵。

    身材較小的與“無情叟”作對,卻是避重就輕,憑奇奧的身法,展開遊鬥。

     “五雷宮主”殷止山每發一掌,場中便傳出震耳的一聲霹靂。

    “衛道會主”應付十分從容,顯然功力在對方之上。

    徐文最注意的便是這一點,“衛道會主”與未曾出現的“轎中人”,是他心目中的兩個勁敵。

    另一個“武林雙怪”之一的“彩衣羅刹”,從另一怪“白首太歲”來衡量,應付足可有餘,如果“衛道會”的好手,僅已止于所知的這幾人,報仇的勝算便提高了。

     場面令人動魄驚心。

     暴喝、慘号,加上金鐵交鳴。

    掌風嘶吼,彙成了一首瘋狂的樂章。

     情況之現端倪,除非“衛道會主”與“無情叟”、“喪天翁”、“崔無毒”等幾個巨頭倒下,“五雷宮”要血洗桐柏山的大言是無法兌現的,反之,“衛道會” 以逸待勞,後援深厚,總壇方面的數百弟子實力未可小觑,“五雷宮”方面便不樂觀了。

    後果如何,還不能逆料。

     徐文像一尊頑石,兀立在驚濤駭浪之外,而他此刻的内心,也與這場面差不多,激動幾達沸點。

     他想 如果此刻父親不速而至,是複仇的千載一時良機。

     如果自己此刻加入戰圈,情勢立可改觀!” 一聲悶哼傳處,隻見“五雷宮主”被“衛道會主”打得口吐鮮血,但那撼山栗嶽的“五雷掌”威勢并未消減 戰況驚人到了極點。

     場中,雙方傷亡的人數相等,但都屬一般弟子。

     “喪天翁”須發蓬飛,肉球似的軀體滾轉溜動,看樣子竟敵不住那白衣人詭辣的招式: “無情叟”一對,仍軒轾不分。

     出手?抑再等待? 徐文面臨最大的抉擇。

     他深知仇家人多勢衆,如要出手,必須成功,否則今後複仇的行動将萬分艱難。

     使他猶豫不決的是“衛道會主”否認血洗“七星幫”,而父親卻又指出仇家便是對方。

     首要仇魁上官宏迄未現身,到底真正的仇人是哪些,一直沒有具體的了解盲目動手,似非所直? 如何能制住“衛道會主”? 這念頭,像電光般閃過腦海,他挪了挪腳步…… 蓦地 慘号之聲大盛,白衣人紛紛栽下,一條彩衣人影,如孽龍出海,在潮中翻騰,“彩衣羅刹”現身了。

     緊跟着,無數人影,從四周合圍,登時圈成了一道人牆。

     一項彩轎直瀉場中。

     徐文心頭一震,動手的念頭暫時中止。

     彩轎直落在“喪天翁”與白衣人身前。

     “住手!” “轎中人”輕喝一聲,聲音不大,但入耳有如針刺,全場每一個無不聽到,這顯示出她的功力已到了某一極限。

     同一時間,“五雷宮主”又挨了“衛道會主”重重的一擊,血箭再噴,白袍前襟被綴上了朵朵刺目的紅花,身形一個踉跄,幾乎栽了下去。

    “衛道會主”卻未續下殺手,适時收手後退。

     其餘的人,也在此時住了手。

     地上,平添了數十具屍身,“五雷宮”弟子占了多數。

     “喪天翁”雖停了手,仍在吹胡瞪眼。

     “轎中人”冷厲地發話道:“閣下何方高人?” 那與“喪天翁”交手的高大白衣人嘿嘿一笑道:“這一問豈非多餘,自然是‘五雷宮’弟子。

    ” “五雷宮”殘存弟子,狼狽地向“震九天’殷止山身後集中,“衛道會”已掌握了全場優勢。

     徐文心中大是失悔,機會算是過去了,如果自己在“轎中人”與“彩衣羅刹” 未現身之前出手,情形将是兩樣,不過,尤為不解的是與“喪夫翁”、“無情叟” 交手的兩名白衣人,功力竟在掌門殷止山之上,的确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注意力移向了“轎中人”這一邊。

     隻聽“轎中人”冷厲地一笑道:“朋友,不必藏頭露尾,你與另一位朋友決非‘五雷宮’弟子,第一武功路數不對,第二沒有普通弟子功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