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史天澤讨叛誅李璮賈似道弄權居葛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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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幼從父昭孫知嶽州,開慶初年,秩滿回朝,道出潭州,适蒙古将兀良合台,率兵圍潭。

    見前回。

    後與父避難入城,旋因兀良合台解圍而去。

    潭人謂有神人護衛,因得保全。

    皇帝且被人擄,何論一後?況後日固與度宗同為敵俘耶?無稽之言,不宜輕信。

    嗣返至臨安,昭孫複出調外任,病殁治所。

    先是理宗從丁大全言,為太子選妃,聘定知臨安府顧嵓女,及大全被斥,嵓亦罷去,台臣謂宜别選名族,以配皇儲。

    理宗顧念母族,乃召後入宮,且問後道:“汝父曾病殁王事,至今追念,尚覺可哀。

    ”後答道:“妾父可念,淮、湖人民,更可念哩。

    ”理宗聞言,暗自詫異。

    越日,出語輔臣道:“全氏女言辭甚善,宜妃冢嫡以承祭祀。

    ”輔臣等并無異詞,遂冊全氏為太子妃,至是乃立為皇後,并選楊氏為美人,尋封淑妃。

    即後文帝昰生母。

    冊後禮定,晉上皇太後尊号為壽和,一面推恩錫類,加封貴戚勳臣。

     賈似道又上疏乞歸,專用此策要君。

    度宗命太臣侍從,傳旨固留,每日必四五至,中使加賜,每日且十數至,到了夜間,饬侍臣交守第外,隻恐似道潛逸,他若肯去,趙宗或尚可多延數年。

    且特授平章軍國重事。

    一月三赴經筵,三日一朝,治事都堂。

    賜第西湖的葛嶺,葛嶺在西湖北,相傳晉葛洪嘗在此煉丹,所以有這名目。

    似道遂鸠工庀材,大起樓閣亭榭,最精雅的堂宇,取名半間堂,塑一肖像,供諸神龛,并延集羽流,唪經禮忏,為來生預祝福祿。

    自己卻采花問柳,日訪豔姝,無論歌樓娼妓,及庵院女尼,但有三分姿色,便令仆役召她入第,供他淫污。

    甚至宮中有一葉氏女,妙年韶秀,亦被他逼出宮中,充作小星。

    度宗雖然知曉,也是無可如何。

    而且召集舊時博徒,作樗蒱戲,日夕縱博,男女雜集,谑浪笑傲,無所不至。

    每到秋冬交界,捉取蟋蟀,觀鬥賭彩,狎客嘗與戲道:“這難道是軍國重事麼?”他的技藝,隻能如此。

    似道卻不以為忤,也對他談笑開心,整日裡興高采烈,酒地花天,從此把朝政盡行擱置。

    起初尚屆期五日,乘湖船入朝,就便至都堂小憩,把内外要緊公牍,約略展覽,後來竟深居簡出,所有軍國重事,令堂吏就第呈署,他也不遑審視,都委館客廖瑩中及堂吏翁應龍代理。

    惟台谏彈劾,與諸司薦辟,暨京尹畿漕一切事情,非經賈第關白,得了取決,宮廷不敢徑行。

    所有正人端士,排斥殆盡,一班貪官污吏,觊得美職,都夤緣賄托,貢獻無算。

    似道建一多寶閣,儲藏饋物,日必登樓一玩,不忍釋手;就是門下食客,也多借此發财,連阍人都做了富家翁。

    似道又私下禁令,饬人民不準擅窺私第,如因事出入,必須先由門卒通報。

    一日,有妾兄入第,門卒因他誼關親戚,不先入白,便放他進去,将至廳門,為似道所見,即喝令左右,縛投火中。

    及妾兄自道姓名,大聲呼救,方得牽出,但已是焦頭爛額,苦痛不堪。

    有妾足供淫樂,妾兄原無用處,不妨投諸煨燼。

    似道反申斥門卒,如何不報?門卒隻好磕頭認罪。

    嗣是莞鑰愈嚴,好令似道放膽縱歡,無拘無束。

    誰知蒙古征南都元帥阿朮,已帶同降将劉整等,南下攻襄陽了。

    小子有詩歎道: 無賴居然作太師,狎遊縱博算敷施。

     強鄰南下襄、樊震,尚是湖山醉夢時。

     欲知襄陽被圍情事,且至下回再詳。

     南宋之納李璮,猶北宋之納張彀,彀歸宋後,因金人責盟,乃函彀首以畀之,于是金人遂生輕視,縱兵南來,遂亡北宋。

    璮為逆賊李全子,既降蒙古,複來歸宋,宋廷不懲前轍,且封為郡王,貪目前之小利,忘日後之大患,試思蒙古方強,豈肯坐視不讨,一任叛命乎?況北使郝經,被拘有年,彼方調兵遣将,為南下之謀,璮之降宋,不啻害宋,蒙古益振振有詞,幾何而不大舉南侵也。

    璮既敗死,宋君若臣方旰食之不遑,乃大喪忽興,嗣君新立,國勢益形岌岌,而猶用一欺君誤國、縱欲敗度之賈似道,宋其尚可為乎?古人謂小人之使為國家,菑害并至,雖有善者,亦無如何,觀于賈似道而益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