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援孤城連喪二将寵大憝贻誤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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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國,悔無及了。

    ”曉得已遲。

    因發生背疽,稱疾乞休。

    诏授少師,兼封衛國公,應封他為誤國奴。

    未幾即死。

    他的女夫,就是範文虎,賈似道升他為殿前副都指揮使,令典禁兵。

    阿翁誤國,尚嫌未足。

    反要添入一婿,何苦何苦!一面調兩淮制置使李庭芝,轉任兩湖,督師援襄、樊。

    文虎恐庭芝得功,自願再援襄陽,因贻書似道,謂:“提數萬兵入襄陽,一戰可平,但不可使受京阃節制。

    若得托恩相威名,幸得平敵,大功當盡歸恩相”雲雲。

    似道大喜,即提出文虎一軍,歸樞府節制,不受庭芝驅策。

    庭芝屢約文虎進兵,文虎隻推說尚未奉旨,自與妓妾嬖幸,擊鞠蹴球,朝歌夜宴,任情取樂。

    呂文煥日守圍城,專待援音,哪知都中的權相,阃外的庸将,統在華堂錦帳中,尋些風流樂事,管甚麼襄陽不襄陽。

    似道還再四稱疾,屢請歸田,度宗苦口慰留,甚至泣下。

    初诏六日一朝,一月兩赴經筵,繼複诏十日一朝,似道尚不能遵限。

    間或入谒度宗,度宗必起身避座。

    及似道退朝,又目送出殿,始敢就坐。

    似道益傲慢無忌,甚至累月不朝。

    度宗聞襄陽圍急,屢促入朝議事,似道尚延宕不至。

    一日,似道與群妾踞地鬥蟋蟀,方在拍手歡呼的時候,忽報有欽使到來,似道轉喜為怒道:“甚麼欽使不欽使?就令禦駕親臨,也須待我鬥完蟋蟀哩。

    ”也算督戰。

    言已,仍踞地自若。

    良久方出見欽使,欽使傳度宗命,極力敦勸。

    似道方允于次日入觐。

    翌日,入朝登殿,度宗慰問已畢,方語道:“襄陽被圍,已近三年,如何是好?”似道佯作驚愕道:“北兵已退,陛下從何處得此消息?”度宗道:“近有女嫔說及,朕所以召問師相。

    ”似道不禁懊惱,半晌才答道:“陛下奈何聽一婦人?難道舉朝大臣,統無耳目,反使婦人先曉麼?”你隻能騙朝廷,不能騙宮禁,手段尚未綿密。

    度宗不敢再言,似道悻悻退出。

    後來盤诘内侍,方知女嫔姓氏,竟誣她有暧昧情事,硬要度宗賜死。

    度宗硬了頭皮,令女嫔勒帛自盡。

    可憐紅粉佳人,為了關心國事,系念民瘼,竟平白地喪了性命。

    可惜史不書氏。

     似道才促範文虎統中外諸軍,往救襄陽,襄陽雖已被圍,尚有東西兩路可通,由京東招撫使夏貴,累送衣糧入城,城内守兵,幸免凍餒。

    蒙古将張弘範,即張柔子。

    獻計史天澤,謂:“宜築城萬山,斷絕襄陽西路,立栅灌子灘,斷絕襄陽東路,東西遏絕,城内自坐斃了。

    ”天澤依計而行,即令弘範駐兵鹿門,襄、樊自是益困。

    範文虎帶領衛卒,及兩淮舟師十萬,進至鹿門。

    蒙古帥阿朮夾江列陣,别令軍趨會丹灘,犯宋軍前鋒。

    文虎督着戰船,逆流而上,好容易到了會丹灘畔,猛聽得鼓聲大震,喊殺連聲,連忙登着船樓,向西望去,但見來兵很是踴躍,已恐慌到五六分;且遠遠看着大江兩岸,統是蒙古兵隊,旌旗蔽日,戈铤參天,幾不知他有若幹人馬,愈覺心膽欲碎。

    說時遲,那時快,蒙古兵已鼓噪突陣,順流沖擊,他還未曾鳴鼓對仗,竟先饬舟子返戈數步。

    看官!你想行軍全靠銳氣,有進無退,乃能制敵。

    主将先已退縮,兵士自然懈體,略略交戰,便已棄甲抛戈,向東逃走。

    文虎逃得愈快,所棄戰船甲仗,不可勝計。

     李庭芝聞文虎敗還,上表自劾,請擇賢代任,有诏不許,且令移屯郢州。

    庭芝偵知襄陽西北,有水名青泥河,源出均房,當命就河中築造輕舟百艘,每三舟聯成一舫,中間一舟,裝載兵器。

    兩旁舟有篷無底,懸揭重賞,募善戰善泅的死士,得襄、郢、山西民兵三千人,用張順、張貴為統轄。

    兩張俱有智勇,素為民兵所服,号貴為矮張,順為竹園張。

    二人即奉命,便号令部衆道:“此行是九死一生,汝等倘尚惜死,甯可退伍,毋敗我事。

    ”三千人齊稱願死,無一求去。

    适漢水方生,兩張遂發舟百艘,由團山進高頭港門聯結方陣,夜漏下三刻,拔椗出江,用紅燈為号,貴先登,順繼進,乘風破浪,徑犯重圍,至磨洪灘上,敵兵布舟蔽江,無隙可入。

    貴駛舟直進,令順率善泅水卒,自船底下水,就波流中斫斷敵舟鐵絙,複鑿通敵舟底面,敵舟半解半沉,當然驚惶。

    貴乘勢殺開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