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斷還二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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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洪塘嫖院,嫌際明接待稽延,即把院内什物罄空打碎。

    際明怕觸客人,仍将一姐與他陪宿。

    小人隔鄰親來賠話。

    不想天早又告周爺台下,批來老爺究問。

    原宿一姐,尚在洪塘。

    ”郭爺曰:“彭貴怎麼說?”彭貴所說亦與窦呈無異。

    郭爺曰:“再拘娼婦來到,便見明白。

    ”公差承牌,不日就拘得兩個娼婦到台。

    郭爺叫克廉問曰:“這是你宿的娼婦不是?”克廉曰:“當日是我姐姐,小的痛哭一晚,哪裡見此二婦?”那一姐曰:“你逞醉撒潑,來我家把什物盡行打破,我又相陪爾宿,肉面來證,還說假事?”郭爺叫把婦人拶起。

    禁于用刑,二婦着實忍住,隻是不說。

    郭爺叫:“且把各人犯監禁起,明日再問。

    ” 到晚,郭爺複取出姚克廉私下審曰:“你實見爾姐姐,與她商議未曾?”廉曰:“姐姐骨肉同胞,受這冤辱,望爺爺作主。

    ”郭爺仍叫廉去監中坐住。

    乃遣兩名親随捕盜馬如彪、章明,裝作客人前到洪塘訪察,就在王際明對門娼家去嫖。

    飲酒之間,乃問娼婦蘭娥、菊娥曰:“你對門先有兩個好婦人,今日怎麼都不見,在哪裡去?”蘭娥低聲答曰:“那忘八欺心,将麻藥騙得壽甯兩個姆嬸來此接客。

    前日,婦人兄弟到這賣書看見,即具狀。

    按察司批四府郭爺處問。

    忘八買囑兩鄰及他同鄉,忘八先把兩個婦人寄在海口富戶周林家住,卻将塗忘八兩個娼婦買去抵搪。

    世間豈有此欺心異事!”馬如彪得知在心,徉作不知,隻管飲酒猜枚,擲骰作樂,歇了一晚。

    天早還了歇錢,二人徑奔建甯。

    見了郭爺,将忘八際明之事報知。

     郭爺即起文書,差八名快手,到漳州說道:“福州強盜王際明,劫得壽甯毛榮金銀及婦女,俱寄在海口周林家中。

    ”漳州知府丁永祚見是按察司詞訟,發郭四府審問,即差本府皂隸四名,同前快手俱到海口周家去。

    府差認得周林,即叫曰:“丁爺有牌在此。

    ”周林聽得丁爺牌到,心中猶豫,不知是什麼幹系,連忙請衆公差上廳坐定。

    吃罷茶後,請牌看。

    郭爺快手罵曰:“老不知死,按察司牌票,這等易看!”兩人走上面前,便打兩掌,取出鐵鍊來鎖。

    周林見鎖,心中慌了,便吩咐家中宰豬相待。

    酒飯中間,周林再三求牌一看。

    快手劉夫取出牌來,周林細讀一遍: 建甯府理刑廳,蒙按察司周爺批據,本府壽甯縣姚克廉狀告強盜劫擄事。

    拿得強盜王際明等,供招财帛、婦女真贓,俱寄海口周林窩藏,理合拿究。

    今差捕盜劉夫等,速拿窩主及财物、婦女,到廳對理。

    毋違。

     周林見牌票,乃對劉差曰:“我原不知王際明為盜。

    他委實将兩個婦人及衣銀數事寄在我家。

    今既扳我作窩主,隻得對理。

    ”即打發府差銀四兩,本府皂隸銀八錢,即日将婦人、衣銀一齊起身,解到建甯府來見郭爺。

    劉夫禀曰:“今解得周林等到了。

    ”郭爺叫放出姚克廉來認。

    克廉一見姐姐,上前扯住,兩下大哭。

    郭爺叫姚氏、陳氏且在外面俟候。

    複取出際明及鄰右、娼婦、克廉來審。

    王際明諸人,仍舊是前日之言,遂不更改。

    郭爺曰:“姚克廉真是與此婦歇宿?”窦呈曰:“委實無假。

    ”娼婦曰:“同睡一夜,怎麼敢謊。

    ”郭爺曰:“隻怕是謊。

    ”王際明曰:“若是謊,甘當死罪。

    ”郭爺曰:”外面取姚、陳二婦過來。

    ”際明聽說姚、陳名字,心中不勝驚恐。

     二婦來到台前,見了王、趙二賊,亦不怕法,上前揪住,用口把二賊臉上連咬幾口,哭訴曰:“小婦人良家之女,本存節操,遭此二賊用麻藥拐走,打作娼婦,彼時即欲自盡,止為未見丈夫兒子,故此隐忍到此。

    今得爺爺申究,終身不忘大恩!”訴罷啼哭不止。

    郭爺聞說,不覺淚下,叫取粗闆子将王、趙二賊各責四十;鄰右窦呈等各責三十。

    王、趙該拟用毒殺人之律,問發陝西丹衛充軍;窦呈等人受賂偏證,拟杖一百,徒三年,追贓發配大安驿擺站;其二娼婦判與姚氏、陳氏為婢,叫克廉帶婦歸家。

    遂命各犯畫招已畢,克廉、姚、陳二氏磕頭謝恩而去。

    郭爺即判曰: 審得王際明、趙成讓買良為娼,良心盡喪,隻圖苟利肥家,不顧名節掃地。

    路經壽甯,欺婦野處,計獻餅食幼童,遂賺二婦入圈,舟載洪塘,勒為賤妓,鳏人之夫,孤人之子。

    毛氏驚遭虎水,姚生陡識勾闌,不思憲司,法守難逃,敢囑鄰右、妓婦妄證,若不究出周林,必難杜此賊惡。

    王、趙減死,充軍山丹;窦、彭黨惡,擺站大安;二妓撥付姚、陳為婢。

    克廉為姐申究,罰罪無私,立案存照,招報按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