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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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固重其所重愛其所愛不忘其所不能忘不去其所不可去若尋常矣於戲子上何其不幸也耶子上餘友也同薦於鄉同試於禮部後一再見于四明而遂永訣矣曩在京師從揭兵部伯防得其所着子上埋銘讀之而高其行而偉其志今讀此二書愈益信其行之高其志之偉雖去之二十年餘而生氣猶凜凜焉於戲子上真賢乎哉錢用壬傅子敬趙時泰唐元嘉皆子上同年進士也彼惟重所重而不重其所不可不重愛所愛而不愛其所不可不愛不忘所不能忘而忘其所不可忘不去所不能去而去所不可去卒之身首異處妻子戮辱墳墓無主而為鄉裡羞然則子上之不幸固未若彼四人之不幸也子上雖客死山東然喪葬以禮墳墓妻子皆無恙而鄉裡與有榮耀然則子上豈真不幸也耶甚矣輕重之當明而取舍之當審也雖然向微複元子上安能決去而其墳墓妻子亦安能保全是故子上之遂其去志而墳墓妻子之獲保無他虞者以複元能委曲調護之也於戲複元真子上友哉複元亦賢矣哉 書張孟兼字說後 隂陽分而為五行五行分而為十幹十二支譬則卉木自根而幹自幹以達於枝而葉敷焉其實一本而已是故十幹十二支即五行也五行即隂陽也而隂陽又未嘗判若兩物也聞人光生字張君以兼豈曰其生以戊寅而其歲為丁醜兼二年而雲乎亦以戊為剛丁為柔而欲張君兼之以成其德乎易曰一隂一陽之謂道是天地之育物必資隂陽之兼施也書曰高明柔克沈潛剛克是聖人之馭世必資剛柔之兼用也而況於學者乎美矣哉先生之命字也張君能不吐剛不茹柔則張君其克承師訓矣於乎念之哉 書歸嬰說後 養生全真之術老子道德之書其說存焉其義備矣為歸嬰者於是取之足矣而顧有望於餘言者何隂陽之交五行之運存乎人者未易言也無亦觀於物而己矣物之近似者莫鷄莫蜩莫龜若也鷄之伏也蜩之蛻也龜之息也無視無聽不飲不食而形神以完其與嬰兒者何異焉嬰兒之在母也呼吸随母口鼻皆閉而精魄以全其與至人者何異焉至人者神止氣定絶粒卻味乘天地之正禦六氣之辨以百歲為一息而遊於無窮庸讵知其非嬰兒乎豈惟嬰兒其龜乎其蜩乎其雞乎由雞之伏蜩之蛻龜之息而求其有不歸於嬰兒者乎審歸於嬰兒烏乎往而不為至人哉是數者關鍵槖龠不可窺見也機紐本根不可名狀也恍惚杳冥不可搏執也餘何以言之太上養性其次養氣其次養形是則餘與子之所同也子亦知得其養則長失其養則消乎與其養嬰兒而不消未若養赤子之心而不失也凡有物不歸於盡者曾亦有之乎故雖天地之大也猶有時而壞而況於人乎羣於萬物恃形以立何所逃於天地之間哉子幸無内養之是務而養其大體焉則所謂先於天地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者不能外矣奚事乎歸嬰哉餘雖以孱弱無似之軀從事呫哔間窮日夜之力而不知止神疲精铄日朘月削猶願與子從事於斯毋曰吾方颠倒五行無廢吾事 書徐進善三命辯後 以五十一萬八千四百之四柱包括天下古今生人之命蓋昉於虛中夫造化之妙其變莫測雖聖人有所不能知而欲以有限之數推無窮之命誠哉難乎矣雖然天地之寒暑日月之晦明混淪磅礴於三十八萬四千裡之外而曆家測候以三尺之箭五鬥之瓶而不能逃此與人之生於兩間十二紀萬有一千七百八十載之内往者過來者續而星翁包括之以五十一萬八千四百之四柱而不能外則何以異殆亦未可遽以二者多寡之懸絶而诋之也其四柱同其賢愚異者有之其四柱同其貴賤異者有之其四柱同其修短異者有之其四柱同其休咎異者有之存乎世運焉爾存乎地域焉爾存乎氣候焉爾存乎禀賦焉爾否泰理亂升降消長此之謂世運五方九州山川限隔此之謂地域一時離為八刻一刻離為初中末此之謂氣候受形之初胎氣所锺此之謂禀賦禀賦有厚薄氣候有早晚地域有南北世運有盛衰明盛衰之機别南北之辯審早晚之節權厚薄之等以斷賢愚貴賤修短休咎之故此談命者之所以徵也豈惟四柱哉豈惟四柱哉原性讀書而邃於方技進善之論如彼餘之說如此原性其亦能折衷之也夫 題勤有堂卷 餘家故多藏書而餘年少時不知讀即讀鹵莽滅裂有不免焉玩日愒時不自知年運之徂而學之不盈素望也比列官成均從先生長者讨論古今文義漫不省出何書作何說諸生間有質問窘於遺忘口欲言若或箝之假令記一二亦不能成誦然後愧而悔悔而歎曰先文忠公嘗言悅耳目而适用用之不弊取之不竭賢不肖之所得各随其材仁智之所見各随其分而無不獲者惟書而已書之所存道之所存也其可以不讀乎而吾之讀書也乃不能若古人之囊螢映雪刺股焚膏今於其詞且不能習熟尚何淑吾身措諸事業之望哉因思四明程時叔先生有讀書排年法方欲發羣書取其法端居而讀之玩味其英華究極其根柢則職守又從而奪焉不勤之失一至於此欲誰咎哉欲誰咎哉王君舉直名其藏書之堂曰勤有徵言於餘餘不暇剿取他說而特識餘之失使君之子孫用以為戒及時自奮勇於求索毋坐餘之愧而悔悔而歎則君之藏書庶幾不失望焉 羣書百考跋尾 餘自兒童時從長者遊竊聞其道宋乾淳間義烏有杏溪先生於天文地理明堂封建井田兵制律曆之類靡不窮究根穴訂其譌謬資取博而參考精事為一圖累至於百号曰羣書百考說齋唐公聞其升陑分陝之說以為職方輿地盡在其腹中大愚呂公閱其禹貢考以為是書集先儒之大成夫以唐公之該洽呂公之精詳其推敬先生如此則先生之書豈徒事空言以為着述者比哉思一見之埀三十年而不可得未嘗不以為憾也比解後先生諸孫桴而叩焉則散落久矣獨十二三僅存焉耳因出以相示始得見之少償夙願又未嘗不以為幸也益将求其全書而卒業焉於戲道與器曷嘗相離哉經制之所在精義之所在也先生寤寐先王於數千百年之上疲思耗精於斷編殘簡之中明絶學之指歸示一王之準則可謂至矣而學者方玩思空言高談性命顧以是為近者小者而弗知甚貴可不悲哉則夫去之未二百年而将遂泯墜無傳豈曰勞而少功雲乎亦曰世好酸鹹之異嗜切近之意微誇誕之氣勝雲耳且三代之制度托之簡編以傳者其存幾何朝廷埀意稽古卒然有所訪問往往無以應吾見亦多矣而是書也可措於實用有裨於治道泯墜者既如彼其厪存者亦終莫之講何哉況今無闆本則後餘而生者将不止不見其全而已此餘不惟幸於得見而又撫卷為之慨且懼焉 書讀易記後 經莫古於易莫完於易莫粹於易伏羲畫八卦而文籍生則經