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抵足談心 徐慶單騎傳密信 防邊禦寇 嶽飛初次入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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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聚齊,并非當日就走;又見丈夫望定愛子,依依不舍神氣,由不得心裡一酸,也就不再多說。

    老少四人談到夜深才睡。

     次早,嶽飛起身,嶽和業已先走。

    正準備收拾完了衣甲,再去買馬,忽見王貴帶了兩名莊丁,疾馳而來,後面還帶着一匹鞍辔鮮明的白馬,見面笑說,奉了父親之命,送一匹好馬和一百兩川資與嶽師兄。

    因為昨日當着人不便多贈,今早特來補送等語。

     嶽飛知道王明心意,礙着王貴同門情面,隻得禀告母親,将銀退還,把馬收下。

    送走王貴之後,因馬已無須再買,陪着嶽母談到傍午,方始拿了行李。

    兵器趕往湯家。

    見徐慶也是剛到,另外還有一百二十名莊丁,都是湯、張二老挑選出來的壯士。

    當日還要等做衣服,演習武藝,明日才走。

     張濤因湯家連日赈濟難民,來往人多,和永澄商量,特在自己家中備下十幾桌酒筵,為這一百二十四人餞行。

    嶽飛一到,便即同去入席。

     那一百二十名壯士都曾受過張、湯二老的訓練,拳棒弓馬俱都來得。

    衆人吃完餞行酒,便同去平日練習弓馬的廣場之下。

     張濤先對衆人道:“我和湯大哥年都老邁,隻盼你們能力國家出力,為鄉裡争光了。

     你們此去,都是當兵,前程大小,全靠自己的為人和本領。

    不過本領有大有小,蛇無頭而不行。

    你們這一百多人,也得有人為首才好。

    如命湯懷。

    張顯為首,你們以前都是我兩家的莊丁,自然沒有話說。

    我本來也有這個意思,後因湯老員外力說,此去投軍,不比是在家裡,誰的本領高,誰就當頭,才合情理。

    昨天報名之後,你們的弓馬刀槍也還不曾試過,我和湯老員外的意思,連你們和嶽飛、徐慶、湯懷。

    張顯四人,全在一起,考較一回拳棒弓馬,選出兩人帶領,不管他是什麼人,隻本領最高,就是當頭人。

    你們以為如何?” 衆人同聲應諾。

    湯、張二老又送給壯士們每人十兩銀子作盤費,命衆人先比弓馬,再考拳棒。

    于是一百多條好漢先後比試過弓馬拳棒。

    這班年輕的壯士俱喜習武,平日常聽湯懷、張顯誇過嶽飛的本領,這次赈濟難民又由嶽飛主持,都覺他有才幹。

    等到一比弓馬武藝,更是比誰都強,由不得個個贊服,同聲喝采。

    湯永澄對衆人說:“嶽飛文武全才,理應選他為首。

    ”衆人全都喜諾。

    永澄随命嶽飛先領衆人演習步伐。

     嶽飛早看出湯。

    張二老對他的一番盛意,但知道兩位老将家居納福,壯心未已,平日專以兵法部勒手下丁壯。

    自己雖然學過兵法,到底不曾實地練習,先還恐教得不對,有些顧慮。

    後一想,天下事都從不會當中學來。

    這兩位世伯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将,難得對我這樣熱心,正好照着恩師所傳,當面演習,以求得他們一些指教,如何臨場氣餒起來?念頭一轉,先謙謝了幾句,便将這一百二十人分成三個小隊,分交張顯、湯懷、徐慶三人率領,照着周侗所傳步伐進退、戰陣攻守之法,連教帶演習了半日。

    因為這些丁壯平日受過訓練,嶽飛所教雖有不同,幾次過去,也全學會。

     張,湯二老見嶽飛指揮着這一小隊人,縱橫變化,無一處沒有呼應。

    湯懷、張顯、徐慶三人,也都能照着嶽飛所說,做得一絲不亂。

    自己雖在軍中數十年,像這樣整齊嚴肅、動作神速的行軍攻守之法,卻是從所未見。

    問知全是周侗教授,而嶽飛所得最多,也最精熟,不禁大為驚服,稱贊不已。

    為求熟練,又在高興頭上,一面準備夜宴,為這班投軍的少年人預祝成功;一面命人去請衆紳富來看演武。

    一直演到日色偏西。

     嶽飛經湯懷、徐慶慫恿,又将師傳躍馬“注坡”之法傳與衆人。

    四小弟兄再同帶頭演習一回。

    湯、張二老固然連聲誇好,衆紳富也是贊不絕口。

    隻有王貴一人,因乃父王明惟恐愛子受苦,另有打算,在旁觀陣,十分技癢。

     王明看出愛子心意,笑說:“貴兒!你不是和我說,周老師教過你的兵法麼?何不也到下面練上一回,請二位老世伯指教,長點見識?” 王貴受過周侗指教,知道軍旅之事森嚴如山,就是随便演習,也絲毫輕忽不得;再見嶽飛手持令旗,全神貫注場上衆人的動作,神态嚴肅,如臨大敵之狀,知他平日對人雖極謙和,遇到正事,卻是絲毫不肯遷就。

    父親所說,恐難答應,心正為難。

     永澄己冷笑道:“王員外!兵家之事非同兒戲。

    我知令郎是周老先生的高足,本領料不在他們四小兄弟之下。

    不過這班立志從軍、為國殺敵的少年人,剛把隊伍成立起來,最要緊的是軍規!他們還沒有經過戰陣,若還當作後輩和莊丁看待,一開頭就亂了他們的章法,就不好了。

    請恕我的口直,改日我們同去貴莊,再請令郎當衆施展着玩如何?” 王明鬧了一個無趣,知永澄性情剛直,隻得老着一張臉,賠着笑說:“湯老大哥說得對。

    改天我奉請諸位,再教小兒吧。

    ” 永澄沒有答話。

    王貴見父親窘狀,好生難過。

    嶽飛操演完畢,永澄便命擺席,衆人一同盡歡而散。

     當晚,幾個小弟兄都非常興奮,哪裡肯睡!王貴向衆人說:“我本想随諸位師兄弟前去投軍,爹爹偏叫我後去,也不知什麼意思。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