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仇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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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開溜,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 “被人劫走?” “啊!”老小子酒意頓消:“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丢人丢到家,我老小子可以上吊了.不可能!不可能!” “老夫知道什麼原因。

    ”造化仙翁沉聲說。

     “什麼原因?”浪子三郎急問。

     “老夫跟老小子談到她複容的問題被她聽到,可能她怕萬一手術不理想,所以起意逃避,如果事實證明一切都理想,她就會回來找你。

    ” “隻好這麼想了!”浪子三郎無可奈何地說。

     日頭已升。

     大地和煦的日光中呈現一片祥和。

     柳蔭下,清澈的小溪無聲地緩緩流過,偶而一兩片落葉載浮載沉,成了遊魚戲吸的對象,恬靜極了。

     小翠坐在溪邊的石頭上,裹在臉上的白布早已除去,但她雙眸緊閉,不敢臨溪照影,這是個可怕的現實問題,經過“造化仙翁”的整容,這張臉到底變成什麼樣子?” 隻要睜眼一照,無論美醜好壞她都必須承受,仿佛睜眼已成了命運的主宰。

    從此無憾抑或痛奪終生取決于一瞬之間,永遠無法改變。

     她幾次鼓起勇氣,但眼皮重若千鈞,就是睜不開。

     惶恐,比面對一個可怕的敵人還要嚴重。

     陽光透過葉隙照在身上,暖暖的。

     她的心跳蕩的很厲害,額頭香汗涔涔。

     如果手術不理想,美人将變成醜八怪,将何以自處?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她下了最後的決心,命運是不由人的,更無法逃避。

     她往最壞處打算,要是容貌不能複原,等報了毀容之仇以後,便找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與草木同配,從此不見任何人,讓自己永遠消失。

     一連挫了幾次牙,她睜開了眼,喘口氣把目光投向澄明如鏡的溪水,這刹那,她的呼吸停止,心如鹿撞。

     溪水裡映出一張面龐,美極,腮邊還有顆美人痣。

     她的心登時抽緊。

     水中的她是誰?她不認識,完全陌生。

     定定神,-扭頭向後望,不見人影,回過頭來,那張美得不能再美的臉仍在水中。

     是鬼麼?光天化日下鬼魂不該出現。

     是沉屍在溪底麼?可是的确是一個影子,溪底的石頭清晰可見,應該是一具仰卧的全身。

     驚疑,終至失措,她起身退離溪邊,四下仔細搜瞄,的确沒有半個人影,溪中面影何來? 她下意識地撫臉,臉上一片光滑,沒有任何觸手的感覺。

     想,深深地想…… 一道靈光閃現腦際,莫非“造化仙翁”憑其功比造化的神術改變了自己的容貌? 對了,毀損的容貌除了改造是無法恢複原狀的,更何況“造化仙翁”沒見過未被毀容之前的自己,心念及此,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外。

     她努力定神,取出從趙寡婦梳妝台上偷攜出的鏡子,一照,忍不住大叫起來:“呀!是我,我是誰?” 一個不認識的我。

     一個比原來的我更美的我。

     照着,照着,她又怔住了,為什麼腮邊多了一顆美人痣?如果是丹青妙手,可以随興所至點上一點,可是,這是施術整容不是作畫,難道說“造化仙翁”施術也象畫家一樣在作品上題字,這美人痣是他的記号麼? 難解,離奇得近乎恐怖。

     極度緊張與興奮之後疲累襲來,她就坐在地下,閉目養了會神,經過-番心理的調适,她決定接受這個事實。

     隻要改變了裝束,再沒人能認出自己,臉上包紮的白布是自己解開的,除非“造化仙翁”本人憑美人痣認出來,可是照他與老小子談話的口氣,他是要見一個女人了卻一個心願,之後便回五台山永不複出,這樣,真的沒人認出自己了,這對複仇緝兇有極大的幫助,她大為振奮。

