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堂摘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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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碟,道:“兩位早,用飯還是喝酒?” 徐文看了“天台魔姬“一眼,才向小二道:“有粥麼?” “有,小米粥,剛起籠的饅頭……” “好,另外揀什麼好吃的配上幾樣,吃饅頭喝粥。

    ” “請稍等,立刻就到。

    ” 這時,隻聽客人中一個粗嗓門道:“剛走一對,又來一對,都是一般的使人看了流誕,隻可惜這……” 話沒說下去,但下面的半句話,當然是指徐文的獨臂而言。

    “天台魔姬”輕聲道:“聽見沒有,對方剛走,一個時辰之内準可追上。

    ” 兩人匆匆打了尖,出門上道,大約追出了五十裡地,仍不見白衣少年陸昀與方紫薇的影子,徐文不由焦躁道:“莫非追過了頭還是岔了道……” “天台魔姬”擡頭望了望日影,道:“此刻不過巳時左右,趕一程再說吧!” 兩人更加緊了身形疾馳,看看時間近午,眼前現出一片竹柏夾勞的茂林,林中隐約露出一段紅牆,看來是一座尼庵。

    徐文一刹勢,道:“要不要進去看看,也許對方在此歇腳?” 話聲方落,忽見林内一條嬌小人影一晃而沒。

     徐文片言不發,彈身撲入林中。

    林内,是一座美奂美侖的庵堂,庵門上懸“送子庵”的金匾,想來内面供的是“送子娘娘”了。

    徐文直赴庵門,一個年方少艾的姑子,手執拂塵,出現庵門,單掌打了一個問訊,道:“施生何來?” 徐文看這少尼,眉目含春,粉腮起暈,蕩意隐然,看來不是什麼守清規之輩,當下直杆杆地道:“找人!” 小尼姑現出詫然之色道:“找什麼樣人?” “一男一女!” “阿彌陀佛,庵堂是清修之地,何來男女,施主莫非“在下得入庵一查!” “施主,庵中禁止男人涉足。

    ” 人影一晃,“天台魔姬”走近前來,脆生生一笑道:“我大概不成問題!” 話聲中,舉步向庵門欺去…… 小尼姑拂塵一橫,道:“這位女施生請自重!” “佛門受十萬香火,小師父要阻止我麼?” “施主錯了,本庵不受布施!” “破個例吧!” 說完,又向前闖,小尼姑面色一變,厲聲道:“施主要恃強麼?” “天台魔姬”滿不以為意地道:“未始不可!” 口裡說話,腳卻不停,嬌軀直朝橫攔的拂塵碰去,小尼姑一振腕,拂塵馬尾變成了一束鋼絲,向“天台魔姬”迎面刷去,既狠且疾。

    “天台魔姬”一揮掌,口裡道:“這不失出家人身分麼!” 這一掌,震得小尼姑身形一個踉跄,“天台魔姬”已揚長而入。

     小尼姑狠瞪了她的背影一眼,仍堵住庵門。

     庵内,傳出了喝罵之聲,接着是一聲慘哼。

     徐文舉步便闖…… “施主止步!” “找死麼?” 小尼姑被徐文那雙殺氣充盈的眸子一迫,不期然地向後退了一步,徐文彈身射了進去,轉過影壁,隻見地上躺了一個青衣少女,“天台魔姬”被一名古稀老尼與四名少尼正圍在核心之中。

