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蕭耨斤挾權弑主母趙元昊僭号寇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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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仁宗寵幸尚、楊二美人,每夕當禦,累得仁宗形神疲乏,漸就尫羸,甚至累日不能進食,奄卧龍床,蛾眉原足伐性,仁宗亦太無用。

    中外憂懼得很,楊太後诇悉情由,命仁宗斥退二美,仁宗含糊答應,心中恰非常眷戀,怎肯把一對解語花,驅出宮中?楊太後又面囑閻文應,傳谕仁宗,速出二美,文應朝夕入侍,說至再三,仁宗不勝絮聒,便恨恨道:“你叫她去罷!”文應即喚入氈車,迫二美人出宮。

    二美人哭哭啼啼,不肯即行,且欲央文應替她緩頰,文應叱道:“宮婢休得饒舌!”勒令登車,驅使出宮。

    小人得志,往往如此。

    翌日下诏,命尚氏為女道士,居洞真宮,楊氏别宅安置。

    過了月餘,仁宗病體已安,乃另聘故樞密使曹彬孫女入宮。

    翌年,又改元景祐,立曹氏為皇後,令廢後郭氏出居瑤華宮。

    曹後寬仁大度,馭下有方,冊後以後,見仁宗體質羸弱,恐他無嗣,未免懷憂。

    當下密啟仁宗,拟就宗室中取一幼兒,作為螟蛉。

    适太宗孫允讓多男,允讓系太宗四子,商王元份子。

    第十三子名宗實,年方四歲,當即取入宮中,由曹後撫養,後來就是英宗皇帝。

    自故後郭氏徙居後,仁宗頗加憶念,賜号金庭教主沖靜元師,且遣使存問,赍給詩箋,仿古樂府體。

    郭氏亦和詩相答,詞極凄惋。

    仁宗欲密召還宮,既立新後,又欲召還故後,試問将何以處置?當時何不預先審慎,乃欲出爾反爾耶?郭答來使道:“若再見召,須由百官立班受冊,方有面目見帝呢。

    ”仁宗聽到此語,當為難起來。

    閻文應尤加惶急,隻恐郭後還宮,自己的性命,不能保全。

    會郭有小疾,由仁宗囑太醫診視,文應亟與太醫急商,不知如何賄囑,竟把郭氏藥斃。

    宮人疑文應進毒,苦無實據,隻得以暴卒奏聞。

    仁宗很是悲悼,追複後号,用禮殓葬。

    惟谥冊廟的儀制,概行停止。

    是時範仲淹已調知開封府,劾奏文應罪狀,乃谪令出外,命為秦州钤轄,後徙相州,病死途中。

    未幾楊太後亦崩,谥章惠,祔葬永定陵,這且按下慢表。

     且說契丹自與宋講和,彼此相安無事,蕭太後燕燕,不久即殁。

    蕭氏有機謀,善馭大臣,人樂為用,每發兵侵宋,辄被甲跨馬,麾旗督戰。

    及與宋通好,安享承平,不忘武事。

    惟胡人素乏名節,蕭後又生得英颀白皙,未免顧影自憐。

    遼主賢在日,常患風疾,後已抑郁寡歡,未幾即成嫠婦,盛年守寡,怎能忘情?可巧東京留守韓國嗣子德讓,入直朝班,貌勝潘安,才同宋玉,适中蕭氏心懷,特别超擢,居然授他為政事令,總宿衛兵。

    他本契丹降将韓延徽後裔,驟沐厚恩,感激圖報。

    蕭氏即令他出入禁中,特賜禁脔,俾嘗風味。

    德讓本是解人,極力奉承,引得蕭後心花怒放,相親恨晚,特賜姓名為耶律隆運,拜大丞相,加封晉王。

    嗣主隆緒尚幼,管甚麼敝笱嫌疑,後來逐漸長大,亦已如見慣司空,沒甚奇異,所以蕭後、韓相,不啻伉俪一般。

    等到蕭氏病殁,韓德讓亦相繼去世。

    真是一對同命鳥。

    契丹主隆緒,且命将德讓棺槨,陪葬母旁。

    可謂特别孝思。

     既而高麗國有内亂,主誦為康肇所弑,另立誦兄名詢,契丹主興師問罪,擒誅康肇而還。

    夷狄有君,不如諸夏之亡。

    至宋仁宗既位,契丹遣使入汴,吊死賀生。

    越年,契丹主大閱兵馬,聲言将校獵幽州。

    宋廷慮他入寇,拟練兵備邊。

    同平章事張知白道:“契丹修好未遠,想不欲輕啟釁端,今乃聲言校獵,無非欲嘗試我朝,我若發兵防邊,反贻口實,不若托言堵河,募工充兵,他即無可借口了。

    ”仁宗如言照行,契丹兵亦罷去。

    嗣遼東因契丹加稅,緻擾兵變,詳兗大延琳,集叛兵據遼陽,僭号興遼,改元天慶。

    留守蕭孝先被拘,契丹主即令孝先兄孝穆,率兵往讨,掃平叛兵,獲斬延琳。

    到了天聖九年,契丹主隆緒卒,立子宗真,尊号隆緒為聖宗。

    宗真系宮人蕭耨斤一譯作讷木謹。

    所生,隆緒後蕭氏無出,取為己子。

    也學劉太後耶?隆緒疾笃,蕭耨斤即罵隆緒後道:“老物!福亦将享盡麼?”隆緒稍有所聞,召宗真入囑道:“皇後事我四十年,因他無子,取汝為嗣。

    我死,汝母子切勿害她,這是至要!宋朝信誓,汝宜永守,他不生釁,終當和好,國家自可無憂了。

    ”宗真唯唯受命。

     至隆緒已死,蕭耨斤自稱太後,參預國事,左右希耨斤意旨,誣隆緒後弟謀逆。

    耨斤派官鞫治,詞連隆緒後,宗真道:“先帝遺命,怎可不遵?且後嘗撫育朕躬,恩勤備至,不尊為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