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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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慮的加入我的想象,她永遠不知道做為一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我喜歡她那種嫌惡。

     她會這樣說:"如果她是那樣,就要一百個女孩子。

    "這句話本來是陳藍說的。

     我喜歡她的想象跟我交疊在一起的時候,說那些小女孩怎麼在春天站着,穩秘的小身體怎麼漸漸變得飽滿而鮮豔。

    她說外國女孩子十一二歲就很好看,身體裡就充滿生機,漂亮輕微地隆起胸前的曲線。

    她對白淨的皮膚總有一種不可解脫地傾慕。

    她說中國小女孩好多那麼大并不好看,像醜小鴨似的。

     她在探尋我的願望的時候,也會說:"真可怕,怎麼是這樣的。

    女孩多好、女孩就沒事。

    女孩是不怕女孩的、我現在才知道,都沒關系,隻有你這樣是危險的。

    得把你這種神經關起來,或者……"她想了個簡單的主意,又覺得吓人,把手甩了又甩。

     這确實是一個深深的謎,你感到的一切,她不能了解。

    而她所見的,我毫無所知。

     我們真正好像生活在兩個世界。

    她也會忽然無聲無息,沉浸在自己的迷惘裡。

     "你是要幹壞事的時候才想女孩,還是想女孩子時候就要幹壞事?"她故意說的有點概念。

     "都有。

    "她最不喜歡這種籠統的回答。

    她要知道的是她無法獲得的那個感覺、暴力渴望和需求以及隻有在那種欲火中才能看到女子的幻影。

     她不得要領就報複性地對我說:"你這樣的誰也受不了,你這樣的都得到紅燈區去。

    我出錢,去吧。

    " 有時候她又變得好像對一切都毫無興趣,再也不做細微的探尋。

    她對自己失去興趣的時候,她就采取一種直捷當然的态度。

    她會跑到城裡,買一付有裸體女子的紙牌回來,一張張擺在床頭,好像真的是送給我的什麼禮物,她挑選一會,抽出兩張說:這兩個給你。

     洗浴三 她确是在洗浴的時候感到了這一點的。

    她說曉南很高,像外國女人。

    她從來這麼想,都白白的,好像這使她晦暗和失色,那麼微妙截然的對比。

     "你怎麼老像小姑娘似的。

    " 在蓬勃的水汽中間,她碩壯的小姨就這麼說她,以至她常覺得羞慚。

    被肥皂辣住眼睛。

    這是一種小女孩式的擔心和安慰,就像一棵小樹,不知道自己将長成怎樣的大樹,怕自己長得太大,又怕自己不會長大,她好像就是在這種遲疑中間。

     在這同一的樹林裡,沒有什麼需要掩飾的。

    明亮的熱水像春光一樣,在她們的身上濺起光芒。

    女人沉穩地洗浴着,女孩吱吱喳喳。

    高處的窗子投下光影。

    這沒有誘惑和危險,隻有清晰無意的看到的,平常又新鮮的身體。

    她的腿很長,英兒會這樣想,她知道自己的腰身修美,但還是努力想出一些不足的地方。

    而這一切之中,沒有比白,更讓她注意和渴望的了。

    這是一個平常的事情,對于她來說卻是一種不可解脫的願望。

     她對我細細的講述,說她喜歡的女孩的樣子和神情。

    手指、皮膚和渾圓的腰身,每個春天體毛微弱的變化。

    她好像有意要激起我的願望,嘲笑我。

    使她們的世界,通過我好奇的欲望,在想象裡變得如歌如夢。

    她輕輕地撩開一層層海浪的衣裙,陽光的斑點,和山谷中幽暗的樹影。

    她讓我看一個春天又一個春天。

    她像影子一樣帶着我,又輕輕地要我承認,我們的願望是不同的,像蜜蜂在空中,和大樹的歎息一樣不同。

     她注意到我每一下微微的脈跳,變快的呼吸,每一個影象發出的聲音;好象通過了一個白色回旋的走廊,在反反複複的鏡子中間,使她熟悉的事情變得陌生;她好像在等待岸邊反回的海浪,又一次旋繞在隐秘的海藻和水母中間;她好像駕駛着一隻船,她要隔着船闆,聽海水的聲音;她知道她永遠無法打破,那條并無界限的界限。

    她可以映照那個倒影,卻不能把它吹動;她細微直捷地激起我的欲望,讓我的想象留在虹彩的兩種顔色之間:她嘲笑我的猶豫,又阻止我的選擇。

    這使欲望像閃電一樣爆發出來,擊毀她,把她帶入不能回轉的洪水之中;她有時喜歡這種細緻的玩味過程,讓她用小鏡片一樣的波浪,去玩味和炫耀,她很想讓她們激起不同的願望,又透過欲望看見她們。

    這細微的不同使她欣喜;她很想矜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