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問妖僧诳俗

關燈
,敲夾全無戚容。

    郭爺叫住了夾棍,心中忖度:“此秃必無遁法,隻是有些邪術。

    ”乃呼外面取狗血過來。

    牢子取得狗血來到,郭爺呼灌入和尚口内。

    牢子灌罷,又令将狗血遍身灑去。

    和尚一時被血所污,運法不來。

    郭爺叫再夾起,再敲三百,和尚無法,受刑不過,遂詐死于地,全無動靜。

    郭爺曰:“和尚既死,拖去教場焚了。

    ”兩個牢子即将和尚拖到教場。

    和尚見上下無人,腰間遂取白銀三十兩,送與兩個牢子買命,叫他方便,行個陰骘。

    牢子說:“我倒思量救你,隻怕郭爺究出。

    你且走動我看。

    ”和尚聽說叫他走動,一時放腳,如騰雲去了。

    牢子哪裡趕得上。

    遂計較在舊屍桶中,取一副骸骨,放在教場火中,取火焚化。

    收了銀子,轉去複命。

    郭爺問:“和尚焚了?”牢子曰:“已焚訖。

    ”郭爺見牢子面色俱帶懼容,心中已知賣放。

    乃叫取廖勳、趙春上來。

    郭爺罵曰:“你這蠢才!都被和尚愚惑,白白送條狗命!我今還要放你一幹人,你可從頭訴出真情,我好代你婉轉。

    ”趙春曰:“小的作會齋素,止圖死後超升,不想冤遇和尚譚法明善能幻術,令人照水,見得廖勳水中是皇帝形象,小的妻子胡氏是皇後形象,又照得衆人俱是将相形象,因此這和尚自稱國師,要小的學他兵法。

    鄭和不從他學,兩相角口,因此首在爺台。

    此系實情,望爺爺超豁。

    ”郭爺曰:“我曉得了。

    ”遂喚廖勳問曰:“你是齋會之主不是?”廖勳曰:“小的是做起會的。

    ”郭爺曰:“不消說了。

    ”叫牢子把廖勳先打三十再說。

    牢子打訖,郭爺曰:“你要淫趙春妻子,串通和尚照水,先以皇帝自尊,卻把皇後尊趙春妻子。

    春乃愚人,見皇帝、皇後,顯然彼亦必不脫公侯之任,唯舍一妻子而得大位,誰人不受?況爾為會首,香錢俱是爾收,豈無數百閑錢?以銀易婦,縱肆淫心,此尚小事。

    奈何真認為皇帝,遂蓄異謀,勾引無籍?淩遲大辟,你複何辭?”廖勳所行悉被郭爺參破,啞口無言。

    郭爺又叫左班牢子過來,吩咐:“你速去郭源,與我擒得和尚與胡氏到此。

    ”叫牢子要密不通風。

    那先受銀的牢子又不敢動。

    郭爺亦不問他。

     卻說和尚買了性命,複去到郭源,直入廖齋公家中,說道:“齋公已審無罪,衆人我都代他辯脫了,早晚也都要來。

    ”胡氏問趙春怎麼樣。

    和尚曰:“他也放了。

    ”胡氏深德和尚,遂整齋與和尚同食,遂為和尚所私。

    過一日,忽見郭爺牢子突至,即把和尚綁了。

    再問誰是胡氏。

    胡氏正待要應,早巳被牢子縛住。

    當即解入郭爺台下。

    郭爺一見和尚、胡氏俱到,叫原牢子過來,笑曰:“爾這兩個畜生,燒得好和尚!”兩個牢子訴曰:“小的燒他,他有遁法,因此走去。

    ”郭爺曰:“他既有遁,今日怎麼又捉得他來?我前日見你回話之時,兢兢恐恐,我便曉得你賣放了他。

    你得他幾多銀子?”牢子不敢隐藏,報道:“得他銀三十兩。

    ”郭爺曰:“不是他來買命,是你賣命與他。

    又大不合偷已殓屍骨,冒來抵塞,罪不容誅!和尚、廖勳,你這賊畜!一個求淫而無計,一個假術以遂奸。

    他圖人妻子,你圖他銀子,今日更有何說?”二人見說是真,半言不能答應。

    郭爺遂斷廖勳、和尚及兩個牢子四人,俱用火焚,揚其灰,以儆衆。

    胡氏當官發賣,趙春減死充軍。

    其餘脅從罔治。

    遂存招案,付案察司。

    判曰: 審得廖勳倡白蓮主會,初意隻欲科斂愚民香錢節禮,圖為一時肥家計耳。

    及悅胡氏之色,遂行囑僧之謀,照水誇尊,冠服異制。

    趙春安得不捐一妻以觊無窮之富貴哉!淫遂計行,則造反由衆,而不由廖、僧。

    揆厥所自,廖、僧罪不容千死矣!火焚揚屍,用懲極惡。

    胡氏以婦女而混入男堂,姑準離異,以戒無恥。

    趙春免死充軍,餘黨悉免究問。

    二牢不惟縱惡,且又忍毀他人之骨,同火不貸。

    鄭和自首免罪。

    幹證俱發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