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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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表示他的苦衷就是“愛”的時候,很多話都可以不必再說了。

     他的“理由”已經充分。

     但當蘇夢枕提到“愛”字的時候,王小石和白愁飛臉上禁不住都有無詫異之色。

     像蘇夢枕這樣一個冷傲、深沉、握有重權的領袖,突然說出“愛”字來,未免讓人戚覺得突兀。

     其實,很多人都忽略了,領袖也是常人,不是神,他們可能因站在高處,愈發少人了解、愈發孤寂,樓高燈亦愁,山高風更寒,凡領袖人物,心裡一定更需切友情、親情與愛情。

     所以當蘇夢枕說出他小裡感受的時候,臉上所籠罩的神色,眼裡所流露的神采,跟少男在戀愛的時候,竟是沒有什麼兩樣的。

     人隻要還懂得戀愛,就是一種幸福。

     且不管有沒有被愛。

     ※ ※ ※ 白愁飛情知自己問多了,話也說多,乾咳一聲道:“哦,這,所以嘛,我看……” 蘇夢枕微笑道:“所以,我有必要在跟雷小姐成婚以前,先解決掉“金風細雨樓口與“六分半堂口之争。

    ” 雷家小姐一旦過了門,兩造就是親家了親家的事最好辦,也最不好辦,因為一旦成了親家,就要講親情,許多事便不能大刀闊斧的處理了。

     更何況這一門“和婚”,究竟是蘇夢枕被“和”了過去,還是雷家小姐被”和”了過來,連蘇夢枕和雷損都殊無把握。

     蘇夢枕的眼裡閃蓍跟他姓名一般的迷惘:“聽說,雷姑娘早就從杭州動身,已來到京城了,不知她還是不是喜歡唱歌彈琴?” 這句話沒有人能相應。

     幸好蘇夢枕立即轉移了話題:“所以,我們就得要制造既成的時勢,逼得雷損不得不談判,非談判不可。

    ”他的目光竟全變了一種神情,“就算不談判,也唯有決戰。

    ”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決一死戰,是口金風細雨樓口與“六分半堂口在所難免的結局。

    ” ※ ※ ※ 這個結局究一苋如何,誰都不知道,但其過程無疑一定十分可怕。

     凡是要用人的血與淚所拼出來的“結果”,再完美的收場、再幸運的局面、再澈底的勝利都難以補償那過程裡的悲哀慘痛。

     如果“金風細雨樓”與“六分牛堂”的對峙一天不解除,血就會流得更多,人也會死得更多。

    與其延宕不決,不如速戰速決。

     就算“和婚”,也隻是另一種方式的“戰$%”。

     雷損希望“和婚”能動搖蘇夢枕的戰志。

     偏偏蘇夢枕又不能不接受。

     因為他不得不和雷損對抗,但偏偏愛上了他的女兒。

     命運,似把這幾個人绾結在一起,讓他們浮沈,讓他們掙紮,讓他們糾纏在其中,而它以一雙冷眼看人性在争鬥中發出火花。

     且不管是光芒萬丈,還是黯淡如螢。

     ※ ※ ※ 王小石很認真地說:““金風細雨樓口與“六分半堂口真的不能和平共處$%?” 蘇夢枕道:“如果隻是我蘇某和他雷某的事,那麼事情并不難解決,但牽扯到一樓子和整當口裡的人,就算我們想化千戈為$%帛,我們的人也不可能就此算數。

    ” 人一多,問題就複雜了。

     個人的問題還好解決,但一旦牽涉到社團、家族、國家、民族之間的恩怨,那就更不容易化解丁。

    、這點道理王小石是明白的。

     所以他說:““六分半堂”在外面所作所為,我算是領教過了,如果我要幫“金風細雨樓口,那是名正言順的事。

    ” 蘇夢枕立即搖首:“錯了。

    ” 王小石奇道:“什麼錯了?” 蘇夢枕道:“不要太斤斤計較名不名正,言不言順,江湖上有許多事,名雖不正但小正,言雖不順但$%順,大凡幫會、組織的$%争牽扯必钜,不可能一方面全對,一力面全不對,也不可能阖幫上下,無一壞人,亦不可能堂裡子弟,無一好人。

     你要幫朋友,兩協插刀,在所不辭,但這未必是主持公道,未必是名正言順,若真正要幫朋友,根本就不必管這些,幫就幫,扯什麼公道公理?” 王小石道:“不行。

    如果朋友行的是傷天害理的事,我豈不是傷天害理?如果敵人是仗義衛道,就算是仇人,我也要相幫。

    ” 自愁飛截道:“我不是。

    誰幫我,我就幫他。

    誰對我好,我就對他好。

    ” 蘇夢枕對王小石森然道:“你要是堅持,我決不勉強,從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