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屯焦山全軍告熸陷臨安幼主被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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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二十騎,絕流南渡,來沖宋軍,才堅壁不動。

    弘範屢突不入,又佯為趨避,才将回回躍馬出陣,挺着大刀,去追弘範。

    弘範待他追近,陡然回馬,運動手中長槍,把回回刺落馬下。

    回回以骁悍聞,忽被刺死,吓得宋軍一齊膽落,竟爾潰退。

    阿朮、弘範後先馳擊,宋軍自相踐踏,傷斃甚衆。

    姜才肩上亦被流矢所中。

    才大吼一聲,拔矢揮刀,回截元兵,剁死了好幾人,元兵才不敢逼,由才收潰軍入城。

     阿朮又進薄揚州南門,庭芝登城堵禦,一攻一守,還算旗鼓相當,沒甚勝敗。

    宋将劉師勇,本自民兵進身,積功至濠州團練使,至是克複常州,升任和州防禦使,助知州事姚訔守城,兵威少振。

    浙右諸軍,亦漸來援助。

    張世傑乃召劉師勇、孫虎臣等,大集舟師,進次焦山,為揚州聲援,途次,聞成都安撫使咎萬壽,舉嘉定諸城降元,兩川郡縣,亦多叛去。

    兩川事用簡筆帶叙。

    世傑愈覺孤危,定計與元兵死戰,決一勝負,令以十舟為方,碇江中流,非有号令,無得發碇,示以必死。

    世傑計議多迂,實非将才。

    元阿朮登石公山,望見陣勢,便微笑道:“這軍可燒而走呢。

    ”遂選弓弩手千人,用巨舟裝載,分作兩翼,夾射宋師。

    阿朮由中路進戰,方與宋師接仗,即用火箭接連注射。

    宋師碇舟為陣,無從散駛,徒落得篷樯俱毀,煙焰蔽江。

    大衆進退兩難,除投江自盡外,竟無别法。

    元将張弘範、董文炳等,複用銳卒橫擊,殺得宋師七零八落。

    張世傑不複能軍,隻好奔回圌山,棄去黃白鹞船七百餘艘。

    劉師勇還常州,孫虎臣還真州。

     世傑表請濟師,适宋廷執政,互生意見,你排我擠,還有甚麼心思去顧世傑?先是世傑出師,平章王爚上言:“陳、留二相,宜出一人督師吳門,否則自己請行。

    ”陳宜中陰懷忮忌,暗沮爚議。

    至世傑敗績焦山,爚複入請道:“今二相并建都督,廟算指授,臣不得預知,近因六月出師,諸将無統,臣豈不知吳門去京,為路不遠?不過因大敵在前,非陛下自将,即大臣出督,方能事專責成,可望卻敵。

    今世傑因諸将離心,遂至失敗,試問國家今日,尚堪幾敗麼?臣既無職可守,有言不從,自愧素餐,乞罷平章重任。

    ”太皇太後不許。

    既而京學生劉九臯等,又伏阙上書,曆數陳宜中擅權誤國,不亞似道,疏入不報。

    宜中竟悻悻自去,太皇太後遣使召還,累征不至。

    沒奈何捕劉九臯等下獄,罷爚平章軍國重事。

    爚尋病卒。

    宜中歸至溫州,仍不造朝,太皇太後自作手書,遺宜中母楊氏,令轉促宜中入都。

    宜中尚乞以祠官入傳,進拜醴泉觀使。

    是時左相虛席,太皇太後欲召李庭芝入相,因加夏貴為樞密副使,兼兩淮宣撫大使,令與淮東制置副使知揚州朱煥互調。

    貴不受命,煥仍回揚州,連李庭芝亦不能離任。

     會文天祥提兵入衛,久留不遣,至宜中還朝,乃令天祥知平江府,與李芾知潭州的诏命,同日頒行。

    天祥臨行時,特上疏請建四鎮,略雲: 本朝懲五季之亂,削藩鎮,建都邑,一時雖足以矯尾大之弊,然國以寝弱,故敵至一州則一州破,至一縣則一縣殘,中原陸沈,痛悔何及?令宜分天下為四鎮,建都督統禦于其中,以廣西益湖南,而建阃于長沙。

    以廣東益江西,而建阃于隆興。

    以福建益江東,而建阃于番陽。

    以淮西益淮東,而建阃于揚州。

    責長沙取鄂,隆興取蕲黃,番陽取江東,揚州取兩淮。

    地大力衆,乃足以抗敵,約日齊奮,有進無退,日夜以圖之。

    彼備多力分,疲于奔命,而吾民之豪傑者,又伺間出于其中,如此則敵不難卻也。

    汪立信沿江之計,文天祥四鎮之謀,俱屬當時要計,故備錄之。

     宋廷方用留夢炎為左丞相,再任陳宜中為右丞相,并兼樞密使,都督諸路軍馬。

    兩相見了此疏,俱以為迂闊難行,擱置不答。

    天祥歎息而去。

     元統帥伯顔方自建康渡江,分兵三路,同時東下,阿剌罕、一作阿樓罕。

    奧魯赤一作鄂啰齊。

    率右軍出廣德四安鎮,趨獨松關,董文炳、姜衛率左軍出江并海,取道江陰,趨澉浦、華亭,用範文虎為先鋒。

    伯顔自将中軍,趨常州,用呂文煥為先鋒,水陸并進,期會臨安。

    文天祥至平江,正值常州被圍,亟遣部将尹玉、麻士龍、朱華,與陳宜中遣援的張全,會師赴援。

    士龍與玉陸續戰死,全與華不戰即還,常州援絕勢孤,知州事姚訔,通判陳炤,都統王安節,與劉師勇協力固守。

    伯顔遣使招降,譬喻百端,終不見聽。

    因遂役城外居民,運土為壘,連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