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懸繪像計殺敵臣造浮梁功成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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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有可疑情事。

    葬事才了,又值同平章事趙普,生出種種疑案,免不得要調動相位,所以将南征事又暫擱起。

     原來太祖于嶺南平後,複乘暇微行,某夕至趙普第中,正值吳越王錢俶寄書與普,且贈有海物十瓶,置諸庑下。

    驟聞太祖到來,倉猝出迎,不及将海物收藏。

    等到太祖入内,已經瞧着,當即問是何物?普恰不敢虛言,據實奏對。

    太祖道:“海物必佳,何妨一嘗!”普不能違旨,便取瓶啟封,揭開一視,并不是什麼海物,乃是燦然有光的瓜子金。

    真是佳物。

    看官曾閱過上文,普曾謂人臣無私受,如何這種海物,卻陳列室中呢?這真是冤冤相湊,反令這位有膽有識的趙則平,弄得局蹐不安,沒奈何答謝道:“臣未發書,實不知情。

    ”太祖歎息道:“你也不妨直受。

    他的來意,以為國家大事,統由你書生作主,所以格外厚贈哩。

    ”此語與前文大不相同。

    言已即去。

    趙普匆匆送出,懊喪了好幾天。

    嗣見太祖優待如初,方才放心。

    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普遣親吏往秦、隴間,購辦巨木,聯成大筏,至汴治第。

    親吏乘便影戤,多辦若幹,轉鬻都中,藉取厚利。

    三司使趙玭,查得秦、隴大木,已有诏禁止私販,普潛遣往購,已屬違旨,且販賣牟利,更屬不法,當将詳情奏聞。

    太祖大怒道:“他尚貪得無厭麼?”遂命翰林學士承旨,拟定草诏,即日逐普。

    虧得故相王溥,力為解救,方停诏不發。

    後因翰林學士盧多遜,與普未協,召對時屢談普短。

    太祖更滋不悅,待普益疏。

    普乃乞請罷政,當有诏調普出外,令為河陽三城節度使。

     盧多遜得擢為參知政事。

    多遜父億,嘗任職少尹,時已緻仕,聞多遜讦普事,不禁長歎道:“趙普是開國元勳,小子無知,輕诋先輩,将來恐不能免禍。

    我得早死,不緻親見,還算是僥幸哩!”為後文多遜流配伏筆。

    既而億即病殁,多遜丁憂去位,奉诏起複,他即入朝視事,很得太祖信任。

    太祖複封弟光義為晉王,光美兼侍中,子德昭同平章事。

    内顧無憂,乃複議及外事,仍召江南主李煜入朝。

    煜疊次奉诏,頗慮入京被留,奪他土地,因此托疾固辭,陰修戰備。

    無如聲色萦情,憂樂無常,他本立周氏為後,嗣見後妹秀外慧中,遂借姻戚為名,召她入宮,密與交歡。

    後憤恚成疾,遽爾謝世。

    後妹即入為繼後,憑着這天生慧質,曲意獻媚,按譜征聲,得楊玉環霓裳羽衣曲,日夕研摩,竟得神似,自是朝歌暮舞,惹得李煜意蕩神迷,無心國事。

    亡國禍胎,多由女色,曆叙之以示炯戒。

    太祖屢征不至,遂命曹彬為西南路行營都部署,潘美為都監,曹翰為先鋒,将兵十萬,往伐江南。

    彬等受命後,即日陛辭,太祖谕彬道:“前日全斌平蜀,多殺降卒,朕時常歎恨。

    此次出師,江南事一概委卿,切勿暴掠生民,須要威信兼全,令自歸順,幸得入城,慎毋殺戮!設若城中困鬥,亦當除暴安良,李煜一門,不應加害,卿其勿忘!”觀此數語,似不愧仁人之言。

    彬頓首聽命。

    太祖令起,拔劍授彬道:“副将而下,如不用命,準卿先斬後奏。

    卿可将此劍帶去!”彬受劍而退。

    潘美等聞到此語,無不失色,彼此相戒,各守軍律,乃随彬出都南下。

     先是江南池州人樊若水,在南唐考試進士,一再被黜,遂謀歸宋。

    他于平居無事時,在采石江上,借釣魚為名,暗測江面的闊狹。

    嘗從南岸系着長繩,用舟引至北岸,往還十數次,盡得江面尺寸,不失纖毫。

    至是聞宋廷出師,即潛詣汴都,上書陳平南策,請造浮梁濟師。

    太祖立即召見,若水呈上長江圖說,由太祖仔細審視,所有曲折險要,均已載明。

    至采石矶一帶,獨注及水面闊狹,更加詳細,不禁大喜道:“得此詳圖,虜在吾目中了。

    ”遂面授若水為右參贊大夫,令赴軍前效用。

    複遣使往荊、湖造黃黑龍船數千艘,又用大船載運巨竹,自荊渚東下。

    是時江南屯戍,見宋軍到來,尚疑是江上巡卒,隻備牛酒犒師,未嘗出兵攔阻。

    宋軍順流徑下,直抵池州。

    池州守将戈産,遣偵騎探視,方知宋軍南征确音,急得手足無措,竟棄城遁去。

    曹彬等馳入池州,不戮一人,複進兵銅陵,才有江南兵前來抗禦。

    怎禁得宋軍一陣驅殺,不到數時,統已無影無蹤。

    宋軍再進至石牌口,先由樊若水規造浮橋,作為試辦,然後移置采石,三日即成,不差尺守。

    曹彬令潘美帶着步兵,先行渡江,好似平地一般。

    當有探馬報入金陵,煜召群臣會議,學士張洎進言道:“臣遍覽古書,從沒有江上造浮橋的故事,想系軍中訛傳,否則宋軍即來,似這般笨伯,怕他甚麼?”趙括徒讀父書,無救長平之敗,張洎亦如是爾。

    煜笑道:“我亦說他是兒戲啰,不足深慮。

    ”言未已,又有探卒來報,宋軍已渡江了。

    煜略覺着急,乃遣鎮海節度使同平章事鄭彥華,督水軍萬人,都虞侯杜真領步兵萬人,同拒宋師,并面囑道:“兩軍水陸相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