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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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焉而其親且睦也雖同父者有不逮焉餘見之未嘗不歎其美而今又見陳氏焉鄭氏聚族而居号稱義門其雍睦也君子以為難陳氏非若鄭氏之聚族也而有文以相接有恩以相愛乃爾豈不愈難哉謂其賢於三代之民非耶於戲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諸父朋友猶然矧同族乎講信修睦隣國猶然矧同族乎有能念夫族屬雖支分派别其初則出於一人而視疎猶親每事類夫此又何緻於塗人之歸哉聞子明之風而興起餘不能無望焉堂之崇卑落成之歲月不書而書其事非獨以張子明能為人之所難亦以為富而好禮者之勸雲 一心堂記 浦江多大族而傳世之久者有黃氏黃氏先基之在花橋者見於開元十道志其族散處邑中而邑中之族水閣惟盛水閣之族則逢原兄弟最良逢原之諸父出分久矣至逢原任其家乃謀于諸父複會居而合食焉室廬之異戶者通于一田園之異籍者歸于一财賄之異藏者聚于一什器之異用者司于一奴仆之異主聽于一而以一心名其堂會餘歸自南京遣其子宿來谒記惟我仲姑實為逢原之祖母則餘於黃氏固姻家也誼不得辭乃記曰三軍猶一人曰進而俱進曰退而俱退餘嘗見之矣一家猶一人曰耕而俱耕曰織而俱織餘未嘗數數見焉進而無不進也退而無不退也此之謂人無異志夫然故出戰入守相救相助無不至焉不惟可與共生而亦可以共死耕而不皆耕也織而不皆織也此之謂人各有心夫然故借鋤取箒勃蹊閱牆有不免焉且不可與共逸樂而況可與共患難夫三軍衆也疎也一家寡也戚也心之一也雖衆且疎者無弗親也而死生可共焉心之不一也雖寡且戚者無弗離也而逸樂不可共焉此同居非難而一心為難也有家者知率家人敦行孝弟而不知以心感人心使人以其心為心猶知為之三十六輻而不知攝之以一毂也未見其能親者也嗟乎一心不一心豈惟親疎系焉門祚之盛衰恒必由之周之興也以三千臣一心商之亡也以億萬臣億萬心家國一道也烏有門祚之盛衰不懸於心之一不一乎而不一心可乎雖然主将之於三軍也三令而五申之而不一者有賞焉有罰焉賞之罰之而不一者有刑戮焉此其所以無不一也一家之中父子爾夫婦爾兄弟爾長幼爾夫父子也夫婦也兄弟也長幼也所謂骨肉也骨肉主恩者也責善也猶恐其賊恩而不可也繩之以政令賞罰刑戮如之何其可也然則将何以一其不一而緻其一也傳不雲乎天下之達道五所以行之者一也一者誠而已矣上兌下坤其卦曰萃上巽下坎其卦曰渙而其彖皆曰王假有廟廟莫大乎祭祭莫大乎誠故精氣之既散者可得而格也是故聖人以聚天下之衆以極天下之渙夫聖人之聚衆而極渙也夫猶有在乎誠而況一家乎而況骨肉乎故家人之象曰風自火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則非誠而何逢原必此之燭矣不然其名堂也不直曰同心顧曰一心何哉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居斯堂者果能緻謹於言行積誠意以相感動則一家猶一人豈特三軍比乎将見恩以相愛文以相接雍睦之風彌久彌盛鄉無間言朝有旌複黃氏且與鄭氏并立於一邑之鄙十餘裡之間而浦江為禮義之俗矣不其盛哉不其休哉於戲可不勉哉可不勉哉 同愛堂記 