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雨中廢墟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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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錯對了一掌,花無錯大叫一聲,疾吐了一口血,急退。

    沃夫子回身又劈出一掌,古董雙手接實,也喊了一聲,退飛丈外,口角溢血。

     這時,那老婆婆已然追到,沃夫子又反身一掌,老婆婆舉拳一格,退了七、八步,仍把不住樁子,沃夫子仍想再劈,但悶哼一聲,身形一頓,眼角、鼻孔都已溢出棕黑色的血絲來。

     豆子婆婆、花無錯、古董,才緩得一口,又向沃夫子逼來。

     他們都知道,這是個生死關頭,也是立絕世功名的時誰都不願意放過。

     而且誰都不能放過。

     因為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

     一旦發而不中,蘇夢枕一定會找他們算帳! 蘇夢枕猛掀開袍子下擺。

     那綠豆般的小暗器蓦然就嵌在他左腿上。

     他想也不想,手中就多了一柄刀。

     多麼美的刀。

     像美麗女子的一聲輕吟,動魄動心。

     刀鋒是透明的,刀身绯紅,像透明的玻璃鑲裡着绯紅色的骨脊,以至刀光漾映一片水紅。

     刀略短,刀彎處如絕代佳人的纖腰,刀揮動時還帶着一像空籁一般的清吟,還掠起微微的香。

     這是柄讓人一見鐘情的刀。

     同時也令人一見難忘! 因為蘇夢枕第一刀就砍向自己。

     他剜去了那顆“綠豆”沾上的地方和旁邊的一大塊肉。

     他切下自己的一塊肉,猶如在樹上摘下一粒果子傷處鮮血迸濺、血肉淋漓,一下子濕了褲襪,他卻連眉都不皺。

     他的咳嗽,也神奇般消失。

     他左手使刀,剜去自己腿上一塊肉,右手已扣住了沃夫子的背門。

     那柄奇的刀,也突然紅了起來。

     他右手像彈琴似地揮、點、戳、拍、推、拿、揉、捏,每一下俱絲毫不失。

     他左手刀卻封殺了豆子婆婆、花無錯、古董的搶攻! 而且一刀就剁下了古董的頭! 豆子婆婆和花無錯懼、急退。

     花無錯眼見古董的頭飛了上來,還瞪着一對眼珠子,不禁撕心裂肺地狂喊: “紅袖刀!” 紅袖刀! 蘇夢枕右手仍在救護沃夫子,左手刀已先殺了一名勁敵,退了三名大敵! 這一刀砍下一名敵人的首級之後,刀色更加深烈。

     這實在不知是柄神刀,還是魔刀? 拿刀的人,也不知是個刀神,還是刀魔! 沃夫子飛身營救蘇公子的同時,那華衣托缽的光頭和尚,也全身掠起,要攔街夫子。

     但茶花截住了他。

     茶花拔出了遞入他心髒的匕首,跟那和尚鬥在一起。

     因為他隻知道一件事:隻求蘇公子有會喘息! 隻要讓蘇夢枕有會喘一口,他就算死,也可以無憾! 不隻是茶花是這樣想法,沃夫子也是這般想法,連師無愧,也是這想法。

     廢墟裡,蘇夢枕、沃夫子、茶花同時遭受花衣和尚、豆子婆婆、古董、花無錯的狙擊,然而在階前把守的,還有個陰陽臉的師無愧! 可是,敵人既然要殺蘇夢枕,又怎會讓師無愧閑着! 幾乎是同一瞬間,那苦水鋪的寒窟舊牆,全部倒塌下來:至少有四百支勁弩一齊彎弓搭箭! 師無愧不能閃躲。

     他一躲閃,這些箭就會射向蘇公子! 師無愧隻有硬擋。

     兩百多支箭齊發,他至少擋了一百八十支,他使的是一柄龍行大刀,大刀舞得虎虎作響,隻見刀花不見人影,但他不能讓任一箭射向墟内,所以還是中了兩箭! 第一輪箭剛射完,輪到第二排箭手發箭。

     師無愧狂嚎一聲,一刀橫掃,把一大片殘垣掃倒! 密雨、陰天,加上垣塌牆崩,箭手一時也拿捏不準,師無愧拖刀回援,一刀逼退花衣和尚,茶花已軟倒在他的裡。

     茶花的一張臉,已變成慘綠色。

     另一邊蘇夢枕一手使刀,已殺了一人,退二敵;另一掌内力源源逼出,隻聽“波波”兩聲,沃夫子背部已有兩枚透明的針,逼跳出來,落在地上。

     沃夫子哼了一聲,滿臉紅光,慘笑說:“公子,我不行了,我不及運功抵禦,其中一枚‘化骨針’,已上了腦”這時花衣和尚、豆子婆婆、花無錯全都退去,那四百名箭手,已搶進墟内,團團包圍,即又分作兩排,一排疾蹲下去,另一排立着瞄準,即要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