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陳橋驿定策立新君崇元殿受禅登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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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歸營。

    昭輔免不得轉告别人,頓時一傳十,十傳百,軍中都詫為異征。

     都指揮領江甯節度事高懷德,首先倡議道:“主上新立,況兼幼弱,我等身臨大敵,雖出死力,何人知曉?不如應天順人,先立點檢為天子,然後北征,未識從征諸公,以為何如?”衆将應聲道:“高公所言甚當,我等就依計速行。

    ”都押衙李處耘道:“這事須禀明點檢,方可照行,但恐點檢未允,好在點檢親弟匡義,亦在軍中,且先與他說明底細,令他入白點檢,才望成功。

    ”大衆齊聲稱善,便邀匡義入商。

    匡義道:“此事非同小可,且與趙書記計議,再行定奪。

    ”看官閱過上文,可記得節度推官趙普麼?趙普此時,适任歸德掌書記,從匡胤出征,匡義即以此事語普。

    普答道:“主少國疑,怎能定衆?點檢威望素著,中外歸心,一入汴京,即可正位,乘今夜安排停當,明晨便可行事。

    ”有志久了。

    匡義乃偕普出庭,部署諸将,環列待旦。

    看看天色将明,大衆齊逼匡胤寝所,争呼萬歲。

    寝門傳卒,搖手禁止道:“點檢尚未起床,諸公幸勿高聲!”大衆道:“今日策點檢為天子,難道你尚未知麼?”言未已,匡義排衆趨入。

    正值匡胤驚覺,起問何事?匡義略言諸将情形。

    匡胤道:“這、這事可行得麼!”匡義道:“曾聞兄長述及僧言,兩日重光,囊木應谶,這語已經表現,兄長不妨就為天子。

    ”再應第二回。

    匡胤道:“且待我出谕諸将,再作計較。

    ”言畢趨出。

    見衆校露刃環列,齊聲呼道:“諸軍無主,願奉太尉為皇帝。

    ”匡胤尚未及答,那高懷德等已捧進黃袍,即披在匡胤身上,衆将校一律下拜,三呼萬歲。

    匡胤道:“事關重大,奈何倉猝舉行?況我曾世受國恩,亦豈可妄自尊大,擅行不義?”趙普即進言道:“天命攸歸,人心傾向,明公若再推讓,反至上違天命,下失人心。

    若為周家起見,但教禮遇幼主,優待故後,亦好算始終無負了。

    ”隻好自己解嘲。

    說至此,各将士已擁匡胤上馬。

    匡胤攬辔語諸将道:“我有号令,你等能從我否?”諸将齊稱聽令。

    匡胤道:“太後主上,我當北面事他,你等不得冒犯!京内大臣,與我并肩,你等不得欺淩,朝廷府庫,及士庶人家内,你等不得侵擾!如從我命,後當重賞,否則戮及妻孥,不能寬貸!”諸将聞令載拜,無不允諾。

    匡胤乃整軍還汴,當遣楚昭輔及客省使潘美,加鞭先行。

     潘美是先去授意宰輔,楚昭輔是先去安慰家人,兩人馳入汴都,都中方得消息。

    時值早朝,突聞此變,統吓得不知所為。

    符太後召谕範質道:“卿等保舉匡胤,如何生出這般變端?”語至此,已将珠喉噎住,撲簌簌的流下淚來。

    婦女們隻有此法。

    範質嗫嚅道:“待臣出去勸谕便了。

    ”這是脫身之策。

    符太後也不多說,灑淚還宮。

    範質退出朝門,握住右仆射王溥手道:“倉猝遣将,竟緻此變,這都是我們過失,為之奈何?”你若能為周死節,還好末減。

    王溥噤不能對,忽口中呼出呻吟聲來。

    範質急忙釋手,哪知這指甲痕已掐入溥腕,幾乎出血。

    若輩不啻巾帼,應該有此柔荑。

    質正向他道歉。

    适值侍衛軍副都指揮使韓通,從禁中趨出,遇着範質、王溥等人,便道:“叛軍将到,二公何尚從容叙談?”範質道:“韓指揮有什麼良法?”韓通道:“火來水淹,兵來将擋,都中尚有禁軍,亟宜請旨調集登陴守禦,一面傳檄各鎮,速令勤王,鎮帥不乏忠義,倘得他星夜前來,協力讨逆,何患亂賊不平?”雖是能說不能行,然忠義之概,躍然紙上。

    範質道:“緩不濟急,如何是好?”韓通道:“二公快去請旨。

    由通召集禁軍便了。

    ”言畢,急忙馳去。

    質與溥尚躊躇未決,但見有家役馳報道:“叛軍前隊,已進城來了。

    相爺快回家去!”他兩人聽到這個急報,還管什麼請旨不請旨,都一溜煙跑到家中去了。

    隻知身家,真是庸夫,這時匡胤前部都校王彥昇,果已帶着鐵騎,馳入城中,湊巧與韓通相遇,大聲道:“韓侍衛快去接駕!新天子到了。

    ”通大怒道:“哪裡來的新天子?你等貪圖富貴,擅謀叛逆,還敢來此橫行麼?”說着,亟向家門馳回。

    彥昇素性殘忍,聞得通言,氣得三屍暴炸,七竅生煙,當下策馬急追,緊緊的随着通後。

    通馳入家門,正想阖戶。

    不防彥昇已一躍下馬,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