凡人之生必有與也朝夕與居者國則君臣焉鄉則長幼焉學則師友焉而家則父子兄弟夫婦焉自有生以來未之能易也而家為最親一家之衆所謂骨肉戚疏之殺雖則不齊非愛不親其緻一也愛根乎仁仁根乎心夫仁心人皆有之故夫愛人皆可以能焉非有矯於外也大道之行天下皆同胞也而無不愛況於最親者乎推固有之心笃親親之仁達之父子兄弟夫婦之間相接也以粲然之文相撫也以歡然之恩此之謂同愛夫惟同愛然後不蔽於有我之私不蔽於有我之私室廬而異戶田園而異籍貨賄而異藏什器而異用服禦食飯而異施安逸勞苦而異情未之有也此非家之當務乎而能者鮮矣餘遊平陽前蒙隂主簿林敬伯為餘誦其鄉人章氏之美其言曰章氏浦城人自宋崇甯間康州刺史及十一世孫伯歸以文林郎主平陽簿因家於縣之白沙詩禮繼承衣冠奕葉世載厥美蔚為望宗有字子誠者主簿君之十世孫今徙居縣西白石屛山之下讀書有文樂道尚誼鄉邑推之年埀六十不欲以家政自嬰取其資業分給諸子其子曰坦曰昂曰賓曰參四人者相率白父母曰以骨肉而為秦越不同居不共?有無不相通休戚不相關是不有兄弟也不有兄弟是不有父母也何忍父母曰若等能如是豈非吾願欲哉於是四人者退而各緻勉焉今五載矣孝友之風藹如也鎮撫譚君聞而嘉之名其堂曰同愛為之記伻知所朂唯下執事是望噫世降俗偷民不見德一鄉而不為秦越者無幾焉一聚而不為秦越者無幾焉甚則一室猶秦越也餘所見率家人之衆笃為孝友之行積十餘世而不失親親之仁者不過婺之浦江鄭氏未嘗不歎其能為人之所難也今章氏之是舉孝友【阙】開迹之始也孰使之餘固知其骨肉之間有油然而不能已者庸非好德之良心乎亦可謂難能矣雖然國以法而理家以禮而立隆於恩者尤當講於禮鄭氏不過以禮維持雲爾又若古之九江陳氏金溪陸氏何莫不然坦兄弟則而行之本之以愛動之以誠而持之以志則若子若孫若從子孫亦猶今日之行也豈患不逮夫人哉異日平陽有曰章氏孝友之門餘與敬伯猶及見之敬伯幸緻斯言因以為同愛堂記 友恭堂記 治莫備於成周其馭民也均其食則有井田焉聨其居則有比闾族黨焉糾其行則有鄉大夫州長焉統其屬則有宗法焉而勸其善懲其惡又有旌别之典焉民生其時禮讓興行風俗純美父子兄弟相與慈孝友弟於其家而親親之仁洽于九族急相賙也喜相慶也死葬相恤也患難相捄也達之天下無間也亦其俲當然蓋無足以異也後世為治者惟徵歛獄訟期會是務而馭民之道蔑如無井田以均其食也無比闾族黨以聨其居也無鄉大夫州長以糾其行也無宗法以統其屬也至於勸懲之際亦乖其方而不足以使人戒勉也民之不得由乎先王治教之盛亦已甚矣然其間笃於恩義厚於倫理如唐張公藝宋李自倫王丕之流史不絶書是乃出於天性者可不謂之難能矣乎而今周君思中自吾至又為餘述鄉人之美求記其所謂友恭之堂曰蕭氏世家于吉聚族而同釜?以居且五世矣濟厥美者今三人焉伯曰與賢仲曰與權曰與恭雖遭值變故家日以削而孝友之風彌久益着雍容一堂之上周旋榘矱之中怡怡如也諸子材皆克肖善守家法朝夕與諸孫力田服賈恭子弟之職而與賢教之以禮即冠昏喪祭行之内外數百指莫不唯唯緻謹曰諸父之教也邦之大夫士嘉之因名其堂曰友恭雲徵諸思中之言則蕭氏與婺之浦江鄭氏其世之久近不齊其以布衣男子行修於已教行於家能為古人之所難如出一軌是皆不待文王而興生乎千載之下不失為三代之民者也歐陽子嘗言後世所謂賢者其可貴於三代之士遠矣豈弗信矣乎餘於蕭氏雖不獲望其闾登其堂見其長者而與其小者遊如鄭氏也獨念夫三代之英大道之行自孔子不得見之矧今去孔子又千五六百年矣婺在江之東吉在江之西乃有若鄭氏蕭氏者并以孝義着稱豈不由比屋而立乎顧予何人獲覩其事而聞其風安得不為之喜於是西望歌曰德輶如毛民鮮克舉之我儀圖之維仲山甫克舉之以為與賢伯仲之頌又歌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子子孫孫勿替引之以為與賢來裔之?又歌曰人之秉彞好是懿德戚戚兄弟莫遠具迩且以示風厲於夫人歌已遂書以為記 夀豈堂記 去年冬金華趙叔友至京師中書右丞相汪公自奉使浙東時即識叔友軍中聞叔友至數延之見叔友因言頻歲以來小人獲安於田裡樂生以興事而以餘力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