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一個罪犯的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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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刀柄上,有着清晰的指紋,而在經過了印證之後,證明刀柄上的指紋,屬于罪犯王亭所有。

    王亭是一個有過三次被判入獄的罪犯,每次入獄,都是因為搶劫。

     單是這一點,已然和那小童報告相同。

    那小童報告說,先是一個男人,跟着一個婦人走進巷子來,然後,那男人用小刀指住老婦人。

     警方很容易就找出了王亭的照片。

    請那個小童來,将王亭的照片,混在許多其它人的照片之中,不到五分鐘,那小童就找出了王亭的照片。

     事情再也沒有疑問,那個持刀的想要搶劫的男子就是王亭,可是那小童的報告,上半部分雖然已得到了證實,下半部分,仍然令人難以想像。

     據那小童說,那老婦人取出了手槍來,放了一槍(但是沒有槍聲),王亭就轉過身去,走到了巷口。

     巷口有一輛車子等着,另一個男子在車中走出來,那老婦人将王亭打昏過去,推進了車子,然後車子駛走了。

     那小童看過全部事情的過程,但是他卻未曾注意那輛汽車的号碼,隻記得車子是白色的。

    而在這個城市中,白色的車子,有好幾萬輛,那小童又說不出車子的形狀。

    對于一個住在簡陋屋子中的貧家小童而言,幾乎每一輛車子都一樣。

     警方對于這位目擊的小童,經過反覆的盤問,直到肯定那小童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為止。

     肯定了那小童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那就等于說,罪犯王亭,被人擄走了。

     有誰會擄走王亭這樣一個搶劫犯呢?那老婦人,和自車中出來的中年人,又是甚麼人?警方在深入的調查之後,發現了一點線索,查出王亭是一年前,第二次服完刑自獄監出來的。

     在這一年之中,他的生活過得并不好,他居然還能活下去,自然是因為他在出獄之後,仍然不斷在搶劫的緣故。

    那些劫案,可能因為事主損失不大,也可能因為事主怕麻煩,是以并沒有報案,警方也沒有紀錄。

    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王亭在這一年之中,仍然靠搶劫在維持生活。

     警方發現的第二點,便是王亭最近還在一個賭攤中,連睹皆北,欠了許多賭債。

    而主持這個賭攤的,是一批黑社會人馬。

     這批黑社會人馬曾向王亭攤牌,要他還錢,王亭苦苦哀求他們延期一日,他表示明天一定要去做一單大買賣來,買賣一得手,所有的債就可以還清。

     而王亭口中的“明天”,就是他突然失蹤的那一天。

     警方有了這項線索,自然疑心這批黑人物,追債不遂,對付王亭。

     可是,在傳訊了許多人之後,發現那也不可能。

    第一,黑人物的目的是要錢,王亭向那老婦人露出刀子,目的自然是行劫,那正是在實現他“做一單大買賣”的諾言,黑人物沒有理由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對付他的。

     第二,經過調查,當日事情發生之際,那批黑人物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據。

    自然,他們可以指使别人去做,但是指使一個老婦去做那樣的事,那也太不符合黑社會人物行事的方法了! 于是,這就成了一宗懸案。

     而王亭也沒有再出現過,他這個人,像是已經在世界上消失了,更像世上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過一樣,沒有人關心他,他也沒有親人,雖然在實際上,警方、法院、監獄都有過他存在的紀錄,證明他曾經在世上,存在了二十三年,但自那一天起,他消失了。

     警方以後也沒有再怎麼留意這件案子,因為王亭究竟是一個小人物,而且是一個累犯,這件案子,幾乎已沒有甚麼人再記得了。

     我講起王亭的被綁失蹤案,是在一個俱樂部中。

     這個俱樂部,由一群高級知識分子組成,其中有醫生、有工程師、有大學教授,也有知名的作家。

    我是這個俱樂部的特邀會員。

     或許,是因為這批高級知識分子他們平日的工作太繁忙,生活太乏味,是以他們很喜歡談天說地,俱樂部也成了他們談天說地的好地方。

    可是他們平日的工作、生活,離不開方程式和顯微鏡,就算聚在一起,也談不出甚麼有趣味的東西來。

     是以他們需要我,我一到,俱樂部中就充滿了生氣,因為我最多離奇曲折、荒誕古怪的故事,講給他們聽,聽得他們津津有味。

     而我也很樂意有這些朋友,因為他們全是高級知識分子,他們的意見、學識,都是我所欽仰的,我可以在他們的談話中,獲得不少知識。

     那一天晚上,幽雅的客廳中,大約有二十個人左右,一位電腦工程師首先提出來:“衛斯理,再講一件故事我們聽聽。

    ” 一位着名的女醫生揚着眉:“可是,别再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