    雙方對峙,沒有動手。

     徐文身形方停,後面的小尼姑業已迫了進來,拂法夾咝咝勁風,拂向後腦。

    徐文一閃避過,回身道:“在下再警告你一次,别找死!” 場中的老少五尼,齊把目光轉了過來。

     那小尼姑充耳不聞,一拂落空,身形再進,左掌電閃切出…… 徐文面如寒霜,不言不勸,徑容那一掌切上身來。

     “哇!” 一聲慘哼,小尼姑栽了下去,滾了兩滾,不動了。

     場中五尼,面色大變,那老尼面上驟籠殺機,栗聲道:“施生報上名号!” “區區‘地獄書生’!” “地獄書生”四字出口,老尼面上頓現駭色,四名少尼,驚悸地向兩旁閃開。

     “天台魔姬”一彈橋軀,向佛堂闖去。

     老尼喝話聲中,四名少尼左右截了過去。

    “天台魔姬”連頭都不轉,雙掌左右反擊而出,悶哼聲中,四名少尼被卷得倒退而回。

     “天台魔姬”身影一晃,消失在側門中。

    四名少尼怒喝一聲,跟着撲去。

     老尼戟指徐文:“‘地獄書生’,你意欲何為?” “找人!” “找誰?”, “一個姓陸的小子!” “你欺人太甚,竟敢闖庵殺人……” 徐文一指地上青衣少女的屍體寒嗖嗖地道:“這死的俗家女子是誰?” “不管是誰,你與賤人必須償命!” “在下再問一遍,那姓陸的小子與一個紅衣少女是否在庵中?” ‘地獄書生’,佛門清修之地,豈容你這等污辱老尼氣得全身發顫。

     徐文倒有些感到行事未免莽撞,雖說這些女尼們似乎不是守清規的出家人,但逼問别人陸昀的下落卻有些沒來由,也許對方根本不知陸昀為何許人,而業已擺下了兩具屍體,他有些失悔孟浪…… 後院傳來一疊聲的慘哼,想來是那四名少尼,業已栽在“天台魔姬”之手。

     心念之間,隻見老尼雙掌一揚;徐文正待反擊,忽覺對方發掌并無勁氣湧出,卻有一股異香,撲鼻而來,不由哈哈一笑道:“出家人居然也會使毒,可惜找錯了對象!” 老尼面上頓露駭色,栗聲道:“你……不怕毒?” 徐文不屑地道:“論施毒,你這叫班門弄斧!” 老尼退了一個大步,右掌緩緩上揚,待揚到與頭齊平,手掌自腕以下,已成了紫黑之色,配合上凄厲的面目,的确令人心驚。

     徐文冷冷地道:“黑煞手,五成道行!” “納命來!” 刺耳暴喝聲中,一雙烏黑的手爪,電光石火地抓向徐文,詭異迅辣,無以倫比,看來這老尼的身手相當不俗。

     徐文對這一抓,視若無睹。

     烏黑的手爪,抓上肩頭,指尖透衣而入。

    徐文面不改色地道:“在下實不想殺你!” 老尼冷哼了一聲,左掌猝然猛切…… 這一着出乎徐文意料之外,但他的反應神速,招架不及,施殺手卻有餘。

     “砰!”夾以一聲悶哼,徐文口噴鮮血,飛栽丈外。

     幾乎是同一時間,老尼身形連連後退,顫抖的手,指着正在起身的徐文,口裡驚怖地叫着“你……你……” 灰影一閃,越屋而逝。

     徐文愣了,這是第二次他所施展的殺手無功,第一次是那劫走翠玉耳墜的神秘人,出道以來,僅有這兩次例外,除非沒有機會施殺手,否則中者必死…… 呆了片刻,他想起久不聞聲息的“天台魔姬”,這透着古怪,莫非遇了意外…… 心念及此,迫不及待地奔入後院。

    花木掩映中,露出一排三開間精舍,精舍之前,橫陳着四具少尼的屍身,靜悄悄地沒有半絲聲息。

     徐文一彈身,到了精舍廊沿,由窗格向内一望,隻見錦帳綢衾,隐聞幽香。

    這根本不是出家人的樣子,佛門清淨地,很可能是藏污納垢之所。

     中間是廳,布置十分考究,與俗家人無異。

    再一間仍是寝卧,擺設與另一間相似。

    ” 三間全是空的,沒有半個人影。

     徐文劍眉深鎖,沒了主意,“天台魔姬”不會不告而别,她到哪裡去了呢?以她的身手機智,遭遇意外的成分不大,可是人呢? 正自驚疑莫釋之際,忽見廳中正面壁上系的一軸魚藍現化觀音畫像,緩緩向旁移開,露出了一道僅可容一人通過的暗門。

