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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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急雨凄。

     這人就像雨一艘瘦。

     黑夜一般深不可測。

     風一般寒。

     這是個高瘦個子,穿一襲陰灰黯色長袍,肩上挂了個又老又舊又沈又重的包袱。

     他的右手,就搭在左肩的包袱上。

     他是誰? 孟空空隻覺心頭發毛。

     習煉天隻退了一步,立即又撲了上去。

     他畢竟是“習家莊”的少莊主。

     他不能在屬下面前表現膽怯,而且,他一直想表現出色。

     表現得比孟空空、彭尖他們更出色。

     所以他隻好向前。

     當然和他的刀。

     驚夢的刀。

     可是,他的刀變了,脫手飛去。

     夢碎了。

     高瘦個子霍然回身。

     仍然看不見他的出手,隻瞥見他那張似終年封冰覆雪不見陽光的臉。

     彭尖悶哼,突竄了出去。

     他沒有聲息。

     他的刀也沒有聲息。

     一向以氣勢猛烈見長的“五虎彭門斷魂刀”,能到“無聲無息”的,恐怕也隻有彭尖一人而已。

     刀光一閃。

     然後就退。

     他退的時候,已救回了習煉天。

     習煉天的胸襟,有一點鮮紅。

     紅點極小,仿佛隻有紅豆般大小。

     可是習煉天整個人都崩潰了,看他的樣子,像有人用刀把他的腸子切成了六段再把他的心肝各紮了八針而又把他的十指都剁了下來還要痛上十倍八倍。

     彭尖人很矮小。

     但他挺着身子,執着刀,像一截鐵筒。

     他的胸襟也溢着血。

     血迅速的擴染開來,以緻整件藍色短袍,都漸漸變成紫色。

     那人又背過臉去,仍然看着屋外的雨。

     雨景有什麼好看? 孟空空不知道。

     他一手抄住了習煉天被擊飛的刀,才發現自己滿手都是汗。

     這人到底是誰? 他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那一幹黑衣殺手,正扶傷背死的,匆匆退出酒館。

     面對這樣可怕得接近恐怖的強敵,他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侯,他就聽到一個聲音。

     一個讓人感覺到悠悠從容、溫和親切、甚至可以從聲音想像出說話的會是一個肥肥胖胖、滿險笑容、沒有什麼事不可以解決的人。

     “天下第七,習少莊主、孟先生、彭門主,你們可熱鬧哇,近來可好?”那人還添了一句,就像為人勸酒加茶一般,“近來可發财了?” 唐寶牛和張炭一見那人,一個舒了一囗氣,一個臉色越繃越緊。

     這人肥肥胖胖,和祥福泰,就像他的聲音一樣。

     他當然就是朱月明。

     刑部總捕頭朱月明。

     他一出來?唐寶牛就知道有救了。

     這些人難道敢當着刑總大人的睑殺人不成? 張炭一見刑總就頭大。

     因為他吃過官衙的苦頭。

     不過兩人都很驚奇。

    驚奇的是朱月明第一句叫出來的話。

     “天下第七”? 什麼是“天下第七”瘦長個子忽然不見了。

     外面是剩下了風雨凄遲。

     似朱月明一出現,他立就即消失。

     “天下第七,天下第七……”孟空空喃喃地道,“像這種人也算是天下第七,那麼天下第一豈不是……” “他這個外号,一點也不謙虛,”朱月明英眯眯的道,“他所認為當今之第世的下天一,是大俠蕭秋水,天下第二是當日有“天下第一狂人”之稱的燕狂徒,天下第是當年權力幫幫主李沈舟,天下第四走昔日“血河派掌門人衛悲回,天下第五是報國末成身先死的嶽飛,天下第六是義勇雙全的韓世忠,天下第七才是他。

    ” 孟空空輕籲了囗氣:“他真的沒有謙虛,一點也不謙虛。

    ” “對了,”朱月明英得一團和氣地道,“他一向也都不是謙虛的人。

    ” 唐寶牛對此人興趣奇大,忍不住問:.“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朱月明笑容一:“我隻知道他叫“天下第七,别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 張炭看着外面淅瀝不停的夜雨,忽生感歎:“也許,他也是個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傷心的人。

    ”然後壓低聲音向唐寶牛道,“他就是當日一入長安,便叫賴大姊頭疼的人。

    ” “誰知道?”朱月明好像并沒有注意他低聲說話:“或許他是個家事國事天下事俱不關心的人。

    ” 孟空空忽道:“難得刑總大人如此雅興,來此飲酒?” 朱月明笑道:“當然不是,我那有孟先生這般福命:我隻聽說此地有人毆,便過來看看,你知道,蒙皇上的恩旨,在下擔這小小微職,實重若千鈞,不得不盡些心力。

    ” 孟空空看看地上隻剩下自己這方面折損約三名刀手,再看看習煉天,已痛得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至于彭尖,正閉目運氣調息,便道:“是的,我們幾個人,在這喝酒,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