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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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要是都心領神會就成了彈琴了。

    一種趣味,那日子過得真有趣呵,老逗貧嘴,好玩,誰看誰都挺好玩的,這也不錯。

     英兒知道她強不過你,有時候畫眉,有時打扮,有時候讓我捶腿,她好像折磨我,她知道有一個東西,她沒有。

    是無形的,對她更巨大的親切,是你為她做的所有事。

     女孩真好玩,會忽然冒出點小技倆,這小技倆能騙自己呵,比較好玩。

    英兒在這上面有點感覺天才,否則她不會收回去。

    她的天才是會修飾自己,不露怯。

     我知道英兒希望我死,她可以回想,如歌如訴,可惜她做不到。

    她可以看不起我,她并不是簡愛,沒那麼強。

     她們知道我怎麼回事,說不出來。

    女孩子都有點毛病,讓我煩,要不,我早就是下流胚了。

    我不能老在那故做姿态,要這幹嗎?那時候她覺得我恨她,不為别的,就是這事。

    一點不跟她矯揉造作。

    是啊,我要給你。

    你受得了嗎。

    英兒還是有點概念,愛到頂就死了。

     人都是神經病。

     今天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麼沒變成小流氓了。

    變不成了,就是這根線斷了。

     我累了,我真困,我要睡覺。

    我的思想和身體各行其事。

     雷,人真是有靈魂,生下來就有,不是瞎說。

     平常人是一個鐘,啞了,靈魂蕩起來的時候,生命就響了,都是回聲,傳到很遠的地方去。

     死不是空虛的,死是實在的,太密集了。

     我的靈魂到那去了,有時候相愛,有時候靈魂就飛走了。

    真像蛋殼一樣。

    我有這個寶貝,别人沒有。

    有時也真孤寂,找不到一個靈魂。

    能找到的都是生活。

     真渴望被精美地愛。

    可是我知道,沒有比相思更美的,相思真像光中飄着的線。

    一頭沒拽住就飄下去了。

     兩條線跳同一個舞蹈,拽緊了就成織布機了。

    全動心就壞了,鋼琴隻能彈一個琴鍵,一種不知道的美麗,一種是好像知道的美麗。

     第一次見英兒,真覺得是藍色的。

    其實那不是一個夢,在雨絲垂繞的房子裡,我輕輕親了她一下,她就醒了。

    後來是編的。

     雷,你真像那隻歌裡唱的:你就是我的女皇,我喜歡你統治我。

    沒有人能統治我。

    英兒知道,就這點上她清楚,女孩氣是沒用的,她一定要把那件事紮透才行,不走滑,所以,她知道她比不了你。

     她喜歡西刺克勵夫,又害怕不能容忍。

     英兒呵,你付不出這東西,你怎麼能得到呢。

    你怨我,有什麼用啊? 英兒知道她一直在做态,做态有什麼用,她想我對她像對你一樣。

    那次去做陶罐,她睡着了,她知道那事和她沒關系。

     生命被浸透了,一頁頁想起來,比生命還長。

    人就是印書啊,看不看由你。

     雷我愛你,我敬你呀,不是愛你。

    你老是不讓我走出去,我真喜歡這種安全。

     那次買銅錢有一句話你沒有聽見。

    他們去找東西,我以為是你沒了。

    我說了一句:“這不可能,她是我妻子。

    ”當時誰也沒聽見。

     我雖然想讓你成為我的同謀,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不可能。

    每一次我走過了,都是你拉我回來,站在安全的地方。

     雷我愛你,愛你。

    雷,我的恩。

    你一直送我到最後,我就永遠愛你了。

    你讓我不太丢人,我也不喜歡自己鬧得亂紛紛的。

    我知道你會安安靜靜地把棋走完。

    挺好的,你能看着多好,雖然都是臭棋,人家不走好棋,你有什麼辦法? 雷,我告訴你吧,我的心就是女孩子,誰碰了我的心就犯了我。

    我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我要是女孩子,一定很放肆,但也許會口口口口。

     沒辦法,他們把我的東西給人了。

    他們以為是自己的呢,這個精神是我的,不能毀壞它,口口口口口口口。

    有一次遊行,男孩子們鬧我,用語錄牌把他們全砸了。

     我喜歡我好看,不喜歡别人碰我。

     沒事幹的時候,那是最美的日子。

     那些雪的感覺,溫柔的身體的感覺,鳥在月亮裡飛的感覺,都好極了。

    我喜愛精神的光輝。

     畫也是一種生活,畫到你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雷,跟你在一起真動情,也就離開了魔鬼了,我跟自己在一起,就和跟魔鬼在一起一樣。

    ” 沒辦法,花開的時候那麼好看,又一袋袋裝到口袋裡去了,你們荔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