     徐文心弦一緊,蓄勢而待。

     一條人影,從暗門中出現,她,赫然是“天台魔姬”。

     徐文訝然道:“怎回事?” “天台魔姬”姗姗而出,纖指向後一比,道:“地下室堂皇得很,不比王公内院差!” “有何發現?” “這裡是‘聚寶會’一處分舵……” “什麼‘聚寶多分舵?”徐文大感意外地驚叫起來。

     “兄弟,你自己進去看看。

    ” “要我進去看?” “嗯!” “内裡情況如何?” “天台魔姬”神秘地一笑道:“你看了就明白了!” “此地既是‘聚寶會’分舵,姓陸的小子該來落腳才好……” “他是來過,又走了。

    ” “走了?” “不錯” “方紫薇呢?”“你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徐文猜不透“天台魔姬”一再催自己進秘室去看看是什麼意思,但好奇心卻被勾了起來,瞥了這渾身充滿魅力的女人一眼,舉步進入秘室。

     通過窄門,是一列長長的石階,走完石階,眼前現出一條寬坦的白石甫道,背道約莫十丈長,盡頭,三間成馬蹄形排列的石室,形成了一個小小三合院,中間是一方小天井。

     迎面的一間,珠簾遮掩着房門;另兩間,房門由外扣着。

     徐文略一躊躇之後,邁步向居中珠簾遮掩的那間石室欺去。

    “天台魔姬”要他自己進秘室查看,當然内中必有文章的。

     掀開珠簾,一陣幽香,直撲鼻而來。

    隻見室内的布設,極盡奢侈,珠光寶氣,目迷五色,椅披桌搭,全是精工刺繡,桌上陳列的,盡屬古玩珍品。

     靠裡,一張紫檀木雕花大床,錦帳低垂,情景有些像富室的閨閣内寝。

     尼庵而有如此的秘室,其他不問可知了。

     突地 他瞥見床前有一窪刺目的鮮紅。

     血,那是鮮血,還沒有凝固。

     他不由心頭一緊,彈步上前,揭開錦帳…… “呀!”他驚呼一聲,連退數步,一張俊面,變成了紅柿子。

    原來床上躺着的是兩具屍身,一個是牛山濯濯的妙齡女尼,一個是壯碩的于思大漢,精赤條條,一絲不挂,上身分開,四條腿仍纏夾在一起,血,從兩人身下流出…… 徐文生平從未見過這等穢相,站在當地直發愣。

     久久,才回過神來。

    看樣子,這一雙男女必是“天台魔姬”下的手,這種事她可能羞于出口,所以要他自己來看。

     徐文哼了一聲,掌揮處,把那些古玩陳設掃得滿室迸飛,嘩啦啦散碎一地。

    這是下意識的發洩,也是對這種尴尬場面的直覺反應,當然事實上毫無意義。

     他轉身出門,打開上首一間反扣的石室,不由又是一震,室中橫卧着一具青衣少女的屍身,裝束與死在外面佛堂前的那青衣少女完全一樣。

     據“天台魔姬”說,這“送子庵”是“聚寶會”的一處分舵,這兩名已死的青衣少女,當是該會所屬弟子無疑。

    隻可惜讓那老尼走脫了。

     折轉身,順手打開了下首一間石室。

     室内布設較之中間的一間,毫無遜色,桌上一爐獸香,還在袅袅冒着輕煙,錦帳半掩,繡枕淩亂,看來室内人離開并不太久。

     至此,已無可看,徐文走離秘室。

     “天台魔姬”笑迎着道:“怎麼樣?” 徐文憤憤地道:“罪惡淵薮,放了火燒了它吧!” “我也正是這意思!” “大姐怎知此庵是‘聚寶會’分舵?” “你看到那青衣女屍了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