     “哈哈哈哈……”她恣情的縱聲狂笑起來。

     一條人影飄然移近。

     錦衣折扇,一表非凡,狀類王孫公子之流,如果是不認識他的,怎麼也想不到他便是邪惡之尤的“陰陽童子”。

     他是被小翠的笑聲引來的,他停身在小翠身後兩丈左右的地方,仔細欣賞那健美的身材。

     小翠懵然不覺,笑夠了才止住。

     “姑娘好興頭!”陰陽童子開了口。

     小翠暗吃一驚,但她沒回頭。

     “你是誰?”小翠冷冷地問。

     “趁興踏青之人!” 陰陽童子朗聲回答,同時前挪數步。

     “看來你還是個雅士?” “不敢當這稱呼。

    ” 小翠緩緩回身,眸光掃去,不由在心裡暗叫一聲:“陰陽童子”。

     她并不認識他,但從浪子三郎的口裡描述再印證他的長相裝束,立刻便判定了。

     “陰陽童子”花間老手,接觸過的女人無數,但小翠的秀美豐姿仍使他心弦震顫,尤其是那顆美人痣更具魅力。

     “姑娘怎麼稱呼?” “我嗎……”小翠本來不想回答,但想到自己容貌已改,得弄個好聽的名字出來,深深一想之後帶笑道:“我叫文蘭,文雅之文,蘭花之蘭。

    ” “好名字,和人一樣美。

    ” “你呢?” “在下姓童!”手中折扇輕搖有意表現風度。

     “哦!童公子,姓的好!”口裡說心裡卻在罵臭狗屎。

     “這姓還有好壞之分?”陰陽童子心中一動。

     “當然,這童會叫人聯想到童子,金童玉女……” “金童玉女,哈哈哈,姑娘形容得太妙了!”陰陽童子眉眼生春,但故作斯文:“聽口音姑娘不是本地人?” “對,我是江南來的!” “難怪,江南水鄉,盡生美女。

    ” “我真的美?”小翠故意逗他。

     “當然,當然,仙露明珠,是在下生平僅見的美人,值此良辰美景,無意邂逅美人,的确是三生有幸!” 陰陽童子已露出他的輕佻。

    什麼人什麼德性,吃屎狗改不了吃屎,再怎麼裝還是蓋不住尾巴:“看樣子姑娘是出身名門,怎會千裡迢迢到太原來?” “公子錯了,我不是大家閨秀,是江湖人!” “噢!太令人吃驚了,想不到姑娘也是江湖人!” “聽口氣公子也是?” “這……實在也談不上,隻是喜歡結交江湖朋友而已!” 說完,很有風度地笑笑。

     “不過……據我看來公子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 “哈哈哈哈,姑娘太擡舉在下了!”折扇灑開,搖了搖又阖上:“舍下離此不遠,姑娘肯賞光麼?” “怎麼?府上就在附近?” “此地是别墅,本家在城裡。

    ” “哦!”小翠漫應着,心時在暗罵:“臭狗屎,你想打姑娘的歪主意是找死,你本家在城裡,哼!你本家該在墳場裡。

    專門糟塌女人的下流胚,表面上人模人樣,實底上比狗還不如,死一百次還有餘。

    ” “姑娘如果……”話隻說半句便突然刹住。

     一個妖媚的女人穿林而至。

     小翠擡眼一看,心想:看這女人妖裡妖氣,大概就是當了尼姑又還俗的玄玉了,物以類聚,真是一點不錯。

     來的的确是玄玉,扭腰擺臀地走近,臉上似笑非笑,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了小翠-番,脆生生地道:“果然是上等貨色,難怪我親弟弟天塌不管在這逗樂子賣風流,連家都不知道回了!” 小翠心火享冒,但她忍了下去,挑眉道:“你是…… “陰陽童子”忙道:“我來介紹,這是在下的姐姐,這位是文蘭姑娘,喜歡遊曆山水,我們在這不期而遇。

    ” 玄玉披嘴道:“有緣千裡來相會,天作之合!” 小翠意帶不屑地道:“童公子,令姐堪稱尤物!” “陰陽童子”向玄玉使了個眼色。

     “玉姐,你怎麼可以離開家,萬一……” “怎麼?礙了你的好事?” “玉姐……” “親弟弟!”玄玉搶着說:“你别忘了你現在是做什麼來的?你不怕死我還想活呢,你要老毛病不改,遲早會後悔莫及!” “玉姐,你吃不完分一點給别人嘗嘗都不可以?”陰陽童子若無其事地說。

     小翠既然知道對方是誰.當然也聽得懂話中之意,的确是無恥下流到了極點,心火直往上冒,殺機也跟着升起,怒極反笑道:“你這當姐姐的管弟弟遠超過老婆管丈夫,真的是好家教!” 玄玉“咕”地一笑道:“小妹子,家教不嚴行麼?我這親弟弟生來的毛病見不得好花,見花一定采,花要是被采過,丢在路邊都沒人要,明白麼?” 小翠傻了眼,玄玉這種女人什麼髒話都說得出口,比喝白開水還稀松,但她是出身名門的大閨女,雖說任性但不逾禮法,要跟這種女人鬥嘴,注定是吃癟,而且大失身份,眉毛一挑,正要發作…… “玉姐,你有心要破壞我的形象?”陰陽童子沉下了臉。

     “你什麼形象?” 玄玉絲毫不讓,女人在這方面絕對自私的,不管他的為人作風下流到什麼程度,絕不容許發生她的男人碰另一個女人,豁出性命在所不惜。

     “玉姐,我會慢慢向你解釋!”陰陽童子對付女人有他的一套:“我做事絕對有分寸,這點你盡可放心。

    ” “我不放心,你所作的任何承諾,一離開床就不能算數。

    ” “這……什麼話?”陰陽童子苦苦一笑。

     “老實話!” “玉姐!你可不能壞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